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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互相怼怼、揭揭短那是家常便饭。
他们老首长就总被陆东城他爹,那位老首长揭短,陆老头子打仗厉害,嘴也厉害,刻薄得很,自己家一屁股麻烦事儿呢,就整天揭短别人。
呵呵。
冯政委:……那啥,不会连累人家薛团吧。
等等薛团去进修,不就去首都那边空军学校吗?
金政委打完电话神清气爽,对冯政委道:“没事。”
这事儿怎么可能连累薛明翊呢?对方只会觉得亏欠他。
再说在火车站闹那么大动静,公安局、火车站长都知道,难道还能都当不知道,还怕人家受害者说?
陆家要是不给林苏叶点补偿,那不行,这边不答应。
人家来探个亲,回去受这么大惊吓,不好好补偿一下能行吗?
冯政委小声问:“首长,那咱们老师长?”
可都一个姓呢。
金政委笑道:“他们就是一个姓,不是一家子,咱老陆可一直避嫌呢,就怕人家说沾光。”
宏城火车站站长室。
苏云兮要给婆婆打电话,她已经做好大家都别要脸,要丢人就丢给所有人知道的准备。
以前吵架怕外人知道,藏着掖着,婆婆跟人数落她,她还得装不知道,现在还怕什么?
谁怕谁?
让她在宏城丢人,难道她们还想在首都逍遥自在,一点不受影响?
怕谁笑话呢?
她把电话要过去,一开始怎么都接不通,总机占线,一圈圈转接,这里占线那里占线的。
最后苏云兮火了,直接大发脾气,那边麻溜地掐了几个不重要的电话给她接过去。
等首都家里电话接起来,苏云兮听着是婆婆的声音,破口骂道:“你和陆大妮儿,陆东城,赶紧滚到宏城来,我这就跟你们陆家一刀两断,离婚!你个死老婆子,你一个贫下中农搞黑涩会那一套,老流氓!老不死的,你去死!”
不等对方回嘴,她砰就扣断电话。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站长吓得脸都白了。
那啥,你打电话,多少层主机都听着呢,这是要全国出名啊。
林苏叶只恨不得拿出小本本来,把这气势、神态都给画下来,还有什么一刀两断、黑涩会那一套都记下来,以后可以骂人。
她扭头和薛老婆子的眼神碰在一起。
薛老婆子立刻露出讨好的模样,我儿媳妇真善美代表,孝顺好媳妇,从来没骂我死老婆子、老流氓、老不死的,呜呜,我儿媳妇真善良!
林苏叶看她表情有点谄媚,还纳闷婆婆哪里不对劲儿呢。
苏云兮火气顶着脑门子,打电话之前就想好要撕破脸,要让婆婆也丢人,所以她根本不给自己留后悔的余地,也没机会后悔!
她在电话里狠狠骂了婆婆,公公可能会说她耍脾气而已未必会计较,陆东城却肯定会气死,她不离婚他也得闹离婚。他不离婚,他娘和他大姐也得以死相逼让他们离婚。
没有退路,才能真的重新开始!
她受够了那种日子。
不让她好过,谁都别活了。
她又往南方军区拨电话,给她爸打,这一次再也没人说占线,蹭得就接上了。
苏云兮不骂了,电话一接通就开始哭,哭得肝肠寸断,可怜兮兮的。
那委屈,跟孟姜女差不多。
对面一听她哭,慌了神,赶紧哄,“这是怎么了,多大的人了还在电话里哭,羞不羞呢。”
可都听着呢。
苏云兮哭完了,鼻音浓重道:“爸,我和干娘在宏城,我要和陆东城离婚。”
那边半晌没说话,最后道:“行,你先到爸爸这里来。”
苏云兮:“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死老婆子和她闺女派人来抢我孩子,我非得扇肿她的脸!”
