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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好聚好散的话,还能指望她什么,若是逼急了会不会就把他一个人丢在紫禁城了。
想到这,魏司承在早朝结束后,就下了决定。
“今晚就让敬事房举牌太监过来吧。”
“是,那娘娘那儿……”德宝迟疑道。
正好她也累了,他也要检讨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这几日就去各个宫中待一会冷静冷静。
魏司承沉思着:“这事朕会亲自与她说的。”
德宝一惊:!
突然觉得今日的帝王,格外高大。
却听魏司承又加了一句,眼中精光一闪:“晚些时候你派些婢女去侍候,看她有没有心神不宁,或是其他表现,一旦有就立刻派人来告知朕,并告诉她只是去坐坐,没别的。”
魏司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德宝:“……”
德宝又想了想:“若娘娘没有这些表现……”他们娘娘可是大家闺秀,平日都是冷冷淡淡的,协理后宫,那些不符合规章的事不像娘娘会做的。
魏司承眉头一跳,一脚踹了过去,横眉冷竖:“还需朕教你吗,不会将情况说得严重些?”
帝后的晚膳比寻常人家还简单些,两人都不是铺张的人,一般四菜一汤就足矣,与弘元帝当年日日要一百零八道菜相比,实在是简朴的有些过分了。
曾有侍奉老皇帝的宫人因为这前后差别将此事宣扬了出去,没想到传到民间后反而让帝后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了。
两人用饭时一般也不用人伺候,云栖一直觉得与魏司承待得时间长了,会莫名被带歪,他说用膳时只有两人才能闲话家常,若是旁边有宫人布菜,一顿饭菜都吃得不够痛快。
一开始她觉得这样实在太没规矩了,但渐渐的……嗯,这样真好。
这日用晚膳时,魏司承平静地说:“晚上会翻牌子,去其他妃子那儿。”
哐当,云栖用汤勺的手一抖,勺子落入瓷碗里。
云栖意识到失态,忙重新拿回汤勺,为魏司承舀了一碗鱼汤,微笑道:“应该的,陛下理应雨露均沾,身为后宫表率,臣妾亦是欣慰。”
魏司承现在听到雨露均沾几个字,就反射性皱眉。
云栖虽笑着,但话语却说得平静极了。
魏司承接过汤碗,一口气喝完,道:“真这么想?”
只是在还没解决办法出来,这后宫还是要去,不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云栖低垂着视线:“……是。”
他又说道:“若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可好?”
在云栖面前,他觉得首先是她的夫君,其次才是皇帝,是以总是如此自称。
云栖摇了摇头:“您还想被言官参本吗,这本就是您的职责,臣妾不会多想的。”
拥有帝王的喜爱,她已经太幸运了,这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曾无数次从自己的宅院里眺望皇宫,暗自羡慕。
再祈求的多了,老天爷会不会把这种泼天幸运给通通收回去?
魏司承全身柔和的气息瞬间敛去,所以就算我碰了他人,你也是无所谓吗?
原本只打算逗逗她的,他怎么舍得欺负她,这是他好不容易骗回自己窝里的媳妇,疼还来不及。
但看到她这规规矩矩又冷淡的样子,胸口有些发闷,说不出话来。
他恍然想起,她的确中了情蛊,虽然挖了出来,那疤痕到现在都始终残留在她手上,但她的情是对谁产生的,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为了顾全大局嫁给他,已是不易,婚后也一直尽着本分,将他照顾得妥帖,他不该这样逼她。
她是他的妻,却没有哪条规矩,必须回应他的感情。
魏司承等了一会,见她没反悔的打算:“朕知道了。”
可能是语气太冷硬了,他也给她夹了些菜,让她多吃一些,别在意方才说的话。
魏司承用完晚膳,又留了一会,陪她将花草都浇了水,两人聊了一会他才去奉天殿批奏折。
看起来用膳时的对话并没有太大影响,但云栖却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晚上,会翻谁的牌子?
漂亮吗,应该很漂亮,能进他后院的哪个不美。
那个被翻牌子的妃子,也会与他如此亲密吗?
他也会抱着她们,那么温柔细语吗?
其实一开始她也会劝他多去后宫,往往被他怼了回来。
她接受的是身为当家主母要劝诫丈夫纳妾及开枝散叶的教育,虽羡慕一世一双人,但这世间哪有这般美好的事,就是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可随着他不愿踏足后宫,她开始有了一丝奢望。
她好像,真的被他惯坏了,她开始贪心。
当日晚上,皇上果然翻了绿头牌,被传的那位妃子一整夜都处于兴奋的状态。
这消息也传到了皇后的凤仪宫,华年、佩雯等随着她一同留在皇宫的婢女们这一日连伺候都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提皇上翻牌子的事,就怕触及主子的心伤。
云栖登上了露台,在月色下眺望那方宫殿。
想到他与他人颠鸾倒凤,云栖心微微抽痛,越来越痛。
她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在侍女的服侍下,按时就寝。
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忽然发现在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似乎在脱大氅。
那熟悉的冷香味道,她几乎颤着手去触碰,碰到熟悉的布料,所有的冷静淡然顷刻间土崩瓦解,泪水涌了上来。
“陛、陛下……”
魏司承虽入了后宫,但一直听德宝报告着进度,从德宝的口中听到的是,娘娘一切如旧。
他虽失落但也不是很奇怪,大约是心里已经放弃,他打算慢慢来,这样陪在云栖身边,总有一日他家小姑娘能看到他。
在安置好那位妃子,还是赶了回来,想着能陪云栖睡后半夜。
总之他去了后宫,那些言官与朝臣们应该暂时不会找她麻烦。
本来想不吵醒她的,静悄悄地走过来,哪想到他家小姑娘忽然惊醒,哭哭啼啼地扑到他怀里。
他手一挥,疾风划过蜡烛,一室亮堂。
魏司承手忙脚乱地擦着她不断落下的金豆子。
“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样。”
根据德宝的报告,她一整天都很正常,也没遇到什么事。
魏司承心疼死了,他的小姑娘从认识的那一日,他最不舍得的就是她掉泪。
每次她一哭,他都觉得自己蠢笨得要死。
“臣妾后悔了,别去别人那里,好吗?”
云栖泪雾蒙蒙地看着他,仿佛鼓起了全部勇气将内心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
魏司承愣在原地,她说什么。
他是不是幻听了,她真的吃醋了?
她对他不全然是妻子的责任。
好像,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