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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完错字后,觉得写到一半就断章不太好,干脆把这节全写出来算了,五千三百字,诸位道友应该不亏了。)
给家里的奴仆脱籍,这种事并不新鲜。哪怕在大明三十多年的历史中,这样做的也算不得少数。
但是像詹闶这样,一下就要给十二个人脱籍的。别说大明朝了,怕是有史以来也没几个这样做的。
人人都嫌自家的奴仆少,恨不得通过各种渠道蓄养奴婢。那位正在被全国追缉的任亨泰,当年就是因为私买奴婢被降职的。
要知道詹家被老朱许可蓄养奴婢,阿棣继位后又给詹家赐下两百多个奴仆,弥补当初詹家下人大量离开的空缺,这可是独一份儿的恩宠,是全大明所有人羡慕不已的事情。
可他倒好,主动提出给家里的奴仆脱籍。阿棣就很纳闷,哪怕你给女仆脱籍还好理解,毕竟詹大掌教好色的事情也差不多人尽皆知了,可是给男仆脱籍算哪门子事,难不成这家伙还有断袖之癖?
詹闶对此给出的解释是,那些女子已经收用了,总要给些好处;另外几个男仆则是因为前后几乎同期进入詹家,不给脱籍不好意思,面子上过不去
这个解释可以说前所未闻,阿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堂堂行道教掌教,钦封的倚天守正广智弘道护国圣尊,太子太保,大明靖国公,竟然和贱籍的奴仆玩情义。
可要从另一面考虑,詹闶的这种特别之处,不正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正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以及让人最信赖的理由吗?
算了,由着他吧。一个有情有义的詹嵬之,总比只会阴谋算计和搞钱的靖国公要好。几个奴仆而已,大不了再给詹家发送一批就是了,连着几年的靖难下来,贱籍的奴仆还真不缺。
这就是詹闶要达到的效果了,虽说他给出的理由很大程度上都是真实的,但这也是一种迷惑阿棣的手段。树立一个有情有义,和奴仆都要讲情义的形象,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仗义。
阿棣当然是仗义的,这种性情就算当了皇帝,也不可能完全褪干净。否则怎么可能因为当初和景清关系不错就让他继续做都御史,否则怎么可能会对一些老下属的邪门歪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面对同样非常仗义,还是靖难胜利最大功臣,未来大明擎天栋梁的詹闶,自然就会有一种英雄惜英雄和引为知己的亲近。
时间一天天过去,詹闶也实实在在体会了一把在明朝当官的苦逼,每天戌时就得睡觉,丑时过半就得起床,在奉天殿熬上一到两个多时辰不等,还得跟一帮子之乎者也们争论各种条例的界限。
总之一句话概括,苦不堪言。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咋就都那么能熬,好些个官员眼看都是行将就木之年了,还能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估计只有权利二字才能有这种奇效了。
和户部、礼部、刑部、大理寺的官员们扯皮了半个月,总算把相关的条例都掰扯清楚了,也拿到了预想之中的结果。
回家的路上,詹闶自自在在地松了口气。说实话这古代的衙门真的是太扯淡了,连很多最基本的道理都不讲,就知道认死理。要不是他在现代社会忽悠投资人还算练出点嘴皮子,哪怕连忽悠带哄也不好对付这帮古董。
通商、开海、奴隶贸易这三项确定下来,后面也该办一点自己的事了。詹家现在住的宅子是临时的,新宅子必须抓紧动起来,如果明年再到金陵,最好是能住新房子。还有金陵的道观也要建设,相应的买卖得开办,有些人际关系也要一一回请,这些都是躲不过的。
突击一下把这些都办妥,也是时候去诸暨走一趟了。谢用这个人还算有些胆识和魄力,詹家的织坊要在江南地区找个合作对象,他应该是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谢家什么情况,该不会短视到为了自保,把和詹家有关系的谢用交出去换点什么吧。
一路盘算琢磨着,刚从大中街拐上三山街,就看到熟悉的一幕再次发生在詹家门前。一个还看不清什么样子的人影,正跪在那里,不远处已经有人在围观了。
第一次有人跪在詹家门前,是桂儿的父母要卖孩子;第二次是安奎要找工作,后来又有杜婉华和詹家大门做过长期对峙。
不过那都是在北平,詹家有地位有名声也有威望,可现在是金陵啊,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特么跪在詹家门前是要闹哪样?
轻催着胯下骏马快跑起来,到跟前终于看清楚了。詹闶记忆力相当好,几乎每一个正面说过话的人都会记得很清楚,这位正是洪武三十年科场舞弊案后,那位牛逼哄哄你奈我何的会同馆大使曹挺。
其实在靖难胜利之后,因为要维护阿棣的面子,以及让国家中枢能顺利运转,很多之前的发生过的龌龊事情,阿棣或者詹闶都已经避开不谈了。
像会同馆大使这种芝麻大小的九品官,詹闶更是搭理都懒得搭理。说难听点,多给他个正眼都算詹闶掉价,更别提专门针对一下。
可是詹闶不打算计较,却有的是人想计较一下。老朱在位的时候也好,还是迷你朱时代也罢,朝廷各级衙门和机构里,总有些郁郁不得志的人物。当初没有机会上位,现在新皇帝登基了,怎么能不努力一把呢。
于是就会有各种举告、揭发之类的行为出现,很多之前在靖难中有过极端言论和行为的,都会被揪出来作为进身之阶。
阿棣虽然多次表达过,不希望对以前的事太过深究,朝廷上下应该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别搞那些翻旧账的把戏。为此,他甚至连几个当初被排在奸佞录中的大臣都酌情使用了。
可人心就是这样,上位者再怎么表态,也架不住下面的人各种揣摩圣意。摸准摸不准没关系,只要没有摸错,哪怕得不到奖赏,也能干掉竞争对手,说不定还能露上一小脸。
而这位曹大使,就是这一类行为中的牺牲品。被一位早已看不惯他的兵部司务揭发给了某员外郎,该员外郎又通过自己在兵部的后台侍郎,直接给曹大使安了个渎职的罪名,罢官免职,永不叙用。
曹大使当初敢那么嚣张,一来是奉命而行,二来也是上面有人。哪怕如今后台倒塌,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几番打听后终于得知自己被处理的源头就是靖国公詹闶。
本来如果只是渎职,他还真没什么挽回的办法。可这件事涉及到了詹闶,那就能想办法试一试了。
不管自己被罢职究竟有没有詹闶的授意,只要能牵扯到他就行。现在詹闶可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大红人,他的官声、形象、口碑等等都很重要,只要能逼得他开口说话,这回旋的余地就有了。
认真设计好步奏和台词,等到詹闶手上大事顺利解决的这天,曹大使就赶在詹闶回家前一炷香左右来到了詹家,跪在大门前嚎啕大哭以求饶恕。
他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詹闶自觉下不来台,然后说一句不计较的话,然后他就能通过依然存留的一些旧日关系人脉,重回工作岗位上去。
甚至如果詹闶足够傻,说不定还能就此搭上靖国公的路子,那以后谁还在乎什么狗屁九品大使,三品、四品也不是没机会的。
而他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不了解詹闶,完全按照自己想象中的詹闶去布置,等待他的也就必然只有失败这一条路了。
詹闶当初在会同馆没有大闹,只是装样子给老朱一个人看的。曹大使却认为,詹闶怎么说都是个宗教人士,玩不了官场上的套路,只能有气憋在肚子里,任由操控者予取予求。
而詹闶面对一众读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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