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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哥,洪二哥,你们闯祸了!快跑!这个人是杭州将军阿山的独生儿子,阿山不会放过你们!”刘大麻子一刀宰了塞赫倒是痛快,吴远明却被吓得心惊胆战,赶紧提醒刘大麻子和洪大山快跑。\\www。qb5、c0М//而塞赫带来那些清兵先是被刘大麻子的快刀吓得目瞪口呆,听到吴远明的叫喊后也是反应过来,惊叫着或是冲上来将刘大麻子和洪大山包围,或是跑回去招呼同伴,“抓刺客!抓刺客!”“快来人啊!塞赫将军被汉蛮子杀了!”“抓反贼!”
“大当家,你闯祸了,快跑!”洪大山也看出情况不妙,忙抢出一刀逼开扑上来的清兵,一把拉起刘大麻子就跑,边跑边舞动钢刀威逼路人让路,“让开!让开!再不让开砍死活该!”后面的清兵自然是紧追不舍,接着杭州内城中又冲出上百骑兵,怪叫着紧追了上去。吴远明也挣扎着站起来,拉着王莹儿躲到街旁,以免被清军骑兵踩伤。
“舅舅,你胸口出血了,快去找郎中!”王莹儿对吴远明这个舅舅还是很关心的,拉着吴远明要去找郎中医治。吴远明关心极讲义气的刘大麻子本想拒绝,无奈胸口的伤势不允许吴远明激烈奔跑,加上塞赫之死肯定会和吴远明扯上关系——至少要被询问口供,无奈下吴远明也只得选择乘乱溜走,捂着胸口与王莹儿去找郎中治伤,还好清兵的注意力全在追捕杀人凶手刘大麻子和洪大山两人身上,并没有人留意到吴远明和王莹儿离开。
虽然吴远明带着治疗外伤的灵药三七粉,但刘大麻子给吴远明胸口留下的伤口实在太长,敷上药后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伤口才完全止血结痂,饶是如此,郎中仍然要求吴远明在药堂中再呆一段时间才能离开,否则有可能导致伤口再度流血。吴远明知道郎中的话是出自好心,可眼下的形势并不容许吴远明继续留在这里——独生子被杀的阿山问明白经过还,肯定会派人来抓吴远明和王莹儿去问话,期间吴远明如果拒绝不知又要发生意外;只有逃回了平西王郡主府,阿山投鼠忌器才不敢用暴力手段。思来想去,吴远明花银子让郎中给自己和王莹儿买来两套普通百姓的衣服,换了衣服稍做化装后,这才离开药堂逃回二姐家中躲藏。
正如吴远明所料,此刻的杭州城中已经是全城戒严,到处都可以看到拿着武器的清兵沿街搜索,到处都可以听到清兵叫喊,“找到没有?找到那个大麻子没有?”而凡是脸上有麻子的男人都被拖到了街角集中,接受清兵严厉盘问。见此情景,吴远明既松了一口气又更加紧张,轻松的原因是刘大麻子他们肯定还没被抓住,紧张的则是刘大麻子他们肯定还没逃出杭州城,阿山儿子被杀,肯定已经命令士兵关闭城门,刘大麻子相貌特征明显,想要混出城去无异是难如登天。
“舅舅,这边有小路,我们走这边。”王莹儿也怕被清兵抓去问话,仗着成天在杭州城鬼混对大街小巷了如指掌,拉着吴远明钻小巷抄近道爬矮墙绕着大路溜往自己家,话虽如此,但吴远明和王莹儿还是被挨家挨户搜索凶犯的清兵撞见好几次,还好吴远明和王莹儿都身着普通百姓装束,相貌也和凶犯没一点相似,着急搜索凶犯的清兵并没有理会这对舅甥。
象阴沟老鼠一样在偏巷小路中流窜了近一个时辰,平西王郡主府的高檐雕脊已经远远在望,吴远明心中暗喜,心说进了二姐家里,他阿山就算是朝廷一品大员,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二姐家抓自己了。但就在这时候,小巷的拐角处嗖嗖窜来两个血人,吓得吴远明赶紧拦到外甥女面前,可是在看清楚来人后吴远明不由喜道:“刘大哥,洪二哥,你们没事吧。”
“妈的,狗汉奸!我都这样了,还能没事吗?”刘大麻子捂着插有半支断箭的右肩,没好气的答道。他和洪大山都是全身血染,衣衫破烂,显然不只经过了一场恶斗才逃到这里。吴远明忙改口道:“刘大哥,洪二哥,你们都受伤了,快跟我走,我找地方给你们治伤。”
“呸!狗汉奸!老子就是血淌光也不会求你!”刘大麻子嫉恶如仇,不仅宁死不愿接受吴远明的救助,还不顾洪大山的劝解对吴远明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他的右肩中箭失了钢刀,只怕刘大麻子又要提刀来砍吴远明这个货真价实的小汉奸了。吴远明身边的王莹儿也不是善茬,马上回口道:“臭麻子狗麻子,我舅舅好心叫你去我家治伤,你不去就算了,干嘛还要恶口伤人?”
