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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哭——
而原主说白了就是个一直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一遇到挫折自然便想哭,想家了会哭,想念妈妈了会哭,劳作时候划破手了哭,觉得饭难吃了小声哭,抱着膝盖哭,捂着脸哭,埋在枕头里哭,甚至嚎啕大哭。他的第一次眼泪会令人怜惜,次数多了便惹人厌烦了。
所有人都骂他矫情和娇气,认为他不堪造就。
可他本来就是一个娇里娇气的孩子,小哭包也是家里人纵容的,因为他从小表现出来的缺陷,大家从不会对他多做要求,一旦他做出了什么,反而得到众人惊喜的表扬和鼓励。
他是个被爱纵容大的孩子。
可是来到这个贫穷又陌生的地方,所有人冷漠的态度刺伤了他,本该相互扶持的城市同伴也不喜欢他,这一切让他害怕,越害怕眼泪就越多,眼泪越多就会惹人厌烦,这是他克制不住的行为,但也是他最真实的反应。
殷明麓打算帮原主洗白,摈弃一些观众不喜欢的内容,还原一个最为真实可爱的原主形象。
让这孩子从今往后每一帧画面中的眼泪都价值连城。
......
第二天一大早,罗家的公鸡在叫,按节目组要求,罗家人前来叫两个大少爷起床了。元凤和殷明麓的床排在一起,正好可以一起叫醒。
发现有姑娘进来了,元凤不情愿地起了身,嘴里飚了几句经典国骂,那赤-裸的上半身,让罗翠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元凤骂的自然不是她,他知道这丫头是被节目组指使的,这一肚子坏水的节目组,专给老实巴交的人摊牌得罪人的活儿,让你骂也不对,不骂又憋得慌。
见他起来了,罗翠苗改口去叫殷明麓,“小哥哥,起床了,小——”
注意到罗翠苗的叫喊声诡异地断了篇,元凤扭头看。
发现床上的小傻子,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软软的碎发柔顺地贴在脸颊,失去了光泽度,枕头上的小脸红通通的,一看就知道生病了。
难不成是昨天晚上洗冷水澡感冒了......?
想到这一茬,元凤脸色微变,半晌,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见罗翠苗这小丫头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低骂了一声后,趿着拖鞋去找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负责人马上就提了个医药箱闻讯赶来。
节目举办至今,突发情况不少,毕竟城市的孩子不习惯乡下环境,也曾有人碰到昆虫体质过敏,有人感染了病菌,有人水土不服,第一天就上吐下泻,当然也出现过殷明麓这种受凉发烧的。
所以他们的脸色虽严肃,但并不慌张,从医药箱里掏出体温计,让对方乖乖夹在腋下。
床上的孩子半身躺在被窝里,白嫩的小胳膊颤颤巍巍地夹着一根体温计,生怕夹掉了似的不敢乱动。
那双水润的眼睛雾蒙蒙的,小嘴微张,透着几分娇弱可怜。
想必生病了很难过吧,包括元凤在内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心生了几分怜惜,还没来得及安慰他,就听到小家伙吸了吸鼻子,道:“叔叔,早、早饭做好了吗?”他肚子好像饿了呢。
元凤:“......”
工作人员:“......”
一时间,大家都对这孩子的敬佩达到了最高层。元凤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触手可及的滚烫,却还在软软地期待着早饭,他忍了一下自己的脾气,最后还是忍不下去了,不客气地骂道:“你给我消停点,病成这样还想着吃!你丢不丢人?”
骂完后,他转过脸,冲着罗翠花语气别扭地道:“你们家有白粥吗?给他弄一点好了。”
罗翠花第一次听到城里来的大哥哥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话,颇有些受宠若惊,点了点头,“有的、有的。”
不等其他人再吩咐,就忙不迭跑厨房忙活开了。
而就在众人围着给殷明麓看病的时候,罗家的大闺女罗翠花却有些心神不定的盯着面前的几本书,她的房门大开,似乎并不介意有人会突然闯入,打扰了她学习。
罗家的其他人也是五点多就起床了,喂猪的喂猪,喂鸡的喂鸡,罗老太快七十了,腿脚却还很利索,一大早就在厨房给全家人张罗早饭,怕不合两个城市孩子的胃口,还特地做了包子。
经过大孙女房门的时候,罗奶奶还惊讶这个以往不上学便要在家里睡到□□点的大孙女,这次竟然起那么早。
因为不清楚节目组的人具体会几点来拍摄,罗翠花只能提前开始看书,对于罗奶奶喊她去晒谷子的要求,她故意语焉不详地搪塞了过去,唯恐自己错过了镜头。
怕自己准备不充分,她还特别把自己用红黑笔勾勒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摊在书
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生怕摄影师没瞧到而忽略过去。
她当然是故意早起看书的,不然现在是暑假,她有什么书可看?
她想营造自己是个勤奋刻苦爱读书的好女孩形象,最好是那两个大少爷懒懒散散一睡睡到日上三竿,而她在鸡未打鸣前就捧书苦读,这样就能给全国观众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是她计划得好好的,事情却没有按她预料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