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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不像弓箭，只要稍一探头测定方位距离，站在沟里不露面一样能扔。”
卫堂听完，若有所思起来，随着思索，眼睛也逐渐亮了：若是平日里，挖战壕这么一个构想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这样固然能够一定程度上防御方士和弓箭了，大地也比临时堆建的那些东西要坚固，但是最终还是要近距离肉搏战的，届时被人居高临下，简直就是自己坑自己。
但是对于目前的云州来说，具体情况又有点不一样了。
这种战壕战法，能最大程度地帮助云州顶住最艰难的第一阶段——这是卫堂最担心的关键性阶段。
之后，它还能完美地发挥出云州手雷在第二阶段的优势。至于第三阶段肉搏战的劣势，与前两者所取得的优势相比，也就完全能够接受了。
……
这天中午，叶欢召集了岗头村各家各户的代表，在云州府衙前的大广场上开了个会。
会上，他如实向大家通报了云州目前所面临的遭遇，并宣布云州厢军将会留在云州抗击来敌，至于百姓们，会在敌人来临之前安排离去。
这也是叶欢和卫堂商量之后的一致决议——若是云州胜了，这些百姓到时自可回来，若是云州败了，他们先逃一阵，也总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此会一开，那些代表们回去一说，云州百姓们心思各异，既有得知真相后的惶恐，又有能够先行逃离的庆幸。除此之外，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思，让很多人犹豫不定。
徐三水就是这些犹豫不定的人之一。
而在思索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和家人一番长谈，最终毅然决然地走出家门，前往了云州厢军的军营，申请报名参军。
他希望云州能一直存在下去，那样的话，他徐家世世代代都不愁吃喝了，这是别处绝对找不到的待遇。为了家人和子孙后代，他决定豁出这条命去拼一把，保卫云州。
像徐三水这样的人，并不只是个数。
半个多月前第一次开会的时候，叶欢就给了岗头村村民们参军的选项，但是只有2个人报名参军了。
而在今天，报名参军的人达到了一百多人。
这些新兵被安排了服从命令为主的紧急训练，原本的云州厢军们也是加练了起来，而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在他们的训练项目中都有一项是投掷训练。为此云州研究所还制作了一批专门的手雷模型，以使得云州的这些士兵尽快熟悉这种新的战斗模式。
除了这些准备为了云州拼命的人，其他百姓们也不是无所事事等待离开。
叶欢再度加码，开出了离开云州之前一天100文的日薪，又将西陵工业和云州外汇停工，把所有人手调动了起来。
其中，大部分都被调集去了挖战壕，还有些则是去云州周围远一些的地界收集黑石——如今云州的黑石都是靠商队去石磨州贸易的时候运一些回来，现在这条路一断，只能先用这种方式采集黑石来制作黑石手雷了。最后剩下的一些人手，则是负责云州百姓的撤离准备及各种杂务。
与此同时，叶欢也派出探子，密切查探大风寨土匪的信息。
那些土匪对于行踪完全不加遮掩，消息得来很容易，行军速度也不快，似乎真的是想要先将他们吓跑，给他们留出了非常充足的逃跑时间。
但是再慢，他们第四天也要到云州了。
……
第三天下午，叶欢站在那一棵正在觉醒的小树苗旁。
云州百姓正在撤离，此地已经无人看管。
“他还有多久才醒？”叶欢看着眼前的树苗，头也不转地问道。
丁素秋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
叶欢又看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离开了此地，走上一会儿，来到了营地西侧。
百姓们正在从这大批大批地撤离，其中几辆车驾，属于云州府衙的官员们，他们也将一同撤离，周围还有些云州厢军，在维护秩序。
更有那些要留下固守云州的新兵们，正在和家人做最后的道别：“儿啊，你可一定要活下来。”“呜呜呜呜……”“我要是没了……你就找个人改嫁了吧。”“阿爹！阿爹！……”
现场气氛凄切，恸哭声此起彼伏，红着眼眶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一片愁云惨淡。
周围那些云州厢军想到远方的家人，眼眶也是不由红了起来，更多的则是眼神凄然惶恐——虽然卫堂刻意压制了消息，但是为时已晚，伤员太多，还是有一些消息在军营中流传了开来。
上面拨给云州的这支厢军，本就不是什么精兵，就像卫堂说的那样，很弱。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支敌人，几乎毫无胜算，心理上先自怯了。那些同袍们的惨状，更是加重了他们对于这支敌人的恐惧心理。
正当叶欢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卫堂从一旁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