“舅,别理这个臭麻子,咱们走。”王莹儿越骂越是来气,拉起吴远明就往前走。吴远明却又拉住外甥女,又向刘大麻子和洪大山说道:“刘大哥,洪二哥,现在城门已经关了,鞑子兵正在满城抓你们,你们又受了伤,在外面流窜迟早会被抓住。你们杀那个塞赫是杭州将军阿山的独生儿子,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你们别说活命了,就是能留个全尸都是奢望。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我们藏到平西王郡主府里,那个地方鞑子兵绝对不敢进去搜,你们先把伤养好了再想办法离开杭州。”
“我呸!”刘大麻子吐了一口痰正要再度拒绝,远出却传来清兵的叫嚷声,“血!刺客的血迹!”“快顺着血迹追!”吴远明和洪大山大急,忙又劝刘大麻子道:“刘大哥,不要犹豫了,鞑子马上就来了。”“大当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借姓吴的地方躲躲,止了血养好伤再说。”刘大麻子本还想耍些脾气,无奈清兵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形式危急无比,刘大麻子无奈,只好一跺脚一咬牙,任由吴远明拉着直奔平西王郡主府……
……
“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叫阿玛白发人送黑发人,叫阿玛怎么对得起你死去额娘啊?”杭州内城的杭州将军府中,全身甲胄的阿山跪在地上,趴在独生儿子塞赫的无头尸首上哭得死去活来,呼天抢地——那模样,简直就象是一头大狗熊趴在另一头无头大狗熊尸身上啃食差不多。阿山一边哭,一边还不时回头向跪在后面的清军将领和杭州官员声嘶力竭的怒吼,“我儿子的头找到没有?凶犯抓到没有?”
“回将军,塞赫将军的贵头仍然没有找到。”一个五品千户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答道。阿山大怒,顺手抄起供在儿子尸首旁的一个烛台砸过去,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我儿子的头怎么就找不到?难道飞天了?钻地了?”
“被狗叼去了。”跪在后面的清军一起在心里异口同声的答道,只是塞赫的人头已经被街头饿狗啃得面目全非,现在要是交给阿山——那不是挑逗阿山将军动刀子杀人吗?不过阿山暂时放弃追寻儿子人头去向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追寻凶手上来,冲众将逼问道:“那凶手呢?凶手找到没有?”
“回禀将军,我们在清波街和南星街两次发现凶徒的踪迹,但那两个凶手骁勇异常,杀死杀伤我军多名士兵后又两次逃脱,目前还在追捕中。”一个佐领满头大汗的答道。看到脸色铁青的阿山又露出发狂打人的苗头,那佐领赶紧补充道:“但那两个凶手都受了重伤,杭州城的几道城门也全关闭了,我们只要再发现他们一次,就有把握把他们全部活捉。”
“吴三桂那个外孙女和那个云南来的汉蛮子找到没有?”阿山怒火稍抑,这才想起追问吴远明和王莹儿的下落。开始答话那千户答道:“回将军,当时我们的人都急着去抓凶手,平西王的外孙女就和那个汉蛮子乘机溜了,那个汉蛮子也被凶手砍伤,应该是去治伤了。不过听在场的士兵说那两个凶手是准备杀那个汉蛮子的,塞赫将军恰巧赶上,就被那两个凶手杀害了。”
“狗蛮子!”阿山虬髯怒张,铜铃眼瞪大了三倍不止,一副要生吃人肉的兄恶模样。从吴远明出现在阿山面前开始,阿山就没遇到过顺心事,先是儿子的亲事告吹,然后要杀的儿子情敌戴梓被救走,再然后就是宝贝儿子脑袋都丢了,而这一切都和吴远明有关,你叫阿山如何能不恨吴远明?恰在此时,一个七品把总飞马进来,高声叫道:“将军,阿将军,发现刺客的踪迹了!”
“抓到没有?”阿山暂时抛开对吴远明的痛恨,大喜追问道。那把总喘着粗气连连摇头,阿山不禁又是大怒,“既然发现了刺客的踪迹,那为什么不抓他们?难道又让他们跑了吗?”
“回将军,事情是这样。”那把总喘着粗气答道:“奴才们其实并没有看到那两个刺客,只是发现了他们留在地面上的血迹,奴才们顺着血迹一路追赶,发现血迹竟然进了平西王郡主府的后门,那个地方奴才们可不敢闯进去,只好一边把平西王郡主府包围,一边回来禀报,请将军定夺。”
“刺客进了平西王郡主府?你们有没有看错?”阿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王永元和吴梅这对夫妻在杭州的名声比满人还臭,难道还会收容汉人刺客?而那把总坚定的点头道:“回将军,奴才们绝对没有看错,刺客的血迹确确实实进了平西王郡主府后门!只是那个地方太过特别,奴才们没有你的命令谁也不敢进去搜查。”
“难道是刺客偷偷溜进去的?”打死阿山都不会相信在汉人中名声比自己还臭的王永元夫妻会收容汉人刺客,只能解释为刺客是偷偷逃进王永元夫妻家的。稍一盘算后,阿山命令道:“走,待本将亲自去见王永元与吴梅,让他们允许你们进府搜查。”
阿山领着三千八旗清兵赶到平西王郡主府的时候,吴梅家已经被上千八旗兵和绿营重重包围,而吴梅府大门依然敞开,只是往日里在门前作威福的郡主府家丁已经个个成了软脚虾,全都躲在门房里畏畏缩缩的往外张望,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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