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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被喊醒,进了镇子,就在炮楼后院挖了一个三米多深的大坑,把尸体埋了。怕过段时间反味,从镇上的白石灰厂买了两车白石灰撒了,埋了一米多厚的土,又用水浇了,土更密实。做完这一切,天都亮了。部队没再休息,唱歌吃饭,熟悉炮楼,清点武器,又讨论如何守炮楼。而且定下镇子不再设检查站,只放暗哨。

    早上有人在炮楼吊桥前问哨兵刚才谁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拉话,才接触到省军区三团的侦察兵。

    三团三营进胡家营时,已快晌午了,猪肉早炖好了,粉条也早泡好了,三口大锅呼呼的开着,把粉条和白菜加进去,十分钟,便一桶一桶的抬了上来。炊事员给每人盛一大碗菜,白米饭在两个大簸箩里,自己盛,想吃多少盛多少。一笸箩煮鸡蛋每个伤员一个。

    其实这些食材不是县大队的,是炮楼伪军的,刚刚缴获的。吃过饭,丁广生,魏连长陪着冯营长他们在炮楼四处看着。

    丁广生说:“我们警卫员同志说你们要补给时就给你们一定的补给。看冯营长需要什么?这里有的冯营长尽管提。”

    冯营长有些眼热,可也没好意思过分,人家还要守炮楼,每人拿了十发子弹,两枚手雷,又扛了两箱迫击炮弹。这次他们营的缴获也不少,最后打扫战场,把倒在阵地前鬼子、伪军的装备全缴了,枪全换成三八大盖,每人手里还有近十枚子弹。补给好队伍便出发赶往柳寨子庄。

    柳寨子庄这时也是热闹非凡,接连来了几波要参军的人,符合要求的有近千人。当时大队决定再组建一个新兵营,同时为别动队补充了三十多人,编为三个中队。尚斌当了二中队长,原一中队一小队长庄晓桐当了三中队长;二中队一小队长徐世清当了一中队长,原一中队长丁广生当了别动队副队长。作战部队全部安排到洋河镇和张店子镇,柳寨子庄只住警卫连,大队部,卫生队、伤员。别动队和侦察连安排到张店子镇,神枪排安排在洋河镇。

    三团三营到柳寨子庄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李梅、苏阳、秦明一众人早已在庄口等着了。

    “哥——。姐——。”远远地,田苗苗就大喊着跑了过来,像一阵风一样,带着甜腻的味道,使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热烈和亲切。

    “苗苗——!”李梅和苏阳几乎同时喊着,也往前走着。苗苗会在阻击部队里,她们很感意外,但熟悉的身影,可爱的面容远远的她们一眼便认出了。

    “姐。”田苗苗到跟前看着苏阳,但还是先扑在李梅的怀里,哭着说:“我想死你们了。”

    “姐也想你!”李梅和她抱了抱,说实在的,李梅是比较理性的,对田苗苗当然有感情,也会想念,但很少,心里装的更多的是阳城县委,不像田苗苗满心满肺都是哥哥、姐姐。她给田苗苗擦着眼泪,说:“长大了,还哭!”

    苏阳就站在一侧,看着她,说:“你怎么在阻击部队?”

    “我和陆医生她们去战地救护了。”田苗苗说着,语气带着些许骄傲,但看苏阳的眼光却在无意识的躲闪,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离别有了生疏,或长大了,有了别的心思,反正在苏阳面前不像以前那样随性,内心深处怯怯的,又软软的叫了一声:“哥!”

    “嗯!”苏阳答应着,在他眼里还是那个妹妹,伸手抓住她胳膊往跟前拉着,亲切的说:“一年多,又长高了。”

    田苗苗顺势贴进苏阳怀里,抱住苏阳的腰,头埋在苏阳的肩窝里,心像融化了一般,轻轻地说:“哥,我可想可想你了。”

    苏阳也亲得摸着她的头,说:“哥也想你。”

    李梅在一旁却有些别扭,就是亲兄妹也男女有别,又当这么多人的面搂抱。虽然苏阳和苗苗都长大了,特别是苏阳也是不小的军事干部,但在她的心里他们俩的位置依然是弟弟妹妹,要受她的监护一样,她拉了苏阳一把,却对田苗苗说:“长大了,别让哥哥这样抱着。”

    田苗苗立刻离开苏阳,有几分羞怯,又听李梅的话,低头喊了一声:“姐!”

