远赴北京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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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一种东西叫孤独吗?”
“孤独?”
“对,刻骨铭心的孤独,你想一想,爷爷死了多少年了?现在的日子,对于奶奶来说就是孤独。”
“我可以陪她啊!”
“可是,她要的不是你陪她。人不能一直靠回忆过一辈子,因为当那些回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潮儿,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那便不是爱我。而现在你给她的,同样不是她想要的。你要记住,活着是一个人的权利,可是,死亡同样是一个人的权利。我们不能以爱为名义,去绑架别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比如活着。”
千尺幢的话,让我心里起了一阵波澜,久久不能平静。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奶奶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反而要跟他说呢?也许,奶奶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吧。仔细想想,我确实对不住奶奶,自从我长大以后,陪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不仅是我,就连爸妈都没有好好的陪过她。
她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可我们能给的竟然是让孤独到想死,我们的不孝,简直是令人发指。千尺幢趁我愣神的功夫,将我拽了起来,往沙发上一按,然后我就像丢了魂一样傻坐在那里,他就那么静静的陪在我身边,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像千尺幢说的那样,看着奶奶死去?
命运给我开了一个玩笑,当天下午,我尚未来得及下决定,大妮姐就跑过来通知我,说奶奶去世了。她走了,安安静静的就像来的时候一样。
考虑到尸体的运输不便,我只能打电话喊我爸妈叔叔来这里见我奶奶遗容最后一面,然后火化回老家安葬。重庆的堂哥一家,我并没有通知,我总觉的我堂哥不是什么好人。和我爸妈一起来的,还有我的表弟苏子卿和我妹妹静初。
小叔小婶也来了,还有他们的儿子锦程。锦程是我堂弟死后出生的,今年才有十一岁。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大人的模样,生的痞里痞气,越来越有富二代的长相。奶奶死的很安详,叔叔婶婶倒没有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反而他对我的身价很是好奇。别说他们,就连我爸妈都没有搞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一处宅子。
不过,我没有心情跟他们解释这些,尸体火化之后,我们一大家子人回了江刘庄。现在的江刘庄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因为年轻人外出务工的原因,村子里面的人显得特别的少。处理完丧事之后,我在家待了七天,给我的家人留下了一大笔钱,然后和千尺幢去了北京。
这笔钱是让我爸帮村子里面修路的,顺便给我小叔一些钱,因为他的生意最近几年不好,欠了不少外账。而我和千尺幢之所以要去北京,是因为我们从我爸的口中得到了那块玉佩的线索。
奶奶下葬的头天晚上,我问了我爸这事。他得知我奶奶已经告诉我了,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就把玉佩的下落告诉了我。他告诉我说,当年他带我去北京看病的时候,顺道就把玉佩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古董店。具体的位置,他记不得了,不过他记得古董店的名字,叫作风雅轩。
临走的时候,我让千尺幢帮我爸爸改了命,抛去财运换了个有子的命。我清楚自己的命运,可能活不到为他们养老送终。我欠这个家太多,唯一能帮他们的也只能是这样的。但愿,他们能有一个真正的儿子,为他们养老送终吧。而我留给他们的钱,足够花一辈子了。
和我们一起去北京的,还有大妮姐和晶晶。两个小丫头不想回五家庄,闹着要跟着我们去北京长长见识。我这个人不喜欢坐飞机,所以去北京是坐的火车。
北京,是我平生去过的最大城市,出了火车站之后,我觉得自己瞬间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个地方太繁华了,除了高楼林立,就是人群如织。
我们四个人中三个人当时就懵了,完全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唯一表现的还算镇定的就是千尺幢。我虽然没有见过世面,但我这个人有个好处,那就是出门在外的时候,我的话会很少。即使,看见什么震惊的事情,我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表现的太激动。而大妮姐和晶晶就不一样了,她们是那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
“潮娃子,你看,哇!那楼好高啊!比咱老家的山还高!”大妮姐瞬间拽住了我的左手,指了指远处那栋托着太阳的大厦。我无奈的撇了一眼她,一栋楼而已,你至于激动像过年似得吗?
这时,我的右手又被晶晶拽了过去:“哇,你看还有外国人呢!你看那个人的皮肤就像巧克力豆似得。哈哈,好黑啊!”
我绝望的瞅了一眼她们俩,我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会把她们俩带出来了呢?我现在真想把她们俩塞进箱子里面快递回家,太丢人了!千尺幢似乎也觉得有些丢人,远远的站在一边,低头玩着手机,装作一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人来人往,唯独我们三个站在出站口前面的广场上显得格外的突兀,两个人兴奋的声音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他们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们。我的脾气太好了,不想推开她们俩,就任由她们俩拉着,大声的和我分享她们看见的不可思议。我的内心是绝望的,从来没有想过,我身价那么高,竟然会被人当乡巴佬一样看待。哎!谁让自己有这帮二货朋友呢!
乡巴佬有个近义词叫作肥羊,一般情况下,如果你在火车站前表现出一副没有见识的样子,十有八九会引来不怀好意的人。这些人要么骗你的钱,要么骗你的人。不过,我倒是不在乎这些,谁要是不长眼睛来骗我们,我不介意为民除害。
两个人正兴奋的抒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迎面走来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花哨的背心,脖子上面吊着个玉佛,光溜溜的脑袋就像个剥了壳的鸡蛋,在阳光下亮的就像一盏电灯泡。但是,他的眼睛比灯泡还亮,散发着贪婪的精光!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看来今天有事情做了!
“哟!几位,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要住宿啊?还是要包车?”
我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就没有理他。至于大妮姐和晶晶,忙着看新鲜,自然没有功夫理他。胖鸡蛋见没有人打理他,尴尬的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到了晶晶的身上。
“美女,你们是第一次来北京吧?有没有亲戚朋友啊?要不要找工作啊?”
晶晶似乎是觉得胖鸡蛋挡住了她的视线,撒开我的手,换了个方向,继续看风景,压根就不理会他。晶晶是碍于自己是个女孩子的身份,不想与胖鸡蛋计较,可是在大妮姐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什么女孩子身份这一说,她伸手推了一把胖鸡蛋。大妮姐那个魁梧的身材,力道可想而知,就这么随便一推,就将胖鸡蛋推了个趔趄,甩手道:“你谁啊你?烦不烦啊?像个大马蜂一样,嗡嗡的吵死人了!”
“哎?我说大婶,你说谁是马蜂呢?”
“你敢叫我大婶?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