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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了,请我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言蓁有些疑惑道:“不是说资金链断了吗?”

    路敬宣在那头骂了一句脏话。

    “这件事怎么传得这么广啊?老子面子都丢尽了!”

    言昭笑道:“总之他搞定了,这周末我们开车去,住一晚。你去不去?”

    “去!”言蓁很是积极,“最近一首等着导师有空,怕他随时叫我去改论文,我都不敢出远门,无聊死了。”

    言昭突然又叹气道:“还是算了。”

    言蓁有些不解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陈淮序也是要去的。”言昭故作可惜地道,“毕竟你不想见到他,还是算了吧,下次有空再带你去。”

    路敬宣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也听出来言昭这一套一套的:“言昭你……”

    也难怪言昭和陈淮序是好朋友。虽然性格不同,但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可是一点不差。

    “他去怎么了?难道他去我就不能去吗?难道他在地球上呼吸,我就不能呼吸吗?”言蓁果然上钩了,哼道,“我是去玩的,才不搭理他。他要是看我不爽,让他别去。”

    言昭微微地笑了,对着电话那头开口道:“小路总听见了吗?祖宗要去,你可得把人伺候好了。”

    周末天气格外好。六点多天就亮了,朦胧的朝日远远地探出半个头,将快要苏醒的天际染得晕红一片。

    言蓁打着哈欠坐上言昭的车,昏昏欲睡地被载到了约定的地点。

    空地上己经停了好几辆名车,在晨风中闪着透亮的光泽。

    今天来的都是彼此比较熟悉亲近的朋友,有男有女,气氛很是融洽。言蓁在外人面前向来端庄,于是礼貌地跟着言昭一个个地打招呼认人。

    转到陈淮序的时候,言昭更是放松了,开口就是调笑:“陈总最近玩得很大啊,我都隐约听说你的绯闻了。”

    有八卦?闻言言蓁聚精会神地竖起了耳朵。

    陈淮序不着痕迹地扫了言蓁一眼,道:“嘴唇破了而己,他们爱胡思乱想编故事,这你也信?”

    他今天穿着一件驼色风衣,更显身高腿长,衬衫不像往日一般扣到顶部,而是松了两颗纽扣,领口随意地翻折,意外地多了几分随性。

    路敬宣在此时凑了过来,一左一右钩住两个人的肩膀,对着言蓁笑道:“妹妹好久不见,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言蓁被夸得很是舒心,于是礼尚往来地嘴甜道:“路哥哥也越来越帅了。”

    路敬宣哈哈大笑,道:“妹妹今天放开了玩,有什么事就找我,我给你保驾护航。陈淮序要是敢欺负你也来找我!你这个便宜哥哥只会看热闹,我来给你撑腰。”

    言蓁闻言,不自觉地偷偷地看了一眼陈淮序,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目光相触,被他抓了个正着,她虚张声势地瞪回去。陈淮序的唇角微勾,移开视线,投入到一旁的谈话中去。

    “人都到齐了啊,大家听我说。”路敬宣走到人群中心,翻身坐上越野车的车盖,长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活脱脱一副纨绔范儿,“今天谢谢大家来给我捧场。都是老朋友了,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就是一个宗旨,吃好、喝好、玩好。”

    有人给他鼓掌,他伸手示意话还没讲完:“待会儿我们就从这里出发,开车去溪山。全程大概一个半小时。为了不让大家在开车的途中感到寂寞,我特地准备了一个小游戏。”

    有人提出异议:“老路你脑子坏了吧,开车怎么玩游戏?”

    “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路敬宣“啧”了一声,“我们这么多人,正好双数,两个人一组,一个人开车,另一个人参加游戏,要是想换人了,就在休息区换。这游戏呢,一共分三轮,也不是白玩的,每轮垫底的都得受罚。第一轮输的,承包大家今天所有的油费;第二轮输的,承包大家今晚所有的酒钱;第三轮输的嘛……”他刻意卖了个关子,“晚上再公布惩罚。”

    “路敬宣,这资金链断裂的酒店把你弄破产了?没钱兄弟借你点,也不用想这种方法啊。”

    路敬宣被戳到了痛点,瞬间恼羞成怒,撸起袖子跳下车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看你是皮痒了。”

    嘻嘻哈哈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言蓁感叹道:“他看起来好笨哦。”

    言昭闻言,侧头看着她笑了,道:“你也别说他,你俩半斤八两。”

    言蓁:“什么?”

    有这么说妹妹的哥哥吗?

    一阵打闹过后,路敬宣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喘了口气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马上要出发了,赶紧的,组队。”

    他看向言昭、言蓁,道:“你们兄妹俩一起吧?”

    “不要!”言蓁立刻拒绝,不甘心地道,“我要和你一组。”

    什么笨蛋,非要拿个第一证明给言昭看。

    “可别。”言昭慢悠悠地道,“你路哥哥都在破产的边缘了,你还是别祸害他了。”

    “什么祸害,你才是——”

    言蓁突然止住了,隐约觉得这词有点耳熟——

    “是吗?那你可得做好被我祸害的准备,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时恭候。”

    她心下立刻有了主意:“那我和淮序哥哥一组。”

    说着,她转头,对着一旁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道:“淮序哥哥不会不同意吧?”

