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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璋方才所言,吕十五黝黑的脸庞先是变得苍白,接着又涨得通红,几欲滴出血来。WWW、qΒ5。coМ//他便是个傻子也听出了陈璋话语中的未竟之意。此时他若是独自逃生,且不说是否能独自驾小船从这里生还杭州,便是回到杭州依吕淑娴的性情知晓实情后也决计放不过他。想到这里,吕十五一咬牙,上前一步拱手道:“陈将军说的什么话,某家怎么说也是吕氏族人,当年在丹阳也曾亲自射杀叛贼,如今岂有独自逃生的道理,此番出兵既以将军为主,自当听凭将军差遣。”
翁山城,凄厉的海风掠过屋顶上的茅草,带起呜呜的风声,好似鬼哭一般,听得让人心烦意乱。赵权躺在榻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自从海况变坏后,近八千人,大小数百条船只悉数滞留在这港口之中,这舟山岛虽然足以容纳这么多人口,也有足够的淡水,可岛上没有常驻居民,因而并没有容纳这些人住宿的房屋,结果连赵权自己都只能住在一间土坯茅草屋内,那些民夫水手除了少数住在船上,其余的都只能住在翁山下临时搭建的竹棚、草棚之中了。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两浙天气虽然没有北方那般滴水成冰,可在这海岛之上,凄厉的海风吹在身上还是透骨生寒,这几日来,便病倒了不少,民夫水手的怨恨咒骂之声饶是他身为一军之主,也时有风闻,可这天气的好坏,又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想到这里,赵权的心中越发烦躁起来,索性将身上盖着的那张狼皮掀起,起身走出屋外,想要出来透透气。
赵权出得屋外,便往土垣那边行去,这翁山城虽然名字里面有个“城”字,其实却不过是个在蒙山顶上的一个土围子,早先挖掘的外壕这些年来无人维持,浅的地方早已只剩下两尺余深,随便一个成年男子便能一跃而上。赵权领兵到后,也来不及重新发掘,只是在土垣上重新树了一圈木栅栏,以为障碍,反正这孤岛之上,平日里只有几个海盗来补充淡水,哪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赵权也知道眼下军心摇动,也不愿大兴苦役,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赵权巡视了一会儿土垣,看到手下军士并没有在岗位上打盹的事情,正准备回屋休息,却听到山下水手、民夫的宿营地传来一阵喧闹声。“莫非是生出什么事端,该不是营啸了吧。”赵权不由得吃了一惊,快步跳上土垣,往宿营地那边望去,只见山下的平地上,民夫和水手的宿营地已经有几处火光,正在向四周蔓延,从那边吹过来的海风带来一阵阵惨叫和哭喊声,虽然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传来的声音依然可以听出营地的混乱。
“该死。”赵权骂了一声,立刻跳下土垣,大声喝道:“来人,快召集儿郎们,跟我到山下营地去弹压骚乱。”身后的亲兵赶忙前去传令,赵权也回到屋中披上甲胄,他留在山上的亲兵都是精锐,待到他披甲完毕出得屋来,已经有五十名兵士装具完毕,正听候着他的吩咐。
赵权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也不多话便领着手下往城门处赶去,待到了门口处却听到身后有人高喊:“将军且慢,将军且停步!”
赵权回头一看,喊话的却是自己的副将,只见其衣衫凌乱,连脚上的鞋都只穿了一只,显然是睡梦中被惊醒才赶过来,便拱拱手道:“你且在城中留守,某家下山去去就回来。”
那副将已经抢到赵权身前,两臂一张便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声道:“如今已是深夜,将军有何事要下山。”
赵权眉头一皱,沉声道:“山下民夫营中生出骚乱,已经发火了,某家要下山弹压。”说罢便要伸手推开副将下山。
那副将却不让开,大声道:“军法有云,若营中有夜乱者,为将者自当令各部皆坚营勿动,若有乱冲突者便为寇仇,当击之勿疑。如今民夫营垒虽乱,可四周要害皆为我军营垒扼守,必然不生大变,将军只需在城中静侯至明日天明,再做处置便是,又何必此时下山呢?”
原来古代军队凝聚力和组织度都极低,很难组织大股军队夜袭,夜袭的一般都是少量军队,守军遭到夜袭,如果各部妄动,只怕会落得个自相残杀的下场,不如各自敛兵自守,不得妄动,此时若有妄动的自然便是敌兵,大可击杀,不用担心误杀。而赵权为防止民夫水手逃跑作乱,便将自己手下的一千五百名军士分作六队,除了百人与自己驻扎在翁山城上以外,其余五队分驻民夫营区对外通道处,隐然间已经对对方形成了包围之势,若有生变,便可反掌之间便平定了。眼下既然明州兵已经控制了民夫营区的对外交通,与其在黑夜中去碰运气,还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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