那边又沉默,最后还是道:“云兮,那是你陆阿姨,小时候对你很好。”
婆媳情分不在,那以前的情分还应该捡起来,他和老陆可一直好着呢,不能伤和气。
苏云兮又说婆婆和大姑姐的人抢错孩子,把人家吓得不轻。
她爸爸的意思回头和老陆通个电话,派人安抚受害者,给个说法和正式道歉,再给补偿。
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就挂断。
挂了电话以后,苏云兮又恢复一副干练厉害的模样,她再三给林苏叶道歉,“苏叶同志,这样吧,你留下和我们先去住招待所,等我家里人过来,让他们亲自给你们赔礼道歉,好好补偿你们。”
林苏叶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摇头,“多谢啊,不用了,真的不用。”
你都骂死老婆子了,还说家里人,你这是没想真断啊。
你指定还得和梦里一样,和陆东城闹一辈子也不离婚,你祸祸你儿子行,你可别祸祸我们。
要什么补偿,就当自己家人这几天倒霉走背运,反正没损失什么,想开点就无所谓了。
她坚持不用补偿,问公安同志这附近有没有招待所,她有村、公社和部队的介绍信。
公安就介绍他们去公安招待所,这样就不用去部队招待所,他们也看出来,林苏叶很抗拒和苏云兮接近。
苏云兮看林苏叶那么果断地不肯要补偿,还急着离开,就知道人家是害怕自己家,不想沾惹。
她心里顿时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竟然有一种自己的婚姻如此让人瞧不上,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感觉。
以前她是骄傲的,看别人是带着优越感的,可现在……
她这一塌糊涂的婚姻,在这个军嫂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
人家林苏叶去部队探亲,带着婆婆和小姑子,她们感情看起来那么亲密,听黑小子说他爸爸非常疼媳妇儿
自己呢?
诚然出身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可自己婚姻、家庭却一塌糊涂。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争些什么,置气些什么。
林苏叶不想和男主家过多接触,赶紧领着家人离开。
小岭还有点不甘心,“妈,咱为啥不要赔偿呀?你不是可喜欢钱吗?”
林苏叶:“我喜欢钱,可我更喜欢你们。”
给再多钱,她也不想让自己孩子和陆家多接触。
再说她是缺钱的人么?
公安招待所就在这附近,他们先托火车站站长给换好明天的票,怕被人偷东西也不敢寄存行李,直接去招待所。
开个四个床的房间,到时候把床对一起,一家子挤一挤就行。
林苏叶让小姑放下行李,赶紧去看看顾元珩还在不在,要是在就请他们去饭店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
结果等小姑过去,顾元珩和顾元祯已经开车离开。
他还托旁边人交给小姑一封信。
信上写他和弟弟有事要去办,有机会再去薛家屯拜访。
林苏叶看着信,倒是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闺女还小,这么点对顾元祯也没啥印象,过阵子就忘光了。
等闺女大一些,她就猛灌输男人要疼媳妇儿,男人要顾家,男人要明辨是非的想法,那些同意“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混账男人,都是该打光棍儿的狗东西。
只要闺女不喜欢顾元祯,林苏叶自然不怕和人家接触。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除了小岭大家都比较安静。
莎莎累得一进屋就呼呼大睡了。
她咬那个人可费力呢,把自己小米牙都咬疼了,还大声喊救命命,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岭不要赔偿了,又纠结别的,“他们为什么绑架大军,不绑架我?是我不值当?难道我不是最帅的?”
大军:“因为你黑。”
那些人要绑架陆晏笙,自然是找皮肤白的。小岭没明白过来,“哎,你干嘛又骂我,我黑也不是愿意的,那不是太阳晒的吗?”
这些天他在部队打靶场上晒得更黑了。
晚上他们拿钱和粮票去招待所食堂吃了饭,回来就洗漱,早早上床准备睡觉。
林苏叶擦着脸进屋,看小姑竟然在床上摆弄匕首,吓她一跳,“明春,你哪里来的刀子?”
还三把?