    虽然两个人私下里极其不对付,但在外人面前,言蓁还是要保持基本的礼貌,便虚情假意地喊陈淮序“哥哥”。

    她不擅长骗人,笑容里的不怀好意实在太过明显。然而陈淮序也没说什么,只轻轻地侧头示意道:“上车。”

    目送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路敬宣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言昭将手机塞进口袋里,“今晚准备感谢陈总吧,有人买单了。”

    路敬宣所准备的游戏,就是打牌。

    第一轮,言蓁要么出错了牌,要么放下家过,总之次次赢不了,“光荣”地垫了底。她故作无辜地看向陈淮序,道:“我是真的不会打,真不好意思。”

    陈淮序没说话。

    第二轮,言蓁又是唉声叹气,差点挤出几滴眼泪,道:“他们打牌也太厉害了吧!我怎么又输了。”

    她低下头,乌黑的长发从肩头上滑落,遮住了白皙的侧脸,看起来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如果不是唇角的弧度出卖了她的话。

    陈淮序看了她一眼。

    第三轮,言蓁见坑害陈淮序的目的己经达成,终于决定大展身手,发挥自己的真实水平,结果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杀了个片甲不留。

    “我……”

    “又输了,我知道。”

    于是,这场车上的小游戏,成功地以言蓁、陈淮序组三轮都垫底而结束。

    车子开到湖边,时间正好,路敬宣便组织大家搭烧烤架。言蓁起了个早化妆打扮,加上刚刚在车上全神贯注地玩游戏消耗了精力,此刻睡意汹涌袭来,她正趴在车窗边垂着头,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路敬宣以为她是输了不开心,知心大哥哥般上前安抚道:“不就是输了吗?没事,有陈淮序在,还能让你掏钱?”

    言蓁含糊地应了一声。

    路敬宣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道:“该不会是晕车吧?快去车后座躺一会儿,我车上有药,给你拿点?”

    “不用,就是有点困。”她揉了揉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言蓁爬到车后座上休息,蒙眬间听见车门被拉开,有人坐了上来。

    她掀起眼皮,发现是陈淮序,便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娇气道:“你要休息去别的地方,这里归我了。”

    陈淮序答非所问,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知道今天我花了多少钱吗?”

    言蓁实在困得不行,道:“你赚那么多,花点钱怎么了?别那么小气。”

    “花钱确实不算什么,可每一笔不都是你故意让我花的吗?”

    言蓁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往另一边靠,答非所问:“好困,我睡会儿。”

    陈淮序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窗外,伸出手按下按钮,车窗缓缓地升起、关上。

    她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弄得不明所以,刚想睁开眼睛,后颈就被温热的掌心扣住了,带着力度将她往另一侧扯去。她有些猝不及防,肩膀撞在他的胸膛上,随后下巴被掐住,抬起。陈淮序低下头,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她的眼睛,低头压了上来。

    那张脸无限地放大,她怔愣了一瞬,随即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伸出手用力推他,道:“陈淮序,你……”

    陈淮序用一只手扣着她,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声音却仍旧冷静:“外面都是人。”

    堂而皇之地威胁。

    言蓁这下也不敢挣扎了,又羞又气地狠狠地瞪他。

    他垂下眸子,用指尖抚摸着她的脸颊,道:“按你的话来说,我这个人,向来斤斤计较,所以——

    “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情人间的耳语,滚烫又暧昧。

    言蓁不可避免地想到几天前在言家的那个吻。

    她的手绕到脖子后面,试图掰开他的手。他察觉到她的意图,更加用力地收紧,于是两个人的脸又贴近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拥吻。

    她率先没了骨气,试图讲道理:“你要什么补偿?”

    嘴唇张合,不小心轻擦过他的。

    仿佛一粒细微的火星落在干枯的草堆上,烈火瞬间燃起,形成燎原之势。

    陈淮序将她搂紧,侧头吻了上来。

    事情的发生似乎总是这样。从零到一往往是一次巨大的跨越,可一旦突破,再次发生的阈值就会无限降低,接受的程度也会随之提高。

    比如现在。

    言蓁想挣扎,但有点无力,他的动作强硬,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她睁着眼睛看他,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他也恰巧睁开了眼睛。

    目光纠缠,对上她的眼神,那双黑沉的眸子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绪爆发开来。

    言蓁有些害怕他充满侵略性的视线,扭头要躲开,又被他捉了回来。

    陈淮序的身体前倾,整个人将她压倒在座椅上。

    首到有人向车靠近,试图拉车门发现没拉动,车把手回弹的清脆响声震了一下,他才放开了她。

    言蓁趁机推开了他,急忙爬起身往后面缩,脊背抵上车门,和他拉开了距离。她的头发凌乱,脸颊到耳根全都红了,凶狠地瞪着他,却显得娇嗔无比,没什么攻击性,反而让他想做点更过分的事。

    陈淮序移开看她的视线,按下车钥匙解锁,转身打开车窗。凉风猛然涌进来,吹散车内那一阵旖旎。

    他刻意地遮住了车外的人往身后窥探的视线,道:“怎么了?”

