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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色正浓。
亥时,苏佑在约定地点见到了戴着银色面具、笔直坐在马背上的奚玉棠。在她身侧还有另外一人跨马而立,目光微凉地望着眼前人,远远地,似乎听到两人在低声吵着什么,脸色都有不虞。
苏佑借着夜色看出是越清风,踌躇着不知是否应该走上前,正犹豫间,后者首先发现了他,紧接着奚玉棠也看了过来。既被发现,他只好打马上前,略微尴尬地对两人颔首。
“你便是与他结伴出城?”越清风的眼神犀利地落在苏佑身上,后者脸色顿时难堪起来,总觉得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像是在捉|奸。
奚玉棠却并未答话,目光落在苏佑身上时眉头微展,继而淡淡勾了勾唇角,“季佐。”
“奚玉棠!”越清风沉声。
能让武林公认好脾气的越少主如此发火,苏佑望向奚玉棠的眼神多了复杂。展露在他面前的,除了两人如传言一般的熟稔关系以外,还有隐藏在流言下、却似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地步的矛盾。
果然是毫无未来么?
对方这一暗含警告的声音令奚玉棠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倏然回头望向越清风,“我一人足矣。”
“不行。”越清风毫不犹豫地反驳。
奚玉棠却不再理他,而是朝苏佑使了个眼色,接着二话不说先一步驾马而去。苏佑望了一眼越清风,发现后者的脸色已经阴沉得犹如暴风雨将至,顿时无奈一叹,打马跟上了前面人。
在城门关闭前,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苏佑来到奚玉棠身侧,关切道,“可还好?”
奚玉棠凉凉扫他一眼,“带路。”
苏佑却不放心,“越少主在担忧您……”
“季佐。”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虽然声音平静,可苏佑却仍感觉出了奚玉棠心情不虞,只好闭口不言,朝着茂华镇方向转了马头。
“茂华镇?”奚玉棠瞧出了方向,声音低哑地开口。
“嗯。”苏佑回头,还是忍不住道,“奚教主,你……越少主知此事么?”
奚玉棠低低应了一声,“他问,我便说了。毕竟此去不知生死,总该……道声别。”
说着,她抬眼望向身边人,“季佐可气本座?”
“……不。”夜色掩盖下,苏佑的耳根染上了一片红霞。
奚玉棠看不出他的神色变化,只是继续扮演着一个讨好喜欢之人的玄天教主,“你我之间,称呼‘奚教主’生分了。我无字,季佐唤我名便好。”
苏佑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奚玉棠,顺势改了口,“那……阿棠?”
“随你。”反正是个名字,叫一声也不会掉肉。
……苏佑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顿了顿,他道,“……不然还是回去寻越少主同行?”
奚玉棠语气古怪,“三人?你确定?”
苏佑:“……”
是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是有多想不开,才想让越清风出现?
“可是此去恐会有危……”苏佑一脸担忧,“阿棠,你不该将计就计,即便我没完成任务,也不过一死,若是连累你……”
“不必妄自菲薄。”奚玉棠温柔地放低了声音,“既然对方以你妹妹威胁,本座走一趟也是应当,无需愧疚,更无需担忧。”
她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同样也并未将这场阴谋看在眼里,苏佑听出了她话中之意,目光微闪,垂下了眼睫。
两人并未着急赶路,只是漫步在月光下,任凭马儿小跑着向前。风吹拂在脸上,带来一丝凉爽之意,似乎吹散了奚玉棠心中的阴霾,也令气氛染上了一层暧昧。
苏佑无声地望着奚玉棠的侧脸。对方的面容轮廓分明,线条流畅优美如鬼斧神工,即便被面具挡住了半面容貌,却依然让人确定,这人有着一张极好的样貌。
这样一个年轻人,却已是武林第一大派玄天教的掌教,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
他还是想再确定一遍。
“阿棠。”苏佑轻声开口,声音飘忽而悠扬,“依方才所见,越少主似乎并不如你所说。他既然会担心,证明你们之间……仍有情分。”
“情分?”奚玉棠的声音在夜色中越发显得低哑惑人,“那又如何?”
苏佑抿了抿唇,“……他不会坐视你有危险。”
“又如何?”身边人口吻微凉,“也要看本座领不领情。”
……敢不领。
默默掩藏了行迹和气息、心情不是特别好的越少主在远处不忿地想。
话说到这份上,苏佑再不言语。抬头看了看月色,两人终于加快了步伐,快马加鞭朝茂华镇而去。
在他们身后,一身夜行衣的奚玉岚不知何时摸到了自家师弟身边,揶揄地传音入密,“如何?我家棠棠无论何时都魅力十足,可有危机感?”
