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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栋和顾易北住的A栋正好前后挨着,顾易北将她送到门口后没再停留,直接转身返回了电梯。苏南看着他离开,不由自主地暗自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种想法实在荒唐,但她刚刚真怕顾易北脑袋里哪根筋搭不对,非要把她送进房间,那万一郝佳这会儿还没起床出门,自己还得解释。
苏南心情刚松懈下来,紧接着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房卡只有一张,她出门的时候留在了屋子里,没带。郝佳要是出去了,她就进不了屋子了,难道还得穿着一身湿衣服返回楼下去找前台?
她正想到这里,屋内门口处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电子锁发出“嘎噔”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看了个对眼。
“你还没出门啊!”
“你野浴了?”
郝佳瞠目结舌地看着外面的人,一只脚抬起一半,被惊得忘记了落下。
“我在河边自拍,不小心掉进去了。”苏南一句话概括前因后果,边说着边从她身边挤过去,进了屋子。
“哐当”,郝佳赶紧关上房门,把房卡又插回墙上的槽内通电,转身找来遥控器把空调调成了燥热模式,然后嘴里像连珠炮一样问道:“你今年多大了?自拍还能掉进河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文明拍照?
你……”“我错了。”苏南从善如流,说话间迅速脱掉了湿衣服。
郝佳看着她那哆哆嗦嗦的样子,磨了磨牙,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你嘴上认个错就完了?你……”“你先听我说。”苏南再次打断她,声音无奈又带着几分疲惫,“我在河边自拍遇见了顾易北。”反正她瞒也瞒不过去,等会儿郝佳去了河边遇见刘昊然那伙人,还是会知道,倒不如自己说了,省得郝佳瞎猜,回来再追问。
“什么?!”郝佳眼睛瞪成了灯泡,惊骇道,“顾易北为什么也在这里?!他跟我们不是一届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但他应该不是来参加同学会的。”苏南扯过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我在河边自拍的时候遇见了顾易北,然后我们……应该算是交谈得不太愉快吧……”
“所以他一怒之下就把你推进了河里?”郝佳脑洞大开地接了一句,紧接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事实真相,顿时怒从心头起,“天哪,他还是男人吗?”
“冷静冷静!不是你想的这样。”苏南抬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是我情绪一激动没站稳,脚一滑就跌进了河水里。还是他把我给捞上来的。”
郝佳看着她,没说话,似乎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实性,又似乎在消化接收到的信息。过了会儿,她叹息一声:“你们两个,真是冤孽。”说着肩膀一低,将背包肩带滑进手里。
苏南看着她的动作一愣:“你干什么?不去烧烤啦?”
郝佳深情款款地对她说道:“陪伴你,照顾你,安慰你,温暖你。”
“坚强的我不需要抱抱!”苏南做了个拒绝的手势,然后将脱下的湿衣服卷在一起递给她,“我现在只需要客房服务。你帮我把它们送到洗衣房,请服务员尽快烘干了送来。”
“好吧。”郝佳伸手接过,“那我送完了再回来……”
“你去和他们烧烤吧。”苏南打断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惫,“我想一个人静静。”
郝佳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你叫碗姜汤驱驱寒”,便转身离开。
苏岑默觉得这栋楼的V1108房间门前简直是块风水宝地,昨天晚上他在这里遇见了苏南,今天一早又遇见了浑身湿透的顾易北。今天的行业交流会上,顾易北要做个简短的发言。苏岑默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干脆又直接跑了过来,谁知道再次收获了意外惊喜。
“我的天!”苏岑默的开场白和郝佳一样,却没有郝佳那么善解人意,“你这是去谁家偷鱼去了?”顾易北不理他,只沉默着刷开电子锁,推门入内。苏岑默急忙跟了进去,聒噪个不停:“我问你话呢,你倒是答应一声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浑身湿成这样?你该不会是真去农庄后面的河里游泳去了吧?对了,昨天晚上的事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呢,怎么醒个酒你都能遇见苏南?你不会早就知道人家来了这边,才一反常态要跟着来开会的吧?”
