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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块,让孩子随便吃赤豆棒冰。
他精明的地方就在于先后挟持住两个家长,两人彼此不认识,隔着面具也没办法看表情,都以为对方是匪徒的同伙。那人就让两人端着枪控制大堂,自己悠哉进去搜钱。
三个人进了储蓄所,真正的匪徒走在前面,杀了保安,对柜台扫了几枪,里面的人就以为剩下两把模型也是真的。
钱被打包装进编织袋,那人用枪指挥着储蓄所里的人装钱、搬运,钱都被搬上了那辆停在门口的中客车上。
这辆接孩子的客车最先被劫持,提前停在储蓄所边上。钱装够了之后,劫匪就命令司机开车。
孩子们的眼睛都被蒙了起来,只记得中间有一次停车,停了大概三分钟,有些车门开关的动静。接着,他们听见这人命令司机,把油门踩到底。
有孩子记得很清楚,车快速往前窜去,然后是一声枪响,从驾驶座那边传过来的;几秒后,就是客车撞断桥边护栏、半截冲出河岸的动静。最后就是大家围过来想把车拖回去,他们得救了,但是那个匪徒失去踪影。
纪勇涛检查这辆客车。劫匪命令司机踩死油门后就直接杀了人,死时的僵直导致油门一直处于被踩死的状态,直接冲出河岸。左后侧有一扇车窗是开的,窗口采集到残缺的脚印。
在车进入全速急驶、直到冲入河岸的二十多秒里,这个人从飞驰的车上跳了下去,隐去行踪。
他们重新检查这辆车开过的路线。
李宇:他先是让司机把车开出去,绕过河岸车道,沿着爱呀河另一边开,到一个计划好的地点停下车,将钱袋全部丢出去。但是这时候他还在车上……然后就是让司机踩油门,枪杀司机,跳车逃匿。
纪勇涛:有个小孩说,停车时候,他闻到了爆米花的香味。停车点附近有爆米花摊子,这边在放学时有大概两个摇爆米花的,一个在小学门口,一个在……
他对着笔记本上的手画地图皱起眉头。因为另一个摊子,在爱呀河小区的东门。
李宇:胆大包天啊这是……咱小区垃圾投放点是在东门后头吧?
李宇:我记得早上六点清垃圾,那么多垃圾袋,里头多几个编织袋,没人会注意到……
李宇:你去通知二队,继续装作严查储蓄所附近。找人换个清洁工的衣服,去小区垃圾站那边翻个袋子看看,别引人注意——这人肯定会回来取钱的。
纪勇涛安排下去,找了个外形条件符合的人,换了旧清洁制服,带着杀虫剂去垃圾站看情况。那边果然多了几个灰绿色的编织袋。
同事用钳子挑开最上面的袋子看了眼,确定里面都是成捆的百元大钞。
李宇:蹲等他,他肯定会来拿钱。
一组人在附近埋伏下来蹲守。附近居民都知道储蓄所出事了,出门倒垃圾的人比往日来的少。等到晚上九点,几乎就没人了。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里头瞎穿着家里的背心短裤,外面披了件纪勇涛的皮夹克,就在微冷的春风里哼歌晃荡过来。
纪勇涛在心里骂了一声,旁边搭档的人也认出那是谁,忍不住笑:哎哟,大学生来丢垃圾了。
纪勇涛:添乱。
许飞丢完垃圾,居然还不走,打算在路边抽烟。
同事:谁说大学生不抽烟的?
纪勇涛:……
他们发现许飞没带打火机。年轻人想借火,左右看了一圈,看上了他们在马路对面盯梢的车。
许飞跑过来拍车窗:兄弟,借个火。
车窗摇下来,纪勇涛寒着脸看他。许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表哥一把揪上了车。
——
未完待续
爱呀河迷案录·缚耳来》4
楚稼君:你们是在盯梢啊?是不是今天对岸那个抢储蓄所的?
楚稼君:盯到了吗?