    李梅又拉住她的手,说:“跟我们过去,介绍介绍都是谁。”这好似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李梅心里真有她这个妹妹,怕她过火,又怕她冷落,时刻呵护她。

    “哦!”田苗苗听话的应着和李梅、苏阳往前走去。

    到跟前,丁广生给相互介绍说:“这是我们警卫员同志,这位是冯营长。”

    苏阳与冯营长互致了军礼,握着冯营长的手,说:“冯营长好,同志们辛苦了,欢迎到阳城县大队来!”

    冯营长今年三十二岁,从田苗苗的年龄,也对苏阳的年龄有个大致的印象,看到和田苗苗一起走过来的男女,男的稚气未脱,女的青春靓丽,居然是阳城县大队的主要首长,他还是有些意外,特别是在他心目中苏阳的职位比他高,“警卫员同志”这个称谓让他别扭,说不出口。虽然八路军对此并不严格界定,但最起码的礼貌是要有的,所以他不带称谓的说:“不敢说辛苦,叨扰了!”

    苏阳又介绍李梅说:“这是我们阳城县委李书记。”

    李梅穿着军装,但没戴帽子,严格说她也不是军人,也没有和人互致军礼的习惯,只和冯营长握手,说:“同志们辛苦了!”

    冯营长却忙致了军礼,握手说:“李书记好!不敢说辛苦!”

    李梅又立刻上前拉住陆医生的手,说:“陆医生,您怎么也到前线去?”

    陆医生说:“医院空了,除了三个老家伙,其他都到前线去了。司令部也要转移,现在都说不上哪里是前线,哪里是后方了。”

    李梅挽住陆医生的胳膊,既是对陆医生的尊重,又有女性相互之间天然的亲近,说:“那就安心在我们阳城县大队住一段时间,我们保证同志们安全。”

    陆医生在李梅耳朵边说:“冯营长担心我们把你们县大队吃垮了。”

    李梅笑着说:“吃不垮!这你放心,我们苏阳有办法解决部队给养。”

    陆医生又在李梅耳朵边说:“你们苗苗说她哥哥可有钱了,吃不穷,许诺给我们天天吃好的。”

    “咯咯咯咯!”李梅笑的前仰后合,并不是这件事好笑,而是在李梅眼里,陆医生是个长辈,这样说出来,显然是在真情与假意之间调侃,李梅也凑近陆医生耳边,说:“我也这么认为。”

    两人又同时笑成一堆。

    苏阳近前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梅没有隐瞒的说:“你们苗苗说你有钱,许诺给陆医生天天吃好的。”

    苏阳也忍不住笑了,说:“没问题,我保证,顿顿见油水,每天有鸡蛋,每月有猪肉。”

    田苗苗拉住陆医生的手,说:“阿姨,我说的是吧!”

    陆医生又一把把她揽在怀里……

    在他们拉话的同时,秦明已指挥县大队的战士把三团抬伤员的替换下来,已经把伤员抬回庄子吃饭安排住所去了。

    进了庄子,冯营长回头看着,说:“这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李梅说:“可惜的是庄里土地贫瘠,不然真称得上世外桃源。”

    陆医生也感慨说:“倒真有住下来不想走的心思。”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医生随口说的话,却让苏阳心里一阵放烟花似的兴奋,说:“现在饭还不熟,我带你们去看个地方,回来咱们再吃饭。”

    李梅皱了皱眉,饭应该早熟了,她还不解苏阳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质疑,跟着往庄子深处走去。

    他们在庄子西南边一片斜坡地前停下来,正有几十个村民在地里干活,往地势低的地方运高处挖出的乱石头垒墙,看架势是要平整这块地,应该有两三顷。李梅到跟前知道这是要建医院,但不明白苏阳的用意。柳世斌早已和运输队的人赶着六架马车出去运材料去了。

    苏阳说:“我们这里要建个医院。可我们县大队没人懂医院,可好今天陆医生来了,先看看,下一步给我们规划指导一下,建什么样的房子,每间房子建多大,建在什么位置。特别是陆医生,您的办公室建在什么位置比较合适,都要您来定!”

    李梅差点笑出声来,心里腹诽,苏阳这小子真精明,主意打到陆医生头上了。

    陆医生皱了皱眉,不解的说:“我的办公室?我在这办公?”

