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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包上皮鞘藏于冬服腰间。
刀无双发,棍无双响。
这是咏春一门唯二的兵器,有护手、兵器扣,刀身狭长,但不过肘,非常适合在街巷弄堂间争斗。
他是八极门徒,当家的该是一杆大枪。
但申城不同于北方,露了长枪,只会惊了四方。
一盏茶,一碟瓜子。
刘琛守在刘氏医馆斜对面的弄堂门口,能看到自家医馆,身后的弄堂也没什么人。
这日是个好天气,冬日的暖意横扫前两日的寒冷。
似乎连穿堂风,都带着说不出的温和。
电车驶过马路上的铁轨,带着牛铃铛般的汽笛声。
停在站台,人上人下,人来人往。
匆匆的,踏着定而不移的步伐;
迟疑的,扭着晃而无神的脑袋。
暖阳逐渐西斜,大部分短波的光因为角度而被大气层过滤,只留下最长的红色光波。
西方悬着云,光波通过反射折射和衍射,不断进行叠加和衰减,呈现出绚烂如瑰宝般的火烧云。
天很纯,透着无限美好的夕阳。
不断下落的夕阳,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行人渐多,交织的影子,像马路上忽然生出一片黑色森林。
刘琛等到了傍晚,看不到来人,心中对自己生出了怀疑。
或许自己过于紧张了,不该对那样没有根据的预感如此信奉。
大概,对方只是例行的询问,并不是怀疑自己吧。
正这样想着,刘琛准备收起马扎,回医馆。
刚站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视界中多了一个人。
沐浴夕阳,个子不高,影子很长。
明明是同样的黑色影子,但在那人奇怪的走路节奏下,影子似乎发生了扭曲,在重重叠叠的黑色森林中,突兀的像一条巨蟒。
张扬的噬咬着每一个影子。
那人带着刀。
东瀛人在这片土地上是有特权的,有些武士能够随身带刀。
刘琛放下马扎,不再去看那个人,而是盯着他每一步的落脚。
武人的感官是灵敏的,那人在看着前方。若是刘琛盯着他看,目光相遇时,一定会被捕捉到。
刘琛把手伸到腰间,隔着衣服,按在八斩刀上。
来人如此的坚定,不时看着亮灯的刘氏医馆,还有藏不住的杀意,统统告诉刘琛。
他等了一个下午的,就是这个人。
忽然,刘琛想起来,自己是见过那个人的。
中村弦一身后的武士。
夕阳在落,红艳如咸鸭蛋沁出的油。
滴落在这片光明的土地,给一切抹上红妆。
流浪的夕阳武士,在街道上前行。
其影如蟒,其目如枪。
黑蟒吞噬着别人的影,锐枪穿刺着医馆的灯。
一名武士,失去了主人,便成了浪人。
一名浪人,人生只剩一个信条。
刀。
所有他想要的一切,都只能靠手中的那柄刀。
他的刀,就拿在腰间。
他要取的命,就停在路边。
刘琛看着那人一步步笃行,朝躲在视野死角的白汐挥手给了个信号,然后走出弄堂,向刘氏医馆的大门走去。
这场生死搏杀,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