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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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大南山连着下了几夜的雪，24日倒是晴朗了。早晨推开窗，朝阳斜照在皑皑的大地上，衬映着世界更加纯洁。麦子地里的小麦被白雪棉被包裹着，偶有调皮的探出懒懒的头。远处松柏穿上白色军装更显得飒爽英姿，落叶的枝丫包裹着冰晶来彰显自己的健硕。相较于严肃的他们梅花就俏皮多了，时而像害羞的小姑娘，躲在白雪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时而像成熟的少女，穿着粉色、白色、黄色、红色的裙子在风中妖艳的起舞。麻石林寨四合院，家家户户忙碌着，新年如约而至。

    辞旧迎新从扫尘开始。“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整理自己的居所，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到处洋溢着新春的欢乐气氛。王传西昨天刚还来，就是为了赶上洒扫为张英减少点负担。当然最欢喜的莫过于像梅子和王东一样的小孩子，过年不仅有新衣服穿，各种好吃的，还有长辈给的压岁钱，关键是还不用干活，想干嘛就干嘛。王家因为盖新房以前的茅草屋被拆除了，现在一家人挤在简易的帐篷里，以前的露天柴房变成了厨房，倒也完全不影响过年的氛围，王传西回家将周围都挂上了红灯笼，红飘带，春联、窗花、“福”字一样不落。王传西回家给两个小家伙买了红色棉衣，这不今天就穿上了。早晨张英还在梅子头上扎了两个小牛角，系上两根红飘带，像个吉娃娃，显的活力多多、福气满满。梅子5岁，哥哥些的游戏大多惊险而刺激王东为了躲开妹妹那也是绞劲脑汁。隔壁村同龄的姑娘就成了梅子玩伴的不二人选。散养的农村娃贪玩，家长们已经司空见惯了。梅子经常会在大队梁上的公社草地上呼叫小伙伴们，由于梅子嗓门大，大多时候是跟在哥哥们的屁股后面，所以性格也全不似女孩子。一来二去的梅子在十里八村也就有了一个“嗨咋婆”（农村话多，嗓门大脾气凶的人的形容）的称号。吃过早饭王东、梅子一如往常招呼着自己的同伴。过年了，孩子们都可可爱爱红扑扑的，一个个显得精力充沛，活力四射。腊月大山里的天格外寒凉，悬崖上面的冰柱形成别样的风景。哥哥些熟练的操作摘下大冰柱子磨成锋利的宝剑上演着三国鼎立，王侯将相的战争时代。梅子些小娃娃只有拿着冰块当冰棍嚼的嘎嘣脆，讨论着王子公主的戏码。还真别说小孩子脑洞就是大，看过的电视剧就能融会贯通的演上。扯些藤藤蔓蔓的就往身上和脑袋上套。矮处的藤蔓、花朵、树桠枝都难逃她们的魔掌。一个个玩的不亦乐乎，饭点了，各家大人都扯开嗓子呼自家的崽，磨磨蹭蹭好长时间才依依不舍的和小伙伴告别。农村午饭开得很晚，今天大家都忙着过年的准备就更晚了。下午三点梅子和王东才依依不舍得回家，那真真的是玩疯了。梅子牛角辫上的红飘带早就不翼而飞了，头发蓬松，脸蛋上手上都脏脏的。新红棉袄上被溅上植物汁液，洗估计是洗不掉了，张英对此也习以为常，王传西见状则溺爱的将梅子抱在怀里：“你个花野猫子，去哪疯了，走去洗洗手吃饭了。”梅子还意犹未尽得抱怨：“哥哥总是不带我玩，讨厌死了。”一家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