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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打断。
稍定了视线后,他摆手,“不必了,多谢木娘子。”
郎君对她一个女使如此彬彬有礼,木槿心赞了下,也礼尚往来礼貌说:“那你可要回屋中?我可以搀着你。”
秦月淮正要拒绝木槿的帮助时,耳朵里传来凉亭那处二人争论的声音,他一改主意,抱着或许能知晓他身份的目的,决定听听那男人的话。
秦月淮对木槿说:“暂且不,我再赏赏月。”
木槿就说了声好,“那我把酒给你留这儿了。”
说完话,也没等秦月淮回应,与她家姑娘一样性急的木槿便手脚麻利地端着杯盘退下去了。
秦月淮缓缓落座,轻抬手腕,自斟一杯酒,昂首饮入喉。
月色照容,将他本就深邃的眉目映得更深邃,也将他的俊秀面容照出了更迷人的弧度。
素衣在身,他像一汪月下镜湖,表面倒影着淡云轻风,深处却有着汹涌暗流。
让人很难捉摸得透。
秦月淮看着明月,静听着墙角一隅的动静。
凉亭中,梁一飞激动不已:“阿烟,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明镜似的,不是吗?我说过了,我这辈子只认定你!”
梁一飞这样的郎君冲动且赤诚,沈烟寒心中本都准备好了他是她的未来夫婿,忽然这准备又没用了,说沈烟寒心中毫无波澜也是不可能的。
见她似有动容,梁一飞再道:“阿烟,退亲这事不作数!”
说起来,若不是因她和梁一飞这场亲事结了又退,她至今还被蒙在父母恩爱的鼓里,对齐蕴去世前一年那般心酸的处境一无所觉,依旧没心没肺地对沈固辞崇拜有加,当他是无可挑剔的圣人。
沈烟寒都不知道,自己该庆幸梁家退了亲,让她有机会窥探到沈固辞的自私本性一角,还是该遗憾,因此事,她与沈固辞决裂,从此彻底没了家。
但不论喜与悲,都已经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现实。
沈烟寒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面对生活的变故,她接受得快,想的更多的是未来的路如何走,而不是无限沉溺在过往中。
她反驳梁一飞:“如何就不作数了?你我的庚贴已经互相还给对方,你家的聘礼也全数退了回去,三书六礼,你我二人已没一点相符合,我们的亲事分明作罢了。”
又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这就将你的玉珏取来还你,往后你也莫再来我这了。”
梁一飞一把抓住要去移步去取东西的沈烟寒,怒目切齿:“退亲这事没经过我,自然不作数!我不需要你还我东西!”
沈烟寒被他拉停步,反问他:“你说不作数,你父母可认?”
梁一飞怔了瞬,而后拍胸脯保证:“我定然会说服他们!”
沈烟寒心道梁一飞天真,他梁家退她的亲,是认为她沈家家风不正,是认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会学她母亲,迟早给他们梁家抹黑。即使梁一飞说服父母来娶她,她嫁入对她有这种偏见的人家,不需要多动什么脑筋,都能想象得到往后过的会是怎样的委屈日子。
思及此,沈烟寒更没了与梁一飞继续的心思。
她看着赤红着双目的梁一飞,缄默少许,劝说道:“梁三郎,我们好聚好散,既往不咎。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像往前一样是朋友,你别让我们间的情谊因过分的执着而断送了。”
诚然,做什么朋友也只是沈烟寒的托词。以后二人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山中,八杆子都打不着,哪来的什么朋友情谊?但梁一飞这人逆反,与他说话,要顺着说效果最佳。
然而,沈烟寒这回判断失误,就连这一点托词,梁一飞都接受不了。
他的胸脯大肆起伏,犀利的目光直盯沈烟寒,怒道:“谁要与你做朋友?我要娶你!”
沈烟寒认识梁一飞三年,从未有这一刻,觉得他的霸道个性如此给她压力。
她放缓情绪,平静道:“梁三郎,我不会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