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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很生气。”楚老爹靠在软垫上,偏头看着女儿,声音沉稳,让人听着心安。
“我知道。”爷爷的愤怒程度,她可以想象,而且,老爹还有一句没说,爷爷应该还很伤心吧。自己的事,会让他想起姑姑。
“跟阿七走吧。”楚老爹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发,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吹歌低下头,许久,才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她很想去跟爷爷争论,让他改变观点。可是,这样做还是太自私了吧。
她一早就清楚,自己嫁的是什么人,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她选的路,没有道理让家人跟着背负同等的危险。
她无法为家里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里,离楚家越远越好。
说的容易,可是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心里并不是不难过。吹歌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着书架最顶层那一排跟自己很像的彩色软陶小人。以前,她强迫楚小弟去学做软陶,学成之后,他每年做一个送给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有十个了。
“老婆,该走了。”阿七倚在门边,虽然不想打扰吹歌,可是她已经在这里坐了超过两个小时,他实在是有点担心,担心吹歌会后悔。
“嗯。”吹歌起身将床上的褶皱铺平,朝阿七走过去。
楚小弟结果吹歌扔来的钥匙,脸上有几分不舍,“姐……”
吹歌走到楚小弟面前,伸出双手,用力捏了捏自家小弟滑嫩又有弹性的脸蛋,脸上挂着微笑,“楚二少,家里交给你了。”
在外,所有人都叫楚笑歌二少,这是他们对他能力的肯定,而在吹歌眼里,无论他多厉害,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臭小子。可惜,她得离开了,这个家往后就靠他了。
“我知道了,姐,我等你回来。”
当飞机腾空穿入云层之后,一直面带微笑的吹歌终于忍不住趴在阿七怀里哭了起来。阿七没有开口安慰,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没办法说什么,这是他早就期待的结果。
真不喜欢看见吹歌难过的样子,而这种难过的情绪,恐怕会持续一辈子!低头看着正在努力把他上衣消灭掉的吹歌,阿七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吹歌离开C市十天以后,楚老爷子收到了一封信。因为他谁都不肯见,所以这封信搁了好久才送到他手中。
信封上没有署名,信里也只有几个字:爷爷,对不起。爷爷,再见,您保重!
楚老爷子看完信之后,把信纸放回信封里,然后把那封信放到了桌子前的抽屉里,里面也放了一封信,白色的信封已经有些泛黄,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
真是一家人啊!连告别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楚老爷子伸手摸了摸那白色的信封,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女儿是聪明人,只是心肠软,她离开之后许多年,他这个当父亲的依旧挂心。孙女也是聪明人,但是那孩子,已经足够坚强,能够面对一切困难,相信就算离开故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只要她们过得好,就好。
其实,女儿跟孙女选的丈夫,他并不讨厌,或者可以说是欣赏。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得对楚家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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