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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现在在医院，还没醒过来。”
“哪家医院？”
“圣心。”
急匆匆地往圣心赶，沿着白色石柱的遮阳走廊一路往里，便是圣心的私密住院楼。
那是VIP所在的住院楼，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进的，好在秦斯一早就在楼下等她，才得以顺利通行。
电梯一路向上，直抵卓俊所在的病房，她站在房门前的那一刻，才开始有些犹豫，也只是一瞬的犹豫，她伸手推开了病房门。
病床上的人还在沉睡，大半个月未见，床上的人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清瘦了不少，双目轻闭，面色苍白，全然不见以往的嚣张跋扈。
她动了动握着帆布包带的手，刚才她问秦斯卓俊的病情时，秦斯一个字儿都不肯透露，神色凝重的模样，让她一度怀疑卓俊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之类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他年轻力壮的，哪会得什么绝症。
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细小的举动将章橙吓了一跳，她不曾料到他会这么快就醒来。
他看到她，并不惊讶，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
他在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她竟也像是中了魔一般，向他走了过去。
床边有一张蓝色的陪护椅，她乖巧地坐了下去，他始终在笑，那笑落在她眼里竟觉得有些苦涩，她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从床上挣扎着要起来，但奈何脑袋一晕，眼前一黑，又栽回了被窝里，最后索性向她伸出手求救：“你扶扶我。”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章橙心头又是一凉。
她依言将他扶起来，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靠得太近，她甚至能够味到他那身淡淡的檀香味道，她眼角莫名一酸，背上有温热的触感。
是他的手掌，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拍了一拍，像是在哄小孩子，她身体一僵，竟不得动弹，任由他这样拍着她的背心。耳旁有低低的，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柔软的字句又像是在倾诉。
“我没有得绝症。我只是半个月前在国外受了枪伤，腰部肿了一枪，失血过多，差点死了。”
她一愣，心头是大骇。
他用另外一只手拉起她的手，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她的手，往他左侧腰上摸去，是一个很深的洞，大约是刚愈合不久，还能摸得到手术线留下的位置。
“我这人冷血，我以为在我死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遗憾，甚至是会很开心能够去和我妈团聚了，可是就在半个月前，那子弹穿进我的身体里时，我的脑子里竟浮现出了你的模样，我很遗憾，遗憾自己对你所做的一切。”
放在她背心上的手在用力，在颤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安抚他，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他忽然失笑说：“我多怕你再也不理我。”
他忽然一用力，直接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略微挣扎了几下，见他岿然不动，便作罢了。
她说：“其实我之前挺恨你的，恨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可后来我就不恨了。”
他问她：“为什么？”
她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他低声一笑，果真将她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