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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半夜被我丢下床,就坐起来。”陆远声音低沉。
简轻语只好睁开眼睛,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我现在很虚弱,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我以前对你好,结果呢?”陆远反问。
结果她忘恩负义,装死跑了。简轻语心里默默回答完,也知道自己心虚,便咬着唇不说话了。
陆远板着脸去解她的腰带,简轻语下意识后退,却在对上他冷峻的目光后,识相地坐稳不动了,任由陆远继续。
腰带散开,衣衫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里头汗湿的小衣、以及白如瓷器的肌肤。陆远抬手抚上她的脖颈,简轻语缩了一下脖子,还未来得及躲,就听到他淡淡道:“小衣不能穿了。”
“……你帮我拿一条,我换上。”简轻语局促地揪着衣裳道。太久没有坦诚相见,她本来就局促别扭,加上身上酸乎乎的味道,让她更加难以坦然面对陆远。
陆远的视线落在她身前,小衣上的牡丹被汗浸湿,颜色愈发鲜艳,刺得人眼睛都疼了。他喉结动了动,淡漠地别开脸,还未等开口说话,耳边便传来了敲门声。
“热水放门口了,胎象不稳不能坐浴,简单擦拭一下即可。”药半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说完便跑了。
简轻语脸颊泛红,害羞的同时心里又热乎乎的,不由得小小声跟陆远说:“师父真的是个好人……”
所有从父亲那里不曾得到的体贴和爱护,她都从师父这里得到了。
陆远难得没有反驳她的话,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后颈后,便去将热水端了进来,接着对衣裳还挂在身上的简轻语道:“全脱了。”
“全?”简轻语惊讶。
陆远蹙眉:“不然呢?”
简轻语嘴唇动了动,没敢说话。
陆远不悦:“以前哪次不是我帮你洗,怎么这次忸怩起来了?”
“这不是不一样么。”简轻语小声道。
陆远顿了一下,气压顿时低了下来,再开口眼底一片嘲弄:“也是,以前被形势所迫,只能与我虚与委蛇,如今回了漠北,便不想假装了,但是简轻语,我提醒你一句,这里不是京都,没那么好的条件,今日除了我能帮你擦身,再没第二个人能这么做。”
“……我说的不一样,是因为我心中有愧,不想劳烦你,而且确实太久没有这样了,我有些害羞,并没有别的意思。”简轻语费力地解释。
陆远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和她对视许久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沉默许久,才抬头看她:“过来。”
简轻语:“……”
她到底还是妥协了,将身上的衣裳都褪下,最后只留一条亵裤,慢吞吞地挪到了陆远身边。她脸颊泛红,两只手局促地挡在身前,举手抬眸间美得不可方物,陆远喉结干涩,深深看了她几眼后,视线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陆远眼神一瞬间清明,两只大手拧干了帕子,仔细为她擦拭干涸的汗迹。简轻语起初还十分不安,最后在他不带私心的照顾下,也渐渐放松了些。
陆远仔细为她擦身,当擦到肚子上时,他的动作有一丝迟疑。
“没事的,可以碰。”简轻语小声提醒。
陆远指尖轻颤,犹豫许久才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肚子,尽可能不在意地开口:“已经五个多月了,为何还这般小?”
