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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新华财团参了股。李想这不就是公饱si囊,可了不得呀!”
武昌已经收回国有资产,现在又对李想的si产起了歪心思。熊秉坤在旁听着,xiong中突然升起一团怒火。这些咨议局的士绅,打仗的时候看不到半个身影;这些汉口的华商,募捐时用枪杆子才bi出十八万,其中十万就是李紫云一个人出的,从他们身上拔一根máo也不止这一点。李想刚刚把那些清廷经营惨淡的快要破产的公司整顿出个模样,一多半还刚刚走上正轨,有了盈利的势头,他们便饿狗似的扑了上来!宋教仁在时,还留有一线,并没有要剥夺李想股份的事。这实在是bi人太甚,因他们议事,熊秉坤的身份低的chā不得口,可是他火爆的脾气憋得要爆了,思量半晌终觉难忍,遂大声对身边的张震武说道:“说民军吃了败仗,既是民军将领之过,便该送去军法处置;民军赶走鞑子,被鞑子搞得糜烂的地方总要整顿吧?有人自掏腰包入股帮助整顿,却说有人公饱si囊。做了事情的人,却处处都是错。这样谁还愿意打仗?谁还愿意革命?将士寒心,这仗还怎么打?如今的武昌军政fu,还是革命军政fu吗?”
这不是奚落,简直就是诛心,张景良瞬间脸sèyin沉下去。他没想到一个小小mén卫居然在辕mén为难自己,他自付有宰相肚量,为了顾全大局忍了。如今一个熊秉坤居然在这场合挖苦自己,真不把他民军总司令当回事。张景良以妻子为质,争取到民军总司令一职,就是为了能报效大清国恩,本来就是想搅得武昌匪党越luàn越好,但进入汉口之后一再的当众受匪党下官奚落,如何忍得?泥菩萨也有火,何况他张景良。张景良火到要爆,脸sè比营帐外头的yin雨还要yin沉,他盯着熊秉坤看的眼中闪过一丝yin毒,却只是发出轻笑一声,道:“革命党人个个都好大的火气!也都不讲上下级之分吗!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对我这个总司令大吼大叫,我总司令的威信何在?军令如何得以通行?三军不听使唤,我才该问,这仗该怎么打?武昌军政fu如果不是革命军政fu,难道还是匪党窝?武昌起义原是为了革命,清廷留下的官产本就是属于国家的财产,武昌作为临时中央政fu,把清廷留下的国有资产收归国有,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我说得不对?如今他李想的新华财团从国有资产霸占的股份都是国家财产,我难道冤枉了他?”
熊秉坤坐着的身子一仰,背靠椅子摆出我是大爷的架子,说道,“张总司令既然问了,我又焉敢不尽言。冯国璋威胁着汉口,民军将士上下担负着汉口保卫之责,滋事体大,我们岂敢有丝毫怠慢?张总司令只要下达作战命令,将士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而总司令直言李帅公饱si囊,这话也太过诛心,我听到了,出于革命的大义,和一个革命党人应有的正直和良心,不能不帮李帅辩解一下。这些官办企业资产多半是张之dong办洋务之财产,这些年湖北官僚贪污腐败,早已经掏空了这些官办企业的资产,有些负债累累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有些实际已经破产,只剩下一个壳。李帅既huā钱从帮助偿还负债,使这些企业重新起死回生,李帅便是这些企业的老板,他就有权力拥有股份。即便是武昌政fu以临时中央政fu的名义要收归国有,整顿这些破产企业的时候既不出力,又不出钱。现眼馋李帅手上的股份。也要拿少许几两银子来,从李帅手上赎回又有何碍?”
“你这是什么话?”蔡济民对李想没有什么好印象,本来就很赞同咨议局的这个做法,听熊秉坤话中有隙,紧叮一句问道:“这本来就是国家财产,李想当时身为汉口最高长官,整顿国有企业本就是他应尽之责。企业整顿好了之后,股份怎么就转到李想的手上?”
蒋翊武是宁愿听帐外的雨声,也不愿听他们无聊的争吵。说李想的手是有些不干净,但比起咨议局里的人要干净太多。李想捞钱凶狠,huā钱也凶狠。他要不是生财有道,他凭什么以一己之力把汉口工人的工资提高了一倍?他凭什么撤销湖北各地繁复重重的厘税关卡?凭什么扬言誓要免除了湖北几千年的农业税?蒋翊武也穷苦人家出身,对李想这一政策十分赞同。蒋翊武愈思愈觉事体重大,李想虽然黯然退出了汉口,但这一政策必须继续下去,而他的新华财团也必须保护下来。他不能不顶一下这位民军总司令,与武昌咨议局作对也在所不惜了,便冷冷说道:“这股份并非李帅白捡来的,是耗他新华财团半个家当换来的。即如川汉铁路职工正在为保路而斗争,满清政fu不顾人民利益,引出铁路风cháo,导致武昌起义,南方十三省独立,这就是革命的导火索。难道说因满清政fu当权,就把这无数人血汗筑起的汉川铁路拱手奉送满清皇帝?”
蒋翊武比出这一绝大题目,正是此次资产阶级革命的根本目的,把个人资产合法化,是资本家们支持革命,喋喋不休的大事。蒋翊武这话一出来,谁要是还强行动李想的股份,就跟反革命没有什么两样,一时谁也不敢再递什么话。
张景良脸sè早就不好看,他是诚心要挑起事端,因寻不出话驳斥蒋翊武,打个干哈哈说道:“冯国璋围困汉口,大战一触即发,不知老兄和谋略处同仁已作何军事部署,应对此前危局。”
蒋翊武知他是有意刁难,民军总司令是他张景良,却也是该问。他遂谨慎地答道:“北洋军从蔡甸、孝感、黄坡三个方向包围汉口,摆出的架势是从一个放向主攻,两个方向助攻,或者至少有一个方向助攻。不过谋略处同仁一致认为,冯国璋和段祺瑞在孝感集结的兵力也只有三万左右,冯国璋不会分散使用兵力,而是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一处,形成民军方面的绝对优势,以一口吃掉汉口民军的主力部队。”
张景良根本不想听他任何敌情分析,任何的战斗部署,打断道:“民军新近扩充甚巨,弹yào供应不足。炮予弹一枚,枪予弹一排。”
熊秉坤腾的站起,大叫道:“炮予弹一枚,枪予弹一排。还不够开战一刻钟,还怎么和冯国璋打?”随即帐内将士“嗡”的一声议论开来。
张景良一掌拍在案上,立即顶了他们一句:“我是民军总司令!这是军令!谁敢多嘴,我免了他的职!”
张景良在清廷养了多少年的官威,此刻爆发出来,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惊呆了所有的人。蒋翊武也站了起来,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呆立着,脸sè都是雪白。营帐外的风雨,带着刺骨的寒气吹进来。
张景良丢下这句狠话,带着随从耀武扬威的走出营帐,只觉得迎面扑来的细雨,温暖如chun。他四处看了一番,人就不见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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