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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中轻轻颤着。
“下露了。”景玄侧眸,肩上缀了几颗细小的露珠,在每一颗里头都晕着月光,静静流淌,就像那少女的一双眸子一般。
里面的琴声早已停了,也不知解忧是否已经睡去?不过她再没睡也顾不得了,再站下去,天色也该亮了,让那些下人看到自己在外间立了一夜,太失仪态。
转过屏风,景玄松了口气,就着微弱的光线,白衣的少女趴伏在琴案旁,想必已经睡熟。
放轻了脚步绕到她身后,取了落在一旁的斗篷将她轻轻裹了,这才打横抱起来。
解忧挣了一下,却没醒,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冰凉的面颊贴上他的衣襟,含糊呢喃,“兄……”
景玄一怔,看着怀里安静的睡颜,目光落在她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上,竟然没生出几分怒意,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揽了她和衣而卧,她身上淡淡的兰泽草香气缓缓透出,一丝一缕缠着他,搅得他不得入眠。
耳边似又回响起她方才弹奏的曲子,灿如金铁,灼灼如火,实在猜不透,怀里这柔弱的少女究竟有着怎样一颗心?
也难怪黄遥有此一劝,但事已至此,如今连下人们都知道明日冢妇便要过门,若是又说不娶了,不仅他叫人笑话,解忧的面子更是没处搁。
…………
解忧一觉睡到过午方幽幽转醒。
身上好端端地盖着两层锦被,动了一下,才发觉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斗篷,难怪梦中也觉得热。
床上只得自己一人,似乎又回到了和医沉共宿怀沙院的那些日子——每日清晨睁眼,医沉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会在案上留下给她留话的竹简。
不知他现在又在做什么?若是知道她如今的处境,他会不会后悔那时候没带上她一道回去呢?
细碎的脚步声从纱幔外响起,仿佛潺潺的流水一般,不多时漫到了她的身前。
却是一袭红衣的越女立在跟前,神情谦恭,仿佛一头温驯的小羊,“夫人。”
解忧霎了霎眼,缓缓起身,这一日多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称谓不过一个代号,她从不曾放在心上,遇上那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个去纠正他们。
因此她只是向着越女温和地笑了笑,“何事?”
“夫人,吉时迫近,当起身梳洗。”越女从袖内取出一枝墨绿色的羽状叶,交在解忧手中,抿着唇轻轻笑,“妾特于夜半撷取合昏叶。”
合昏也就是合欢,其叶清晨舒展,入夜复合,日复于夜,从不脱节。
说来说去,也算是一个美好的象征吧。
解忧含笑接过手中,这也是越女一片心意。
但……等一下,她方才说的吉时迫近,又是什么意思?
忍不住又抬眸细细地打量越女,她平日只穿浅淡的藕荷色衣衫,换上这艳丽的红衣,才衬出她肌肤白皙细嫩,仿若凝脂。
解忧的目光转了一转,最后落在越女红衣的绛紫色包边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