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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左右,天尚未亮,容县外的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上,走来一个形态佝偻的老妇人。
她不知从何而来,盘髻有些散乱,眼神浑浊,穿着上个世纪老旧式样的斜襟衫,一双布鞋沾满泥泞。
这是哪里呀,我得回去,孙儿还在等着我……孙儿……我孙儿是哪个?
老妇人心心念念,但神思不清。
忽然身后一个旱雷响起,此时灰色的天空后面似乎有双眼睛,正带着庄严的怒意审视着大地。
老妇人慌乱地迈着小步子,一步步朝容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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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睡梦中的天鹿正冷汗涔涔。
梦中她走在容县的街道上,身边人来人往。
她发现这些熟悉的面孔上一双双眼睛都在鬼鬼祟祟盯着她,这诡异的眼神让她非常害怕。
接着妈妈出现了,她慈祥的笑着牵起天鹿的手领着她走。
不知走了多久,妈妈停下来,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天鹿心里觉得一阵温暖。
可接着却听到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悠悠传来,
“阿绿,妈妈对不起你。”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双手已经死死掐住了天鹿的脖子,一阵骇然中天鹿渐渐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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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鹿从梦中惊醒,凌晨三点,天还是黑的。
浑身鸡皮疙瘩还没退去,她不自觉看向门外,妈妈的房间就在对面,却发现她房门紧闭,门缝里有光透出。
透过门缝的光影能感觉到里面的人在走来走去。
这么晚了妈妈还没睡?她在做什么?
梦中余悸未散,莫名的异样感袭来,恐惧的情绪莫名一下子漫遍全身。
紧接着天鹿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暗骂自己道:
呸,你这没良心的白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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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惊醒后,天鹿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注意到妈妈在四点左右也熄灯入睡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扫街的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忽然毫无预兆的一只狗狂吠了起来,然后一只接一只传染一样,整个容县的狗都一起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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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六点天鹿就着急起了,熬了一夜,眼周一片青色。
她想尽快去找那半吊子道士,轻手轻脚洗漱完,便将香囊和日记本装进背包,留下张纸条出门了。
昨天的梦境太过诡异,她不明白是有深意还是纯粹自己神经过于紧张导致的。
得赶紧找到答案了。天鹿意识到这一系列事情来得太快太猛,正在逐步侵蚀自己的精神。
可当她到了道观却发现,李槿辰已经先一步离开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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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观是个修在小山丘上的破落小观,李槿辰走后,只剩两个靠着丁点香火钱补贴家用的老道姑,帮不上什么忙。
大殿传出的的塔香气味让天鹿一时觉得安心,便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殿中间供奉着一尊仓颉像,长着四只眼睛居高临下看着天鹿,青面獠牙颇为吓人。
转身发现神像左侧墙上,用毛笔写了几句话: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
遂民智开,人言起。邪成诅,正成祝。
一语成谶,谶成事,事改因,因果轮回。”
天鹿心里反复念诵着这几句话,揣摩着它的意思,出神间被忽然出现的道姑吓了一跳。
这姑子递了一瓷缸深褐色茶水过来,缸底还沉着不少茶渣。
“你要找的那个男伢子估计不会回来了,我刚看了下,他包裹都清走了。”
她见天鹿看着墙上的字发呆,淳朴的笑着说道,
“这是文祖仓颉,都莫得啥子人认得,观里平常都人都不来几个。你找的那个男伢子说,这上面写的大概意思是人啊要小心说话,说多了人坏话小心嘴要长疮。”
说完她呵呵笑着去一旁打扫香堂。
天鹿被这话逗得哭笑不得,捧起茶缸喝了一口,发现甘甜异常。
又看见那姑子在整理香烛,她掏掏口袋,发现了先前槿辰给的那枚硬币,便投进了功德箱,换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