    苏阳说:“对啊!这里位置比较好,这所医院要建的大一些,现在建一部分,将来根据需要逐步扩大,将来军区的重要伤员都可以在这里治疗。现在您就是这所医院的院长,田苗苗是您的副手,负责你的安全和与县大队的联系。”

    田苗苗一下听明白了,忙说:“是,我保证完成好任务!”

    “咯咯咯咯!”陆医生突然笑的前仰后合的,说:“好你个苏阳,我是军区医院的,你竟敢安排我!”

    苏阳说:“我们这里没有专业医生,已经有好几个重伤员没有及时治疗牺牲了。我们几次问军区要医生,军区连个回话都没有。您今天来了肯定不能走了,明天就是刘司令员来也白搭。除非您在这里最少住一年,给我们培养出几十个医生来。”

    陆医生说:“我要不愿意呢?你绑架我?”

    苏阳陪着笑说:“那倒不至于,再说您是长辈,我也不敢。不过,不出一年,我要把这所医院提升为团级单位,您就是团级干部,不好吗?”

    陆医生说:“我饿了,要吃白面饼子,不要你给我画饼充饥。”

    “哈哈哈哈!”一众人都被逗笑了。

    吃过饭,李梅、苏阳他们陪着冯营长,陆医生她们聊天,说起田苗苗这次战地救护的经历,田苗苗高兴,把经过叙述的有声有色,其他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报告!”突然哨兵进来报告说:“警卫员同志,通往川口的小道哪里有枪声。”

    苏阳立刻站起来,摇了桌上的一部电话,片刻对着话筒说:“通往川口的小道有枪声,派一个连快速去探查支援。命令驻张店子的所有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包括别动队。”

    秦明等苏阳放下电话,立正敬礼,说:“报告警卫员同志,我去张店子。”

    苏阳感觉不好,说:“好吧,有枪声,肯定有我们的部队。张店子已经在我们手里,能在那里的不应该是军区过来的,很有可能是武工队。你再带两架马车去。”

    “是!”秦明转身跑出去了。

    冯营长也站起来说:“我们营还有一个半连的兵力,随时听从命令!”

    苏阳转头说:“不用,应该是小股敌人。我担心是武工队二小队与敌人遭遇了。”

    苏阳说的轻松,但却明显有顾虑,再没有往下坐,来回走了一会,又拿出地图默默看着。其她人也静静地不说话,唯恐打扰他。他专注的思考问题,没有注意其她人的静默。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秦明他们的马车竟然回来了。苏阳刚听到动静,就立刻跑出去了,一眼看到马车从坡道上来了,四五个战士在两侧护卫着。

    苏阳大声问:“谁?”

    秦明说:“武工队二小队张队长。”

    苏阳上前一看,黑暗中看不清,但血腥味浓烈,张子河平躺着,没有任何反应,苏阳也没探查,知道伤的很重,说:“快送医务室。”

    “是!”秦明他们跑着去医务室。

    苏阳转身要回队部,陆医生她们也已经到院门口了,便说:“武工队二小队张队长重伤,我们卫生队医术有限,怕耽误救治,请陆医生过去看看。”

    武工队大名鼎鼎,陆医生当然知道,只是在军区,并不了解他们。当然,就是普通战士陆医生也会看看的。所以,陆医生答应着,跟着马车向医务室走去。

    苏阳拦住武工队员,只有马少康、徐子奇、胡飞三个人,而且马少康和胡飞也受了伤。这么严重?一定遇到强敌了!苏阳又让马少康和胡飞去医务室治疗,只留下徐子奇,带徐子奇到队部,直接问:“怎么回事?”

