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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算不是他刘弋一手促成的,难道又真的跟他毫无关系吗?
郭汜可以心安理得的摆烂,可以日复一日地祸害着三辅的百姓,刘弋也可以吗?
须知道,数以万计的大军只要在路上多停留一日,都会让不知道多少沿途百姓家破人亡!
最理智的选择当然最简单,摒弃一切感性的因素,只把百姓和士卒性命当成数字就好了。
按着自己的计划,跟郭汜虚与委蛇,在东归的路上操弄权术,把西凉军玩的分崩离析。
可这个最理智的选择,偏偏让刘弋胸口堵得几乎喘不上来气来。
就在此时,一队流民冒着雨赶了回来,看见负甲持刀的军卒,不敢动弹了起来。
而其中赫然有好些人身上带着伤口,被同伴扶持着。
“你们被谁所伤?”
刘弋带人走上前去,看着被几个汉子抬在中间的人。
这人肚囊都破了,肠子流了出来被手死死地捂着,端地是一条硬汉。
流民心头忐忑,无人敢说话,最后还是这被抬着的人咬牙应声道。
“回这位将军的话,俺们过河的路上不小心撞见了一队奔东来的骑兵,是俺们自己不小心......不关军爷的事。”
很显然,这破了肚的汉子害怕这些人跟刚才遇到的人是一伙的!
夏日的骤雨声中,刘弋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们被砍伤成这样...全是刀具居高临下拉伤的,如何是自己不小心?打的是谁的旗号?”
刘弋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就听得老君庙里凄苦的哀嚎。
“当家的!”
胖大的妇人全然没了刚才的冷静,穿着不知道从哪捡来/抢来的不合身襦裙,抱着那汉子啼哭。
见到这一幕,蔡文姬眼里的神色微微动容,在这一瞬间,她似乎释然了什么。
“我再问一遍,砍人杀人的队伍,打的谁的旗号?”刘弋声音有着压抑不住地愤怒。
流民们面面相觑,有一个少年不顾同伴的阻拦,壮着胆子嚷道:“只瞧见姓伍!”
“是郭汜手下悍将伍习。”钟繇提醒道。
“有多少骑?”
既然说出口,那少年也放开了胆子:“约莫...也就五六百?”
“应该是郭汜麾下最精锐的夜不收。”
记忆了无数遍的三辅地图在刘弋的脑海中浮现,他沉思片刻,转身问道。
“郭汜大军一万余步骑在渭水北岸阳陵到高陵之间,这段渭水上面没有浮桥,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法正肯定地回答,“阳陵往西数十里有渭桥,高陵往东一百里有泾桥,这一段近一百五十里是没有浮桥的。”
刘弋疾声道:“伍习所部五六百骑,不会舍近求远,必然是走的我们来时的路线。”
“也就是渭桥-枳道亭-灞陵-曲邮-鸿门亭这条路,返回也一定是这条路。”
“而曲邮-鸿门亭这段路上的官道,有一段是要经过灞水支流溪谷的。”
法正的眼神愈发地亮了起来,他搓着自己的手指,几乎是脱口而出。
“水攻!断其归路!”
“非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