同事叹气:大学生,要是盯到了咱们还在这盯啥啊?
纪勇涛:车里人太多了,散两个人出去,到东西两边。
同事:你让大学生回去呗。
纪勇涛:他管不住嘴怎么办?
楚稼君:勇哥我想抽烟……
纪勇涛:你最好待会儿连烟屁股都给我咽下去。
车里只剩下他们。凌晨了,许飞困了,在后座蜷着睡了下去。
他在睡梦里听见无线电的声音,各处都在报告,没发现可疑人员。
早上六点,垃圾车缓缓开进他们的视野。劫匪依旧没有出现。
纪勇涛:派车过去跟垃圾车,对方可能会劫垃圾车。
楚稼君睡眼惺忪:这一晚上的到底在蹲啥啊?
楚稼君:这玩意儿都在垃圾堆里腌渍一晚上了,换做我我就不要了……
纪勇涛本来没打算把他的话当真,可在挂上对讲机的霎那,突然滞住了。
他拉开车门冲向垃圾堆,制止了搬垃圾袋的清洁工,直接拉开编织袋——一袋钱散落出来,旁边的编织袋里还是一袋钱……
但是,被压在下面的第三个袋子、第四个袋子、第五个、第六个……
——里面装满了废报纸。
-
两个搬家工愿意提供线索。在储蓄所被劫的前两天,有人打电话给他们,要他们帮忙搬东西。
要求很离奇——在下午五点零五分,准时抵达爱呀河小区东门外的垃圾站,搬走地上所有的灰绿色编织袋,送去城市另一头的某个码头临时仓库,东西放下就走,不用和委托人交接。
虽然奇怪,但是给了很高的钱,装着现金的信封直接塞进工头家的邮箱里。
回溯时间,劫匪将钱袋抛出车,是在五点零三分。两分钟后,搬家工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转移走了这些钱。而且路线都是算好的,搬家车从办公点出发、抵达爱呀河小区、开往码头,整条路线是规避了案发现场的。
工人顶多觉得河对岸有些吵闹,并不知道那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从飞驰的客车上跳车,回到垃圾站,这时候钱袋已经被运走了。他可以把事先藏好的、装满废报纸的编织袋丢进垃圾堆,最上面叠两包从车上带下来的真钱袋。
最后,前往码头。按照时间差,搬运工已经依照约定放下了钱袋。他游刃有余地将那些钱转移到另一个安全处,避开所有危险。
全程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
-
三周后的某个深夜,纪勇涛从单位回来了。
东西和包都丢沙发上,刚丢上去,就听见一声“啊”——纪勇涛吓了一跳,旋即意识到,是许飞睡在了沙发上。
纪勇涛起初没觉得啥,推了把许飞的脑袋,让他继续睡;又突然想起来,这人现在应该已经开学了。
纪勇涛:怎么没在学校里?
楚稼君:我还是走读了。
楚稼君编得有鼻子有眼,比如一个寝室八个人,七个都是本地人,欺负他一个外地来的……
本地话听不懂,老师说话口音重,功课跟不上……说着说着,他发现纪勇涛只是点头,眼睛合了起来。
这人太累了。
人疲惫到了极限,在哪都能睡下去。纪勇涛靠着沙发睡了,轻声说了句,回来也好……
楚稼君蹲在他面前,确定他真的睡了,脸上才露出掩不住的笑容。纪勇涛回来了,说明侦察告一段落,这桩案子,就像很多从前的悬案一样,成了无人知晓。
他用许飞的身份去大学报道,还去听了一轮课,发现完全听不懂。最后丢了两百块给同学,让对方帮忙签到。
许飞考的专业是生物学,课程里面的解剖课,大概是楚稼君唯一感兴趣的。
-
纪勇涛睡到半夜,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翻东西。他睁开眼,借着窗外月色,看见是许飞蹲在沙发边,翻自己的衣服口袋。
许飞见他醒了,略笑了笑:勇哥你在沙发边睡着了,我想把你拖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