小姑笑道:“从那几个男人身上摸的。”
她打倒他们以后,脱过一个的鞋子,拽过一个的皮带,摸了三个人的匕首。
在部队这几天,她摸过军用匕首,但是部队的武器都是专人专用,用完上缴,不能自己带走。
她也就是摸摸而已,当然不能拿走。
这会儿,嘿嘿,自己有三把!
林苏叶伸手轻轻摸了摸刀背,“这个剔骨头肯定好用。”
小姑大方道:“给你一把。”
刀鞘她都摸来了。
林苏叶看着那锃亮的刀锋,有点怕,“不要,吓人。”
薛老婆子凑过来,“给我一把,我削土豆皮好用。”
小姑直接收起来,“老太太没资格用。”
薛老婆子婆子:“嘿,我这脾气哎。”
小岭还有些不甘心,“小姑,你绑架我一次。我咋就没资格被绑架了?因为黑就不绑我?”
哼,要是那个混蛋敢绑架他,他保管不会像大军一样被绑走。
小姑直接把之前抽的那根皮带从腰上解下来,唰唰就给小岭俩胳膊朝后捆起来。
小岭:“我都没准备好!”
小姑:“人家抢孩子还让你准备好?”
她说着又抽出一根腰带。
小岭:“小姑,你变戏法呢?”谁会在腰上扎两根腰带!!!
小姑:“他那根是头层牛皮的,比我这根好。”
换上。
小姑的腰带是薛明翊拿回来的旧腰带,他以前职务低,发的物品档次也低。
这根腰带却是首长级别的,小姑在金政委腰上看见过。
嘿嘿,自己一下子发财了。
她换下来那根就给薛老婆子,“老太太,送给你了。”
薛老婆子:“我才不要呢,扎腰带跟个老爷们儿似的。”
她正一下下摩挲大军的脑袋,好让大军放松睡觉呢。
林苏叶搂着莎莎睡,小姑睡在她外侧。
小姑:“嫂子,明天他们要是再来抢就好了,我保管给他们都扒光。”
今天太着急都没来得及摸他们钱包呢。
当时也不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孩子,净着急了,等知道的时候人家公安已经过来,太晚了。
这匕首还是偷摸收起来的呢。
哎,失算。
林苏叶:“……明春,咱赶紧回家吧,别想有的没的。”
在家里她和薛老婆子只担心小姑突然发病大半夜去打流氓,现在她发现担心得更多,还得提防她半夜出去打抢孩子的。
这姑娘打人上瘾。
今天林苏叶瞅着小姑和人打架,我天,简直就像期盼已久的感觉,有一种终于能放开手脚不怕打伤对方的痛快感。
她忍不住伸手捏捏小姑的手臂。
小姑虽然长得高,可身材并不粗壮,反而是瘦高挑型的。
胳膊摸着也不粗,肌肉很有弹性,也不是那些肌肉男身上硬块一样的感觉。
这时候小姑逗她,瞬间绷紧胳膊。
手指下的肌肉突然变硬,吓得林苏叶惊呼一声,“啊哟,你这是胳膊还是石头啊。”
小姑笑道:“有劲儿吧。”
林苏叶:“要不你力气大呢。”
她看薛明翊和秦建民也没比别人粗壮,相反两人也是修长型,尤其薛明翊肩宽腰细,并不觉得多壮实,却非常有劲。
可能他们老薛家人的遗传吧。
林苏叶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哼哼啊啊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听人家说有些招待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一群女人孩子,不会……吧?
那声音越来越近,就摸到了她这边床头。
林苏叶听那动静,舒了口气,小声道:“娘,大半夜你不睡觉,干嘛呢?”
薛老婆子小声道:“你睡你的,我跟二奶奶学的,给大军和莎莎叫叫魂儿。”
她伸手要摸莎莎的脑袋,林苏叶无奈道:“你可赶紧睡吧,还叫魂儿,差点给我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