    徐子奇眼一红,泪水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说:“我们是前儿夜里到川口的十三里坊 村,昨儿驻了一天,今儿天黑我们离开村子,走了十几里路,尖兵范正才离我们有五百步,突然开枪射击,大喊:有埋伏。他想把敌人引开,边打边往前跑。可前面敌人早有埋伏,一阵乱枪把范正才打倒了。

    “我们知道范正才凶多吉少了。张队长命令我们离开道路上山,可他的话音刚落,山坡上也有敌人埋伏,一时枪声大作,把我们捂在路边的坎下动弹不了。后卫任晓光绕到敌人头顶,扔了三颗手雷,接着开枪向敌人连续射击。敌人接连滚落七八个,我们也趁机开枪,上下夹击,敌人被打的向南躲去。我们则往北冲,知道前面有敌人埋伏,还是往前冲。在一个缓坡前,张队长上了坡,想绕到敌人后面去,却在半坡与敌人遭遇,边与敌人对射,边往前推进。他吸引住敌人,我们四个借机跑出敌人包围圈,从敌人侧后方攻上斜坡,撂倒七八个敌人。剩余敌人见势不妙,连滚带爬下路上去了。

    “我们和张队长汇合,却发现他中弹了,在腹部,中了三枪。他让我们走,他断后,我们没听他的,我弯腰背起他就往北跑,他们三个断后。斜坡越来越陡,无法攀爬,我们只好又下到了路上。敌人紧接着反扑上来,紧追我们。不知雷兵是慌乱中失脚跌落了,还是中枪跌下了山崖。我们又往前跑了几百步,坡陡路窄,马少康和胡飞阻击,敌人突破不了。对峙了半个时辰,敌人才撤走了。”

    苏阳说:“你们的行踪暴露了。”

    徐子奇说:“对。”

    苏阳又问:“据你的判断,那个环节出问题了?”

    徐子奇思索着说:“我想了一路,和马少康、胡飞也核对了,我们到十三里坊村和离开都是秘密的,都反复确认,见的人都是村里的堡垒户,无法确认那个环节出的问题。”

    苏阳问:“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清河县特务队。”徐子奇沉默片刻,又说:“清河县特务队很厉害,队长叫赖向龙,听说武艺高强,是日本人跟前的红人。清河县大队深受其害,就像被咬住尾巴了,到哪都会被鬼子伪军发现,听说都是特务队侦测的。”

    苏阳再没问什么,安排武工队员去吃饭休息,然后召集县大队营以上干部军事会议。在会上,苏阳通报了武工队遇袭事件,说:“清河县特务队太嚣张了,竟敢跑到川口这边来对武工队下手,必须把这股嚣张气焰打下去。我打算带别动队去清河县,既是灭不了特务队也要把他们打残。”

    李梅说:“我们对清河县了解有限,对清河县特务队了解也不多,你去了有把握吗?”

    秦明说:“这不是有没有把握消灭特务队的事,而是要考虑清河县鬼子一个中队,伪军一个团,一旦发生意外,怎么应对的事。”

    军区三团冯营长说:“我也认为在城里打特务队不行!秦参谋长说得对,一旦发生意外,把你们别动队捂在城里怎么办?我认为最好是想办法把特务队引出城来,一举歼灭。”

    一营长韦宝华说:“我倒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跳出消灭清河县特务队的思路,而是消灭清河县鬼子伪军及所有武装,把消灭特务队作为引子。”

    “我同意韦营长的想法。”秦明说,“我们不了解清河县特务队的具体情况,但对清河县还是了解的,共有鬼子一个中队,约二百人,伪军一个团约一千八百人,加特务、保安、侦缉、警察,总兵力两千五百多人。能拉出来在城外作战的不超过两千人。我们打伏击占有地理优势,可迅速消耗敌人,既是不能歼灭,也可打残他们,震慑鬼子伪军。

    “具体作战计划我以为:我们在进城消灭特务队之前,先拿下清河县东门,控制东大街,别动队进城消灭特务队,能不能完成任务只要惊动敌人,就往回撤。东城门放一个连,别动队撤出后,边打边撤,把鬼子、伪军引到十里外的后屯村外,那里两侧都是高低不规则的山丘,树木茂盛,正好部队伏击。”

    其他人都附和着同意这么打。

    李梅拿不定主意,看着苏阳。

    苏阳知道,他的作战理念是刺杀优先的,所以,他还是想自己带别动队进清河县城刺杀,他是干这个的,所以有信心,其他同志没有他这样的信心。但同志们的想法比他还大胆,想一口吃掉清河县鬼子、伪军。清河县鬼子、伪军兵力不强,县大队兵力略占优势,装备不相上下,如果把新兵营装备训练好,优势就明显了。又是打伏击战,可迅速消耗敌人,增加优势。

