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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昏沉的冷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晨曦的暖意。
就好像是黑夜里真的有什么怪诞,被晨曦驱散了一般。一点过度都没有,就像是有人一下子点亮了灯。前一秒还比黑夜阴寒折磨的人,下一秒就身处在阳光下了。
顾尊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
随后就是跟着戏班其他人的把道具箱子装上马车,前往唱戏的人家。
从搭台到准备,就得差不多大半天。此时出发,到了晚上直接唱戏。
神功戏班算上顾尊,有二十一个人。其实有五大班主,也就是唱戏的五个台柱子。
大班主是个能听声辩位的瞎子。唱得是生行,老生、小生、武生都在能唱。
二班主是个会唇语的聋子。反串花旦,正旦、花旦、武旦、刀马旦、老旦、彩旦都能唱。
三班主是个独臂人,剩下这只手还是六指。唱净行花脸,正净、副净、武净都是他。
四班主是个瘸子,但是会点轻功。唱的是末行,老生、末、老外。老生都没问题。
五班主是个哑巴,但是会腹语。唱的是丑行,又叫小花脸。文丑、武丑都没问题。
剩下的都是学徒了,只有这五大班主才能真正登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本名叫什么,反正都按照班主这么叫。
作为戏班里唯一健全的人,顾尊非但没有受到歧视,反而备受照顾。
二班主一席青衣,竟然比女人还娇媚,看着顾尊笑着问道:“昨夜睡得好?”
顾尊答道:“很好,就是夜中太冷,好在太阳一出就没事了。”
二班主盯着顾尊的嘴,明白了话语之后微微一笑:“今日是城南一家屠户夫人的忌日,唱的是《往生幽媾》。你第一次出去,学着点。不过到了夜里唱戏时,可不准乱走乱看乱说话。小心也变成残疾之身。”
“难不成,这戏班残疾还另有原因?”
顾尊一怔,还想继续问,但二班主已经转身上车了。这个问题只能留着自己想了。
神功戏班住在城北,跟着戏班的车出了门,沿着大路往城南走,先会穿过城中。
城中便是一栋栋高墙深宅的府邸,整齐有序地坐落在笔直宽阔的街道旁。这样古色古香的宅邸连绵不绝,隔着青砖粉墙环绕,屋舍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繁而不乱,聚而有序。
高墙也遮不住的如云楼阁,影影绰绰,在秋色凋零的花树间露出飞檐翘角。纵然墙外面平民百姓冻死饿死,墙里的达官贵人依旧把酒言欢。
只看这一墙之隔,竟是两个世界。
过了富饶的城中,就到了城南。这里是商贾平民居住之地,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顾尊坐在车上,看着众生百态。有的人在茶馆休息,有的人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
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者。
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路上行的有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繁花似锦。
河阳城,顾名思义在河水之阳,沿河而建。
而城南也是河水入城的地方,这是河阳城物资转运的枢纽,此时正是繁忙的时候。
顾尊沿河眺望,只见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桥头布遍刀剪摊、饮食摊和各种杂货摊。顾尊一转头,还看到两位摊主正争相招呼一位过客来看自己的货物。
沿着河再往城南走,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俱全。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
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都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真的是一派盛世光景!但谁能想到,如果到了夜晚,这里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如同鬼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