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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阿芋的学业被耽误了不提,便是连阿芫的亲事都受了影响,从前那些看好阿芫的人家,如今都恨不得避的远远的。”
孟父安慰道:“避便避吧,阿芫在家咱们又不是养不起,若真到了年岁,大不了招个女婿上门,这样还省的嫁出去,留在身边多好。阿芋聪明,又不是读书这一条出路,荒年还饿不死手艺人呢。若真到了万不得已那一日,咱们便收拾了行李,搬的远远的不就好了。”
“就你心大!”
外面,鹅毛大雪丝毫不见减上半分。
那一晚,孟芋整夜未眠。
第二日,孟芫敲了孟芋的房门,将满怀的书本塞到弟弟怀里:
“私塾的姐妹怕我在家无聊,便送了我些书本看,有些地方我看的费劲,你聪明些,且先看看是什么意思,待你看懂了再教教我。”
一如往日送书来时的说辞。
昨日种种,孟芋并未再提。
只再翻开那些尚且带着温热的书本,诗词周边尽是注解,便有些晦涩之处,还有一行清秀小字标明着。
再取出之前姐姐送来的那些,无一不是。
甚至还有几本手抄,那样熟悉的字迹,也不知姐姐耗了多少时候才抄写出来,再用各种不经意的理由交到他的手中。
姐弟二人相伴长大,最了解孟芋的,还是孟芫。
弟弟打心里,还是喜欢读书的,不过是遇人不淑罢了。
孟芫用这样的方式,让弟弟学的没那么负担,没有那么多的压力,甚至会在自己小小的“施压”之下,将那些书本多看进去一些,不至于因为没有夫子教学,便荒废了学业。
自那日起,孟芋变了。
除了给父亲打下手,帮帮忙之外,便将自己关在房中。
每每到了夜里,孟芋房中的灯光久久不灭,有时孟母不放心,敲门而进的时候,便见孟芋埋头在书本里,读的认真。
孟父将这些看在眼里,又在孟芫的建议下,用自己往日里认识的一些人脉,打听了周遭镇子上,有哪些平日与周培“不对付”的夫子,最好是与周培一般身份,又惜才的。
周转许久,还真让他们打听到了。
且此人,便是早前让周培输急了眼,又不敢贸然出口顶撞,只能对着那些学生说上一句“有辱斯文”便甩袖离去的人。
此人亦是文学满腹,不过也是名声不太好听罢了。
可不好听,也有不好听的说法。
周培的不好听,是因为排挤同僚,古板至极,不听善理,不闻劝谏。
而此人的不好听,是不满学生太过保守,只知道闷头读书,不知变通,怠慢学业。
听说他的脾气很是古怪,节日里学生送肉送酒,送钱送画皆是不收,甚至还会闭门不见,却说有个学生,自己写了篇文章送了过去,老头高兴的手舞足蹈,硬是留那学生将书写那篇文章的心境意会说了明明白白才给放走。
所以,此人座下学生不多。
便是收下了,也只有挨骂受训的份。
但是一旦收下,且至会试的人,定在高中之列。
所以,求学之人许多,碰壁之人,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