    他认真想一想,这样也可行,只是风险更大一些,与近两千敌人作战,既是占有绝对优势,仗也要打几个小时、甚至半天一天的,这么长时间会发生什么变故?周边几个县的敌人增援也就两三个小时,要怎样应对?不能打歼灭战,又是野外作战,只有消耗,没有缴获或缴获很少,县大队这一仗下来就雄风不再。敌人再专门组织兵力围剿,县大队会受怎样的折损,不敢想象。

    可部队就是为作战的,避而不战肯定不对。清河县特务队敢在川口这边对武工队下手,实在是有违县大队的逆鳞,更违苏阳的逆鳞,正是因为没有打他们,以为八路军好欺负。所以这一拳必须打出去,只是怎么打法,打到什么规模,苏阳一时下不了决心。可这次不打,县大队规模也越来越大,敌人会感到直接威胁的,未必不会直接专门组织兵力围剿,如果那样,部队作战经验不足,应对会更加吃力,还不如现在就展开来作战,在战斗中锤炼部队,到敌人专门围剿的那一天,部队也有足够的经验应对。

    战争,损失是不可避免的,要重视,但不能害怕,就如上次袭击鬼子指挥部一样,明知道有可能会全军折损,大家却义无反顾。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因为部队体量小,战斗力弱,现在部队的体量越来越大,战斗力也在增长,那种小打小闹的格局应该打破。想明白了这一点,苏阳心里也就不再犹豫。

    苏阳抬起头来,说:“既然大家都同意参谋长的作战计划,我们就下决心打这一仗。现在由参谋长具体部署,今夜就行动。”

    秦明站起来说:“我们不走川口,从小路插过去,距离清河县城六十里地,现在是十点,一个小时后出发,明天五点前到达清河县城。首先由别动队在明日黎明时分拿下清河县东门,交由一营防守,守城部队伪装成伪军,封锁消息,给别动队一天时间刺杀清河县特务队。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在别动队撤出县城后,一营留一个连战斗,其他部队跟随别动队撤回伏击点。留下的连队在其他连队撤出一里地后,边打边撤,要做到逃跑的样子,尽力把敌人引到伏击点。

    “一营的伏击点在公路北侧,二英在公路南侧,三营迎头伏击,不过三营要抽调一个连在距离伏击点十里地外警戒阳城方向来的增援,根据增援部队的多少再抽调部队。炮营距伏击点五百步设伏。神枪队部署在两侧伏击部队后方,各自现场寻早伏击点。具体伏击点到现场各营自己确定,但必须在到达后二十分钟内完成,然后隐蔽待命,不得暴露,影响全大队的作战计划。通信连带好野战电话迅速布设,保障战场通话畅通。”

    苏阳又要求大家对秦明的作战计划讨论,结果大的部署没动,只是作了许多补充,比如在怎样的情况下先射击,怎样的情况下先扔手雷,掷弹筒部署在什么位置,在什么情况下使用,炮兵的观察哨的布置,什么情况下使用迫击炮,神枪队的射击目标主要是鬼子和伪军的指挥官,炮手,重机枪手,在什么情况下吹冲锋号部队冲锋最有利等等。毕竟是县大队第一次大的作战行动,下次再打这样的仗,这些具体的战术动作就不会这样讨论了。

    苏阳说:“我再补充四点:一、新兵营随大部队行动,先不部署,根据战斗情况具体使用;二、侦察连随别动队行动,在县城内部署警戒,保证别动队行动安全;三、洋河、张店子两个镇不留部队,警卫连驻守柳寨子庄;四、省军区三团三英也参加行动,为我们的预备队。李书记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李梅看着苏阳,说:“我也参加这次战斗。”

    苏阳笑着摇头,说:“不行。”

    “哼!”李梅嗔怪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嘿嘿嘿!”同志们都笑了。

    “笑什么笑!”李梅又嗔怪大家一声,说:“同志们,这次战斗是我们阳城县大队有计划的一次大的行动。我的确不能准确判断这次行动计划的正确与不足,但我可以把握这次行动是非常必要的。我们不能允许清河县一个特务队在我们眼皮底下得手后还能全身而退,我们要告诉所有的敌人,这是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的。所以,同志们要坚定信心,打好这一仗,我等待着同志们胜利归来。现在就不多说了,不影响同志们的行动时间了。”

    李梅话音一落,苏阳就说:“现在散会,各自准备,十一点准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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