嗡嗡嗡,嗡嗡嗡……五分钟后,顾易北实在忍无可忍。他停下换衣服的动作,转头看向苏岑默,说:“我见义勇为去了。”“见义勇为?”苏岑默迷惑不解。“嗯。”顾易北不冷不热地应了声,“拯救失足少女,见义勇为。”说完从行李箱里拿出套干衣服,进了浴室。
“啊?”苏岑默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着他关上门才回过神,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你等等!到底怎么回事?”可顾易北已经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了个严实,苏岑默险些一头撞上门板。他急忙往后退开一步,怒骂了一声。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又打开了。顾易北的脸出现在眼前,神色有几分认真:“岑默,市里和省里是不是每年都会评选优秀青年企业家?”“是啊,怎么了?”苏岑默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随即意识到什么,“你想参加评选?”“是。”顾易北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回去就立刻研究一下,看看参选条件是什么。”然后“砰”的一声,又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浴室房门。
苏岑默忍不住又爆了声粗口,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离会议开始还有一大段时间。门那边这时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你别忘了十点发言。”苏岑默不放心地提醒一句。“知道了。”里面的人隐隐约约答应着。外面的人没再多说废话,冲着紧闭的房门凌空挥了两拳,抬脚走人。
浴室里的水声这时停了下来,顾易北胡乱蹭掉眼皮上的水,拿过架子上的洗发露挤出一点抹在头上。泡沫很快覆盖了短发,顺着额头向下蔓延。他伸手重新打开花洒,将头凑了过去,白色泡沫瞬间被冲散,劈头盖脸地流满整个上身。这一次的水温有些高,烫得头皮微痛,不过倒也能承受。顾易北懒得去调整水温,只闭着眼站在那里。
热水冲刷而下,单调的流水声中,有熟悉的女声突然蹿进脑海:“对不起。”
顾易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残留的泡沫水跑进了眼睛里,他顿时感觉眼睛火辣辣地疼。“咝——”他吸了口气,急忙调冷水温,仰头冲洗。冷热温度骤然交替,让顾易北忍不住战栗。
“对不起……呵……对不起……”他抬手用掌心抹过下巴,喃喃自语,“苏南……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难道真的是为了五年前的抛弃和背叛?
从两人分开到现在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从来都没停止过对她的思念。越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越是锥心刺骨,让他夜不能眠。
顾易北忽然意识到,与其说自己对苏南的恨,是因为她背叛了两个人的感情,倒不如说是恨她离开的方式太过敷衍。如果那时真的再无机会翻身,他也不会舍得拖着她和自己过苦日子。就算苏南真是嫌贫爱富好了,他不是不能接受分手,可为什么她就不能坦坦荡荡当面说出来,给自己一个清楚的了断?
眼睛里的疼痛这时缓解了许多。冷水冲得太久,他身体渐渐染上了一丝寒意。可一股无名的火气在他心头蓦地升腾而起,几乎是与此同时,又一个声音莫名在脑海中响起:“阿北,你说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顾易北缓缓呼出口气。他记得很清楚,这句话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那是苏南即将毕业的那年夏天,她趁着假期回了老家。然后某一天深夜,他正专心赶一个程序的代码时,她打来了电话。
顾易北记得更清楚的是,接通电话那一刻,陡然入耳的哭声几乎让他心碎。
那时他和苏南交往已经三年多,印象中她不是那种坚强到无所畏惧的女孩儿,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越是做不到的事情,越是要证明给自己看。遇见困难和委屈,或者和自己吵架的时候,她也会哭,只是从未像那一刻那样无助和绝望。
顾易北哪里还顾得上继续写代码,追问她发生了什么,可她不肯说。他便换了个策略,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套问她家的具体地址。
电脑上的12306和携程的网页都已经打开,他准备哪个最快订哪个,直接过去。电话那边痛哭的人渐渐平静了下来。或许是相处久了的默契,又或许是恋人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苏南似乎意识到了顾易北要做什么,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道:“顾易北你别过来了,我没事。”
他自然不会相信,十分坚持:“别怕,不管发生了什么,等我到了再说。”于是变成了她来安抚他:“我真的没事,就是我爸和我妈吵架了,他们说要离婚,我特别难过。”
顾易北仍旧放心不下,可既然是长辈之间的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安慰:“不会的,他们就是吵架的时候顺嘴一说。我过去陪陪你,待两天就回来。”
“真的不用了。”苏南这会儿彻底平静了下来,“你不是还有项目要赶吗?别瞎折腾,我最多再过一个月就回去了。我和你哭一哭心里就好受很多了。就是他们吵得太凶,我从来没见过。你说得对,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哪就那么容易真离婚。”“呵……”顾易北轻笑出声,见她拒绝的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
两个人又继续闲聊片刻,感觉她情绪彻底稳定了,便各自挂断电话。顾易北知道苏南为了恢复心情,接下来应该会去玩两局游戏。他想象着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对着屏幕奋战厮杀的模样,慢慢也平复了情绪。
他关掉购票页面,继续之前的工作,这一晚再无波澜。
后来时光荏苒,顾易北经常会回想起那一夜。若是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会买下最近一班机票,奔到她身边。如果两个人注定要分手,那便是他们最后一次以恋人的身份相见。
因为就在那次通话后不久,顾易北便遭遇了事业上的第一场大挫折。