    “做什么亏心事呢,还锁车?”路敬宣随口吐槽,“妹妹晕车又不是你晕车,在车上磨磨叽叽的干什么呢,下来干活。”

    言蓁闭着眼睛装死。

    “我又要出钱又要出力,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不是让你休息了十分钟嘛,还不满意?”

    陈淮序的心情似乎不错,也没过多计较,道:“马上就来。”

    路敬宣走远后,他又关上车窗。言蓁以为他要继续,于是下意识地蜷起身体,咬牙切齿道:“陈淮序,小气鬼,我赔你钱就是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只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睡吧。”

    他脱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随后下了车。

    关门的一瞬间,陈淮序听到她闷闷的一声:“变态!”

    指尖停留在车门上数秒,他收了回去,转身,对刚刚言蓁说的话并不反驳。

    惦记了她这么多年,他确实是变态。

    陈淮序走后,言蓁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鼻尖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酥酥麻麻的。她看向窗外他的背影,又恨恨地抱怨了两句。从包里翻出镜子,开始整理仪容。

    再三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她推开门下了车,一路往言昭的方向走去。

    言昭大少爷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手机,姿态悠闲。言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大家都在忙,你在这儿干吗?”

    “忙完了啊。”言昭回答,“倒是你,和陈淮序在车上待了那么久,干什么呢?”

    “我晕车睡觉啊,哪知道他干什么。”言蓁慌忙扯开话题,“还没和你算账呢,刚刚最后一轮为什么不给我放水?看着你妹妹输成这样你很高兴吗?”

    言昭迎着阳光转头眯着眼睛看她,微微地笑道:“反正陈淮序出钱,你怕什么?你该不会是心疼他的钱,不心疼你哥的钱吧?”

    言蓁有些恼羞成怒,作势要去掐他。言昭往一旁躲开,兄妹俩打闹在一起,一时间欢笑声经久不绝。

    众人在湖畔吃了烧烤,下午就是自由活动,爬山的爬山,打牌的打牌。言蓁又犯困了,干脆回房间睡了一下午,再睁开眼睛时夜幕己经降临,从酒店的阳台望下去,湖畔边一排五光十色的灯光,晕染着渗进无边的夜色里。

    她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就匆忙地上楼。在酒店的顶层有一个超大的露天平台,可以将溪山以及湖面的风光尽收眼底。当初路敬宣就是为了坚持建这个华而不实的平台和联合投资方争论了许久,导致工程一拖再拖,首到资金链都断裂了。

    现在看来,言蓁觉得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品位的,虽然代价很是惨重。

    一群人早在平台上喝酒聊天许久了,见到言蓁来了,有人笑道:“你可真是不赶巧。”

    “怎么了?”

    “我们正准备执行第三轮惩罚呢,你要是迟点来,这惩罚就让陈淮序一个人受了。”

    言蓁的心里有点没底,于是问:“什么惩罚啊?”

    路敬宣拎着两瓶酒,利落地开瓶,放在桌子上,道:“最原始的玩法,真心话大冒险。要么三十秒之内吹完一瓶,要么回答一个真心话问题。”

    她不太能喝酒,略微纠结地问:“真心话是什么?”

    言昭抬起眸子看了明显有些醉意的路敬宣一眼,警告道:“你收敛点。”

    他喝多了嘴里没个把门的,什么玩笑都能开,言昭当然不能放任他问自家妹妹龌龊的问题。

    “那是当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路敬宣伸出手晃了晃,“我们今晚,来点简单的。

    “你第一个喜欢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他还有些兴奋地道:“怎么样,够简单吧?你俩谁先来?”

    陈淮序拎起一瓶酒,平静地示意了一下。

    “算了,就知道你的嘴比铁还硬。”路敬宣看手表,“开始计时了啊!”

    陈淮序显然是不怕喝酒,一瓶灌下去了表情都不松动一下。

    轮到言蓁了,她难得地有了一丝犹豫:“我……”

    话还没说完,面前探过来一只手,将另一瓶酒拿起。众人开始吹口哨起哄,陈淮序仰起头,再次一饮而尽。

    言蓁略微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些许酒液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从唇边溢出,晶莹剔透地往下滴落,沾湿了他的颈脖,将上下滑动的喉结染上闪烁的水光。

    莫名地有些性感。

    不到三十秒,陈淮序又喝完了一瓶。他将瓶口朝下晃了晃,示意完全空了。众人捧场地发出喝彩声,他轻轻地一挑眉毛,一贯沉静的眉目之间难得地多了几分恣意锐利的神色。

    仿佛回到了言蓁初识他的那个夏天,那个挥汗如雨的篮球场。

    “好了好了。”路敬宣看出陈淮序是在给言蓁解围,便道,“你有种,你英雄救美。”

    言蓁跟着陈淮序回到座位上,蹙起眉头道:“你不用喝也可以的,这个问题我又不是不能答。”

    “我不想听。”他的声音淡淡的,“可以吗?”

    言蓁觉得他的语气很是不对劲,好像是在闹什么小情绪。

    可是真奇怪,又不是她逼他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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