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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甜糕扑鼻的香气,那段时日,公主被他舅舅带去边城,有两个月没来上学,也就没人会在她的抽屉里投喂糕点。
她眼巴巴看着别人的糕点,肚子实在是饿,很小声很礼貌的问“可以给我吃一块吗?”
江桓却不允许别人给她吃,还说她是只馋虫。
她小声辩解说她不是。
两个人从吵架成了打架,她哪里会打人,歪打正着把江桓踢倒了,江桓丢了面子,气呼呼离开。
可她依然饿着肚子,尤其是闻着糕点的香气,越来越饿。
太子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她其实都有些忘记了。
但太子和他们不同,每天都有许多功课要做,许多课文要背。他永远都是板直了腰坐在最前面,不怎么爱说话,少年老成。
她虽是他的伴读,每天笼统也和他说不上几句话。
努力凑到他跟前讨存在感,得到的也只有几个嗯字。
她饿着肚子读课文,眼前忽然多出一双漂亮的手,骨瘦削白,端来一小碟糕点,“吃吧。”
她仰着脖,看见了少年精致的脸庞。神情冷淡,疏远清冷。
她觉得太子真好看。
不过肚子太饿,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面前这碟糕点吸引,将自己的肚子垫饱饱。
傍晚回到家中,母亲抱着她睡觉,临睡前听见母亲和嬷嬷在谈论表姐的婚事,母亲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也不知我们皎皎以后会嫁给谁。”
她靠在母亲的怀中,奶声奶气,“要卫璟。”
她很小声“皎皎要嫁给卫璟。”
给她糕点吃。
很好吃。
比公主偷偷带给她的还要甜。
盛皎月被从梦中惊醒,幼年时的童言稚语,她几乎已经忘记,若不是做了这场梦,都要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
她起床喝水,温凉的茶水灌进喉咙,咽喉里犹如被烧过的干涩缓解几分。
小时候的事情,有些都记不清了。
也没想到自己会偷偷直呼太子的大名。
云烟见姑娘醒了,将方才白姑娘托人偷偷送来的东西交给了她。
是两双袜子。
云烟支支吾吾“送来的丫鬟说,这袜子是白小姐亲手做的。”
盛皎月隐隐察觉白姑娘对她可能有别样心思,她说“你偷偷还回去,再让人转告叫白小姐以后别送东西给我,别被人发现了,知道吗?”
“奴婢知道。”
若是让人发现,白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盛皎月又说“言语委婉些。”
“好。”
—
第二天,是个阴雨天。
风打枝头,珍珠大颗的雨水砸在屋檐青瓦上,顺着瓦片檐沟缓缓坠落。
盛皎月起早听了半场雨,而后进了宫。
黄大人一天不见她就想她,主要是盛大人不在,剩下这堆懒货没人肯干琐碎的杂事。也就只有盛大人肯沉下心来整理,还不像他们,抱怨连天。
盛皎月刚整理好文卷,就被请到东宫。
她已然习惯,经过御花园不巧碰见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小郡主。
自从上回下药的事情,盛皎月就再也没有见过小郡主。
小郡主对她依旧没个好脸色,上次就是被她坏了好事。而且小郡主吃起醋来,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但凡是能叫太子表哥刮目相看的人都让她警惕。
尤其是这人长得还这么好看,雌雄莫辨。
曹缘怕小郡主发难,忙带着盛大人去了东宫。
小郡主冷眼看着他们的背影,问她身后的侍女“你说太子表哥是不是喜欢他?”
日日召见,共枕而眠。
可她连东宫都很少能进去,不是曹缘拦着她,就是邢坤堵着。
别说同床共枕,她就是连太子表哥的袖子都没碰过。
太子表哥又洁癖重,旁人坐过的地方都不会沾。也格外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
侍女听了不敢作声,祸从口出,这话大逆不道。
小郡主冷哼,心想太子表哥已经被这个祸害迷失了心智。
—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梦,盛皎月今日见到太子,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他他如今比少时更加好看。不过眉眼间的冷淡与当时如出一辙。
她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念了他的名字“卫、璟。”
卫璟只见她的唇角动了动,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怎么了?”
盛皎月摇头,不敢让他听见自己叫了他的名字。
“没什么。”
男人并未计较,他还有正事。
他从锦盒里拿出一对精致的耳坠,放在她的掌心。
琉璃耳垱,鎏金嵌玉。
盛皎月对好看的物件总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她没有耳洞,虽然好看也戴不了耳垱,她低声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她不好不收,免得太子生气。
她的把柄在他手里,还得先夹着尾巴做人。
没关系,她即便有耳洞也不会戴,用不上但是可以送给她的六妹妹。
太子还未说话。
她又有点好奇“殿下为什么送我这个啊?”
卫璟漫不经心拖着嗓子,缓缓吐字“送你的新婚之礼。”
看似正常的一句话。
偏叫她听出几分阴阳怪气。
男人靠近,身上浸透冷彻心扉的寒意,气息冰凉,“三小姐,要嫁人了啊。”
这声三小姐,将她念得小脸通红。
她稍作思量,觉得还是顺着太子的话说比较稳妥“谢过殿下。”
这幅画面落在卫璟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先前求着说不想嫁,脸倒是变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