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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天空中灰云连绵,荒野上一望无际的枯黄杂草,一座坟冢悄然筑起。
石碑上刻着字迹,风吹过,漫漫黄沙簌簌扑打着碑面,迷乱了人的眼睛。
白铃儿就葬在青沙郊外。
龙泽和乐遥一起操办了后事,乐遥跪在灵堂上,披麻戴孝,摔盆哭丧,亲自抬棺安葬了母亲。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却又恍若停滞不前。
乐遥整夜整夜地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睡梦中都会流着泪醒来。
茫茫然披衣穿行在飞檐走廊之间,眼前又浮现母亲的种种悉心爱护,恍惚间怅然迷茫,仿佛天地茫茫,只余自己一人被抛弃在世上。
高天之上的大雁成行高飞,渐渐远去为天幕上的一排黑点,风沙裹挟着枯草,吹起残烬中的纸钱飞卷上升,飘零着飞向远处的荒漠。
乐遥起身,神思恍惚地踏上回去的路。
瘟疫过后,城中尽是一派荒凉萧疏之景。
百姓十室九空,不是拖家带口地大批逃亡,就是一整户一整户地染了瘟疫倒下,全家无一幸免。
街道上空空荡荡,冷风卷着几片枯叶碌碌滚过,石板路久无人迹,生出一圈淡淡的青苔。
两侧的土墙顶露出断裂的残砖,绵长的藤蔓不知不觉从墙头攀上屋檐。
三井巷中长满了杂草,推开破旧的柴门,小小的院落映入眼帘,不知名的野草从土墙的裂隙长出,地上一层厚厚的黄沙,一只老鼠飞快地从角落蹿出,顺着墙根溜走。
屋内一片昏暗,推开门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狭小空寂的屋子静悄悄的,所剩无几的家具上蒙了一层灰。
乐遥神情恍惚地慢慢走遍每一个角落,不过是出了一次门,再回来时一切都变了模样。
当时是抱着怎样惊惶与难过的心情带着母亲逃亡,没想到却是龙泽亲自来追回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彼此明了心意,还约下了婚姻。
昔日仅存的容身之所,如今看来却是狭小逼仄,破旧不堪。往日母子间相依为命其乐融融,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如今重回旧地,往昔历历在目,却已是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乐遥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追忆往昔的哀婉中抽离出来,克制着感伤,动手收拾所剩无几的东西。
母亲已经去了,又已与龙泽确定了关系,今后就要搬到东海别庄与龙泽一同生活了,这些剩下的东西,也该收整归置,重要的东西留下来,没用的东西也该处理掉了。
专心的劳动果然有助于分散思绪,乐遥一头扎进清扫整置的工作中,暂时忘却了心头萦绕不去的哀伤,忙得出了一身热汗。
合上门,乐遥最后深深地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破旧的屋子,毅然转身离去。
像是抛下了什么东西,心里沉甸甸的,又像是完成了什么最后的心愿,生出了空落落的感觉。
街上没什么行人,乐遥顺着石板路慢慢在巷子里走着。
城中空寂萧条,路边偶尔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躺在街角晒太阳,不知是幸存的城民还是别处流浪到此的灾民。
远处还支着救灾的棚子,里头躺着几十个骨瘦如柴的病患,棚子前支着几个火炉,苦涩的草药味随着蒸腾的热气弥漫四散。
几个大夫模样的人不停地在其间穿梭,或诊探病情或熬煮汤药,自成一派忙碌的景象,却并不十分紧张。
疫情已经大体控制住了,对症的药方也已研制出来,剩下的这些人只是城中最后的病患了。
乐遥有些怔然地驻足凝望,不由地忆起了自己“罹患瘟疫”的那些日子,若是没有母亲四处奔走求告,甚至找到妖族大巫,自己最后是不是就会是这个下场?躺在拥挤潮热的救济棚中痛苦不堪地死去?
母亲呢?应该是死守着自己不肯逃离,恐怕也难逃感染病亡的命运。
母亲啊……又给了自己一条命。
眼眶中又有热意上涌,乐遥慌忙移开视线,在杂乱的救济棚前胡乱扫视,拼命想着一些别的事填充思绪,若是不管不顾地当街痛哭,未免太不像话了。
移动的视线忽然看到了药庐前的青年,身着一身简单素净的蓝袍,头发整齐地束起,以一根玉簪固定。
眉眼柔和,气质温厚,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头杂乱堆叠的药草,分门别类地放置在不同的笸箩中,动作干脆利落,把药庐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个人很眼熟,很熟悉,乐遥知道自己一定认识他,只是一时想不起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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