越清风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懒得答话。这种时候还能调侃他的师兄,真是不要也罢。
……
茂华镇距京城四十余里,毗邻京华山,非是交通要道,却足够繁华。奚玉棠和苏佑在镇外的驿站借宿一夜后,于第二日进入茂华镇。找了间客栈住店后,奚玉棠便让苏佑离开。
“阿棠……”苏佑一脸担忧。
奚小教主对上他的视线,“季佐,回吧。”
对方摇头,“我放心不下。”
“……回去。”奚玉棠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苏佑坚持着没动。
“走吧。”奚小教主平静地望着他,“三皇子那边我已安排好,回去后便能见到你妹妹。”
提到妹妹,苏佑有一瞬的动摇。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坚持,他愧疚地与她对视良久,终于还是上前两步,似是要与她来一个诀别的拥抱。
奚玉棠拦住了他的动作。
“待本座回京。”她轻笑,“我不喜这般离别。”
身子僵了僵,苏佑默默收回手,深深看她一眼,转而离开了客栈。
接下来整整一日,奚玉棠都坐在房间里,吃食和水也是命人送上来的,而奚玉岚和越清风则谨慎地没有露面,也不知藏身在何处。
这一等便是一整个白天,直到入夜,才等来了要等之人。
奚玉棠不欲在客栈内大开杀戒,来人似乎也不想惊动旁人,于是战场被移到了镇外。来人身手极好,比起听雨阁的长老都要高出不少,可依然不是奚玉棠的对手,很快便添了几道伤痕,且战且退间,两人一追一赶,竟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土地庙附近。
明知是诱敌深入之策,奚玉棠却依然跟着他一路而来,正是因为,对方并非她真正要等之人。
慢半步追至破庙前,夜色笼罩下,黑衣人的身影已经悄然不见。奚玉棠于阶前站定,仔细用眼睛丈量着周围,却发现无名的土地庙内空无一人,甚至连越清风和奚玉岚的气息也都毫无所查。
茫茫凉月之下,风乍起,顿添萧瑟。
破庙啊……
果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站在阶前,奚玉棠缓慢地收剑而立,一手随意搭在剑柄上,环视四合,看似站姿慵懒,实则毫无破绽。风吹动树枝沙沙作响,吹起她脑后的长发和衣摆,墨色的衣袍犹如头顶天幕,乌云遮月间,那双古井般的眸子轻轻阖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上次东宫地下寝殿里和老怪物交手的画面。
寒池,怒吼,掌风,剑意……记忆倒灌,竟好似发生在昨日。
风不定,人初静。
破庙前的人在这一刻,悄然融进了黑暗之中。
从出关那一刻开始至今,她从未有一刻放松,日日勤加练习打坐入定,已是将太初心法揉进了骨子里。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修习了此功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这部魔功的威力,以及它无穷的后患。
太初心法在她体内悄然运转,奚玉棠忽然有些后悔答应那师兄弟两人同行。
……世间之事总是公平的。
有得必有失,当你获得巨大力量的同时,总会失去些什么。
比如……
“铮——”
霜月初现,寒光破影,骤然而出的九幽剑在须臾间划出一道剑痕,锋利的剑尖不差分毫地抵上了来人的剑尖。
针尖对麦芒,一触即分。
接着,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一跃而出,成围杀之势扑来,而奚玉棠也在这一刻蓦然睁开了双眼,幽暗的眸子里燃起浓浓战意,长剑执于右手掌中,横扫八荒地挡下了所有攻击!
修罗场。
二十个黑衣人,各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配合默契,出手杀招,生死置之度外,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奚玉棠对上他们,初初交手打了个旗鼓相当,太初心法下的长隐剑威力十足,本就是听雨阁最顶尖杀手的得意技,加上奚玉棠浓厚的内力为支撑,没过多久,战场便逐渐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随着第一个人倒下,默契被打破,配合失去效力,奚玉棠杀起这些杀手便越来越顺手,说不得砍瓜切菜,却也毫无压力。她有些失望,因为卓正阳显然低估了她,躲在幕后不出,却派这些死士来打前哨……即便她三年前再弱,好歹派来的杀手也应当有方才将她引出客栈之人的水准才好,否则不是送菜么?
越想,心中越是不爽,动作也越来越凌厉,不到一炷香,整个破庙前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次却并不如先前那般寂寥,耳聪目明如奚玉棠,很快便隐约听到了刀剑碰撞之声,竟是在不远处有另外的战场。
——还能是谁?
当然是越清风和奚玉岚!
心中一紧,奚玉棠提剑便要赶过去一探究竟,然而还未出两步,瞳孔猛然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九幽在腕间一转,她倏然矮身,接着狠狠向后刺去!
刷地一声重叠破空之响,双方同时躲过了致命的攻击。奚玉棠脚尖一错,凌云步踏出,整个人突破常理地横移,转身,再次和来人交上了手。
对方一身灰袍,头发花白,以黑布蒙面,手持两把长刀,刀如秋霜,削铁如泥,乍然对上九幽,其力道之大,几乎瞬间便令奚玉棠虎口崩裂,脚下青泥砖在两人内力碰撞下猛地震起一层薄薄尘土,除两人所立之地外,周围数尺青砖尽数龟裂!
好雄浑的内力!!
这功夫没有一甲子也有四十余年!
奚玉棠意识到自己终于遇到了对手,烦躁的心绪在这一刻突然沉寂下来,接着,一股颤栗感顺着她每一寸皮肤蜿蜒而上,兴奋得直冲天灵盖,战意在这一刻彻底燃了起来!
对方是谁?
不重要!
重要的而是,今日二人必死其一!
两人一触即分,而后再次同时冲了上去。刀与剑的交锋在第一回合便有了结果,奚玉棠有九幽,对方有双刀,东风压不倒西风,西风也斩不断东风,武器之间平分秋色,唯有内力、招式、经验的赤|裸碰撞。
对方招数大开大合,荡气回肠,完全没有一丝亡命之徒的影子,一招一式都仿佛蕴含着极致的武学奥义,双刀在他手中似乎被赋予了更高层次的含义,如臂使指,阵马风樯间,动作干净利落,明明在杀人,却让奚玉棠在某一瞬间有如置身洛阳武山偌大的练武场,耳边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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