“本来就不该大,要到六个多月之后才大起来,”简轻语提起腹中孩子,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师父说我太胖了,为了将来好生些,即便是月份大了也不能多吃,估计到生也不会大太多了。”
陆远不悦:“既有了身孕,又如何能少吃。”
“我也觉得,”简轻语撇了撇嘴,“平日饿肚子就够难受了,如今我还怀着一个,饿起来更是难受,可吃多了又会胖,就只能忍着了。”
“吃多了会胖,说明吃的东西有问题,换成不会胖的鸡鸭鱼牛羊肉便好,总之不能饿着。”陆远当即道。
简轻语想说这些东西在漠北是稀罕物,不可能天天吃,但一想到这人的身份,顿时闭嘴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陆远便为她擦好了身,取了一条新的小衣为她穿上。简轻语见他要帮着系绳子,急忙拒绝:“不用,我自己来便好。”
“别动。”陆远呵斥。
简轻语顿时不敢动了,任由他为自己系好了绳子,才同他一起躺下。
因为挨得极近,简轻语起初还有些不适,但敌不过阵阵袭来的困意,不多会儿便在他身边睡熟了,甚至还自己调整一下位置,用脑袋不断地往陆远怀里钻。
陆远本来不想理会,可她猫儿一样不停地蹭,最后也只能伸出一条胳膊,将她圈在怀里。简轻语找好的姿势,顿时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了。
陆远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静了许久后,他抬手覆在了简轻语隆起的肚子上。方才为她擦身时,为了所谓的面子,他只是简单地摸了一下,直到此刻才能仔细感受。
掌中的肚子圆润且硬,与她平日软软的手感很是不同,陆远的手在上头停留片刻后,不由得轻轻摩挲。摸了许久之后,怀里的简轻语轻哼一声,他下意识要松开,却感觉手心一跳。
陆远愣住了,许久之后才意识到,刚才是简轻语腹中的孩儿在动。他的心狠狠一跳,一时连呼吸都忘了,从知道简轻语有孕开始、一直压抑的情绪似乎有些绷不住了,他终于清晰地认知到,他有孩子了。
一个由他和简轻语所生的、世上最好的孩子。
陆远眼角微润,许久之后闭上眼睛,一手搂着简轻语,一手抚着她的肚子,低声同还未出生的孩子说话:“我定会做个好丈夫好父亲,护你们母子一生无忧。”
他说完停顿一瞬,又补充,“但是在做好丈夫好父亲之前,至少要先教训你娘一通,叫她知道逃走的代价,日后彻底收心了才行。”
睡梦中的简轻语咂摸一下嘴,将脸贴进他的脖颈继续睡,而他掌下圆润的肚子,也悄摸摸又动了一下,给他的父亲最独特的回应。
而在他回应之后,陆远便直接失眠了。
翌日一早,简轻语神清气爽地醒来时,就看到陆远坐在桌前,正在晾一碗黑乎乎的药,看到她醒来后便直接端了过来:“正好,喝了。”
简轻语嘴里顿时泛苦,但也不敢违抗陆远,只能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还未等她歇口气儿,嘴里就被塞了块糕点。简轻语嚼了两下,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来找我时,把厨子也带上了?”
“没有,我自己做的。”陆远淡淡道。某人吃药一向是老大难,自然要费些心思。
简轻语愣了一下,生出些许感动:“特意为我做的?”
“不是,”陆远否定,“是为了话话。”
虽然这个名字很难听,但暂时也想不到别的代替,只能暂时这么叫了。
简轻语撇了撇嘴,但依然乐观:“吃到我嘴里了,就是给我做的。”
“不是。”陆远依然否定。
简轻语见他一副冷淡的样子,顿时不敢再N瑟,讪笑一声后点头:“知道了。”
陆远这才满意。
接下来的几日,陆远都是这般冷淡,简轻语知道他心里还是恨她,只是为了话话才照顾她。
“我已经能活动了,明日起你还是回客栈住吧。”简轻语提议。一想到陆远明明特别恨她,却还要捏着鼻子照顾她,她心里便十分过意不去,这次修养好了,她第一件事便是让陆远回去。
陆远闻言顿时黑脸:“你早就想赶我走了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再劳烦你了,”简轻语急忙解释,“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话话的,绝不会再伤着他。”
陆远抿起薄唇,略显严厉地看向她,简轻语被他看得脖子缩了缩,但也没有改口。两个人僵持片刻后,陆远直接扭头走了,因为走得太快,也错过了简轻语眼底的依依不舍。
他回到客栈后,将季阳叫到院中打了一场,季阳被他揍得苦不堪言,扔了刀坐在地上耍赖:“不打了,这回说什么都不打了!”
“起来。”陆远冷冷道。
季阳憋屈地看向他:“老大,你想继续留在医馆直说就是,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他话没说完,陆远缓慢拔刀,季阳噎了一下,顿时笑脸如花:“虽然简轻语说了会照顾好自己,可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你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总要亲自盯着才放心吧?”
陆远沉默片刻,收了刀便往外走,季阳总算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医馆里。
简轻语闷闷不乐地坐在门口晒太阳,奚清从她身边经过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如师兄去将陆公子请回来吧。”
“……他不想看见我,还是别请了。”简轻语无精打采。
奚清无语:“你是怎么看出他不想见你的?”他怎么没觉得?
“我就是知道。”每次看到她都十分冷淡,她当然知道了。
奚清见状,也不知要如何开解了,正思考时,就看到简轻语眼睛一亮,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陆远板着脸回来了,奚清顿时识相地转身离开。
院子里顿时只剩下简轻语和陆远两个人,简轻语按捺下高兴的心情问:“你怎么回来了?”
“照看话话。”陆远说完,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屋里走去。
简轻语揽上他的脖子,虽然心里愈发歉疚,但还是默默对肚子里的小崽子说:话话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