那时候的顾易北虽然才离开校门不久,但手下的团队已经初具规模,而且在业内很有名气。当时A城IT龙头新蓝科技准备进军游戏领域,便找上了顾易北的团队合作。新蓝科技虽然在本市数一数二,可要想独立完成一款能够挤入主流的游戏,技术上还是差了一大截。而顾易北在这个领域的创意和能力,在全国都是翘楚。
一个才华横溢,一个资金雄厚,双方一拍即合,顾易北这边负责技术,其他的都交给新蓝解决。顾易北这边除了应得的报酬之外,游戏上市后三年之内的所得净利润,两家二八分成。
只是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就在项目快要竣工时,另外一家公司突然推出了一款游戏,相似度和他们的高达95%以上。顾易北进行过技术测试,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款游戏的主框架代码就是套用了他的。
毫无疑问,核心机密外流,自己的技术被人盗用了。并且那家公司盗得很高明,让他连维权都做不到。唯一微弱的希望,就是找出那个偷盗代码的人,再拿出实质性证据来证明他和那家公司存在事实交易的行为。
可真的做起来,比登天还难,顾易北不是没追查,只是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同新蓝科技的合作就此流产,他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为了避免开发阶段机密泄漏,顾易北拒绝了合作公司的一切技术人员介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内鬼只能是他这边的人。一时间,团队的信誉在业内一落千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新蓝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物力,结果全部打了水漂,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一怒之下,新蓝科技将顾易北作为责任方进行了起诉,要求他的团队赔偿全部损失。
虽然官司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新蓝科技败诉,顾易北无须承担巨额的赔偿,但他的创业之路依然遭受了毁灭性的重创。业内谣言四起,有传闻说技术泄露不是因为团队内鬼,而是顾易北和盗窃公司早就秘密达成交易,直接将快要成型的产品卖给了他们。更过分的,还有人说顾易北根本就是空有其表,游戏是盗窃公司先开发出来,他才是小偷。
然而比外界危机更加可怕的,是团队内部的矛盾。大家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干劲十足,却又缺少对现实的认识,这一次的打击,对于他们来说无疑致命。事情发生后,团队内部互相猜疑指责,一时间朋友反目,分崩离析,甚至还有人怀疑到了苏南头上。
苏南虽然没有加入顾易北的团队,但因为专业相同,每到假期或者闲暇时,也会去帮忙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而且她是团队老大的女朋友,代码最核心的部分是由顾易北亲自编写的,也就是说她有很多机会接触到核心程序。
当时团队中除了顾易北之外,还有两个核心人物,一个是苏岑默,另外一个比他们两人大了一届,叫许辉。提出这个怀疑的就是许辉。其实那时的顾易北和许辉的关系最为亲密,可当对方将怀疑的剑指向苏南的时候,两人几乎当场反目。
苏南会为了钱偷盗代码出卖他?就是叫顾易北去死,他也不相信,哪怕抛开他对她的感情,从理智上讲,她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因为他的小姑娘的的确确为了他去死过一次。
事情发生在苏南大三那年的端午节,连着周六周日,一共三天假期。苏南的家距离学校有些远,三天时间回去有些匆忙,在学校待着又无聊,顾易北为了陪她,便也没回去。两人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直奔A城最著名的民俗古村。
村子坐落在某县的山区内,进出都要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盘山公路,地势陡峭,弯道多且急。两人去的时候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湛蓝如洗。谁知道傍晚他们刚安顿下来,天空就下起了大雨。这场雨一下就是两天,直到第三晚深夜才停。
热恋中的情侣只要能腻在一起,根本无所谓待在哪里。即便是两人在民宿的房间里闷了整整两天,也觉得乐趣无穷。
苏南还笑嘻嘻地跟顾易北开玩笑:“假期学校附近的酒店旅馆肯定人满为患,你看我俩多聪明,跑到这里来,空气多好。”顾易北闻言,轻声一笑,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宠溺、纵容:“主要是你聪明,拉高了我们两个的智商平均值。”其实景区的人更多,这房间还是原本的客人临时有事退订,才轮到了他们头上。
三天假期就这么在大雨中度过,第三日上午两人退了房,在村子里匆忙转了转,便启程返校。
回程的路多是下坡,比进村时还要难行,加上下了两日的大雨,难免有部分路段的山体松动。顾易北不是没考虑到安全隐患,上车之前甚至还有所犹豫。可苏南第二天有重要的实践课,他手上的项目也得加紧赶工,原本这三天就是挤出来的时间,于是抱着侥幸心理,两人上了车。结果车子行驶到一半,他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中巴车在转过一处弯道的时候,高处山坡上正好一棵枯树滑落,粗壮的树干横空飞落,砸上了车顶,致使车身晃动,失去了平衡。
好在司机常年跑这条线,经验丰富,他及时踩下刹车,又用力往靠近山坡的方向转动方向盘。这才避免了翻落山下、车毁人亡的惨剧。
但中巴车拐过弯道后撞上了一旁的斜坡,车头凹陷,瞬间熄火。车身擦着路基停下,里面的乘客东倒西歪,惊叫声此起彼伏,有的甚至直接被甩出座位,摔在了过道上。
顾易北当时坐的位置正好靠窗。车窗玻璃大开,他一只手抱紧了苏南,一只手紧扒住窗框,稳住了两个人。
劫后余生,大家渐渐镇定下来。有心理素质好的人,已经拿出电话,报警求助。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危险却再次靠近。斜坡上的土质经过大雨本就变得极其松软,加上刚刚中巴车撞上去的冲击力,有两大块山石彻底松动,其中一块正好就在顾易北所坐的窗口上方。黑色的山土带着潮气,落进了窗子里,巨大的石块紧跟着翻滚而下,以极快的速度直直地朝顾易北砸去。
就是那生死存亡的一瞬间,苏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顾易北怀中挣脱出来,然后猛扑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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