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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
信使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了,不过没做声,这小子办事情还算利索,头脑也清晰。
容毓:“梅家大爷有些心口痛,我请他们二位先去休息了,我来把灵芝交给信使。”
苑昶满意的点点头。
“梅松是个暴脾气,他和信使撞上没什么好场面,这夫妻俩倒是信任你。”
容毓跟在他身后。
“赵衡的父亲是杨舒的门生,杨氏不方便出面,就只能奴役他来,将军放心,他翻不出浪花,也阻止不了我们报仇。”
苑昶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高些的小子,“你不错。”
容毓谦逊的微微弯腰,“多谢苑将军称赞。”
目光往上一扫,脑瓜子上的木簪有点眼熟。
“这个簪子怎么在你这?”
容毓:“我与苑姑娘有约在先,此物是见证。”
苑昶又细细看了他,没再说什么。
夜风一打,容毓的背后沁出一层薄汗,冰凉。
回到后屋舍时,福宁早已经关了灯,容毓在窗前站了许久,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房门。
她该多辛苦啊。
一人撑着苑氏的门庭,城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得受多少委屈能养成这样深沉的性子。
今天哭了一场也好,总比压在心里强。
三更天,他渐渐入梦。
梦里,他不是容毓,爹娘也没长着记忆里那张冷漠冰霜的脸。
家里开了新酒楼,他跟着跑上跑下,还没到正时辰就出了一脑门的汗,娘拉着他换了身新做的赭石色长襟袍子。
爹笑眯眯的,“小儿,时辰到了,来抛绣球吧。”
我吗?
容毓心里问。
娘把他推到二楼栏杆处,“用绣球定酒名的办法可是你出的,别临阵脱逃啊。”
黄绸子缠成的绣球塞到他怀里,滑溜溜的。
小厮大喊:“少爷!扔吧,下面人等不及了!”
他站在栏杆处,往下看,人群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慢慢钻到最前面儿,他抬手一抛,正中她怀里。
小丫头也不客气,大笔一挥留了三个字。
写了什么,容毓实在看不清。
但爹娘很高兴,叫人取了一盒子小金珠来感谢她,小丫头踮起脚看了看,潇洒的一摆手。
小丫头:“我不想要金子,你们家南下吗?”
其实他们家的生意...没有这个必要,但他鬼使神差就点了头。
小丫头伸出两根手指。
“那拜托你,从南边带二两上好的洞庭碧螺春给我,潮了我不要,多了我也不要,就二两。”
他点头,“好,你叫什么,家住何方,到了我送上门去。”
小丫头一甩脑袋,“你且去买,等茶到了就在门外挂一面青色绸子,我自然来取。”
她穿着靛蓝色的长裙,质地极好,明明不是轻盈的颜色,在她身上却像湖水似的泛着波纹,和她的眼睛同样灵动。
她是笑着的,小脸逐渐清晰,越来越像一个人。
是年幼的苑福宁!
他从未见过的年幼的苑福宁!
容毓猛地惊醒。
浑身大汗淋漓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乌黑的长发搭在胸前。
他抬手一甩,扔到脑后去了。
容毓很确定,他第一次见苑福宁时,她已经十二三岁了,高高束着长发,很少有长裙的打扮。
梦里的苑福宁那样小,天真烂漫。
他绝对绝对,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