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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下人都哪里去了,真该死,也不找顶凉骄子抬着来。”
太子听了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汗水笑道:“莫怪他们,是俺忽然想着有些事情要面奏皇上便自个来了。”
“快进去,快进去,里面凉爽着,这回儿皇上正在沐浴着,一时半刻还不出来呢。”那朝甫弓身随着太子进了华清池。
太子进了华清池,在大厅雕花排椅坐下,那朝甫吩咐端来水让太子洗了脸,又送上茶来。太子接了茶杯啜了一口便放了一旁道:“这华清池真好凉爽,俺也头一回进来。”
那朝甫听了笑道:“这是皇上御用浴池,谁还能随便进得来。”说了又接着道:“皇上也只一年来十次八次的,这倒苦了那帮看侯守护的每天清洗、打扫、栽花、种树,还警戒提防得如临大敌般,要么皇上那天心血来潮,忽然幸临华清池,看得一塌糊涂的,俺这做下人的不就犯了渎圣之罪了。”
太子听着想道:“这诺大皇宫如同自家般,哪里去不得,听说这华清池有神仙般的境界,自己却不可得知。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算是权倾朝野,能呼风唤雨的,可连华清池这样的娱玩之所都不能擅入,更莫说国家重事不能擅主,甚至自己的太子地位都有可能朝不保夕,这一人之下竟有如此大的区别,这也难怪古往今来皇权纷争竟你死我活的。
处一人之下仍需忐忐忑忑,稍有不慎,便祸患连身。若得皇权,即主宰天下,乾坤之大,四海之阔,无不玩转于掌中,金口玉言,错非不错,形骸不拘,随心所欲,那会忐忑自危,戚戚于怀的呢?”
太子这么想着,便又站起身来,于厅中徘徊,欣赏壁上的画卷和穹顶的浮雕,不禁心里暗暗赞叹。看那画卷,感叹那圣手之秒,看那穹顶浮雕,更是感慨无限。
这些东西,都是前朝留下来的,不知经多少能工巧匠之手雕画,又经过多少人搬运和装饰才能成殿,若非皇权,谁有那么大的能耐造就如此神奇绝妙去处!
太子等了约一个时辰,李渊才从内室携两姬出来。张捷妤和尹德妃乍见太子,脸色瞬间绯红起来,张捷妤脸含羞色笑道:“太子爷乍有空来这里呀!”
太子笑而不语,即跪道:“皇儿给父皇、娘娘请安。”
李渊坐到排椅上说道:“起来起来,莫那么客套,有啥事情你便说了。”
太子看看左右,欲言又止。李渊又道:“这没啥外人,你便说了。”
太子站了起来,也坐到一旁说道:“臣儿觉得尉迟敬德言行反常,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心里觉得很不妥当,便来禀告父皇的。”
李渊听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见他眉头一蹙,慢慢回过头来,目光阴沉的盯住太子的脸问道:“你倒说说会有啥大事要发生啦。”
太子心头轻微一颤,稍定了神,遂把尉迟敬德那封回书递给李渊。李渊接过回书,仔细看了一回,似乎看不出啥问题来,遂说道:“这不是一封书信吗,便有啥大事要发生的?”
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解析道:“尉迟敬德这回书初看起来不觉得有啥不妥,但细审其言却见反意毕现,其言‘忠臣不贰’四字道出其是个忠臣,但“俺虽非忠臣”五字则表明他忠的不是皇上,其忠臣之心,事的是秦王,这说明他心中的皇上是秦王而不是父皇你。这把秦王当皇上看,而父皇却不是他所忠之人,不正现其反心了吗?”
李渊反复品味那封回书,越品也越觉得那封回书有这个意思,遂心里火窜升了上来,又冷静问道:“你可见其行动有啥反常?”
太子道:“近来尉迟敬德经常出入秦府,有时进了秦府深夜未出,也频繁串访程知节、段志弘、李世勋等人,倘若他们真有反意,恐怕大事酿成,皇宫提防不及呀!”
李渊听着,心里那股火越窜越高。他心里这股火与其说是因尉迟敬德而起,不如说是针对世民而起。尉迟敬德算什么,一个小护军统领而已,能翻起什么大浪?世民才是祸首,他真要起了反心了,可是要翻天的。
李渊不愿看到他的儿子真的反他,他向来不相信他的儿子真的会反他,他以往一直提防的,是他的儿子之间可能发生的内讧,恐惧的是儿子之间可能发生的血腥残杀的场面,他确实不相信他的儿子会直接的反他。
他听太子这么一说,骤然间的恼怒让他很快的在心里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杀鸡儆猴,震一震世民,让他收一收野心,甚至他考虑着让世民永远不能再有这样的念头,否则,若在他几位儿子之间出现谋反之事,则李家皇族便有一个千古抹不掉的污点。
太子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李渊也不想听太子说得那么多,仅凭尉迟敬德那封回书便足以作出决定了。那时候李渊止住了太子的说话,太子以为他的父皇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话,不禁感到尴尬难堪。李渊携着两姬匆匆回宫,太子跪着恭送后,悻悻的一人留在华清池的大厅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