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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天,那个美丽的梦总是如期而至。我每天执意早早地睡下就是为了等它到来。每一天清晨,太阳刚刚跳出对面的海平线,我就迫不及待地醒来,悄悄跑到阳台上,去凝望平静的海面和一两只离群的海鸥。那美丽的梦让我心如刀绞。白天,我不再去海边游泳,不想吃饭,一整天躺在床上,像个病人一样。贝贝问:"你又怎么了?"我說:"没事。"晚上,在紧临大海的露天餐厅里,面对着一盏橘黄的玻璃烛灯,我們枯燥地吃着晚餐。海是看不见的,漆黑一片,只能通过由远及近的涛声,想象它的广大。除了海的声音,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贝贝的脸在暗处,有些闪烁不定,跳动的烛光浓缩进了她的那双疑惑而又气恼的眼眸。贝贝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抬了头,透过烛火看她。我說:"我想回去,回中国去。"贝贝半天没有答话,她当然听出来了,我的语气,神情,显然告诉她将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她还是镇定了自己。"你想你老爸了?好啊,我陪你一起回去。"我低了头,像犯了罪一样:"贝贝,我心情很乱,我不想这么急就结婚。我們都还年轻。"贝贝沉默下来,她肯定明白了我的意思,要不然她怎么没声了呢,怎么没有一句追问、一句谴责呢。这个沉默比厉声的追问和愤怒的谴责更让人难受。终于,她从餐桌前站起,一个人离开了,她說:"你和我父母去說吧。"贝贝的父母是有身份的人,也是有知识有教养的人。而且,我知道在华人圈儿里,他們的面子是何等的重要。他們有那么多亲朋好友,谁不知道他們宝贝女儿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洞房的门坎?我們从夏威夷回到了洛杉矶,路上几乎没有說一句话。像同行的路人那样陌生、客气。在和贝贝父母谈话的时候,我的头始终低垂着。我对不起他們,对不起贝贝。贝贝的父亲很严肃,他默默地听完了我的过于简单的陈述,他的回答更是简单得令人心悸。"好,你不愿意现在结婚的想法我們表示尊重,只不过,这个想法你应该早說。作为一个男人,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对你的决定,对和你有关系的其他人负起责任来。"他的态度是严肃的,甚至可以說,是愤怒的。他說完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出了房门。贝贝的母亲没有走,依然和我面对面地坐着。我低着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那一向温和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责备。她问:"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回答不出。她再问:"你其实不爱贝贝,是吗?"我把头更深地垂下,无颜正视这位母亲,我說:"原谅我,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她离开了我,我想回去找她。""那你为什么还要跟贝贝来美国?"我无言以对。贝贝的母亲也站了起来,她說:"你伤害了贝贝,杨先生,你伤害了我們全家,你应该对你的行为感到羞愧!"如果把一个爱你的女孩儿甩了就算是伤害她的话,那伤害女孩儿对我来說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谁让我有一张让所有女孩儿都能过目不忘的脸呢,再加上一张还算有幽默感的嘴,那张嘴里总是随时储备着无数招之即来的笑料。幽默感是大多数女孩儿都会追求的目标,她們喜欢被你逗得哈哈大笑。另外,更重要的是,在上大学以前我就拥有了一套一房一厅的,完全由我独自支配的房子。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让我从十七八岁开始,身边就从没断过模样漂亮的女孩子。和我上床的第一个女孩儿是我在高考的考场上认识的。按我现在挑肥拣瘦的标准,她身上的肉好像太多了一点儿,手感不好,而且智商也不高。那天这胖妞考试居然紧张得忘了带笔,差点误了一生的前程。我把我的一支备份的钢笔借给她了,这样的相识使我在她心目中的第一印象是一个优秀的好男孩儿。后来我們一起去蹦迪,蹦到半夜三更我送她回家。她說她家楼道黑让我送她上去,我就送她上去了。然后就进了她的家门,然后就在她的卧室里动作紧张地脱了衣服,和她干了那个事儿。公平地說,是她勾引了我。如果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种种细节,就知道这种事对她来說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明白了这一点让我有一种**的屈辱感,觉得吃了亏,也让我在以后很久,一直对处女有一种特别渴望的心情。后来我考上了北方矿业大学,留在了北京。那胖女孩儿则考到南京去了,自此分手,再无联系。第二个和我发生关系的女孩儿是我在矿大的一个同学,我們算是正式谈了三个月的恋爱,后来是我主动,干了那事儿。如果不干那事儿的话,也许我們之间互相学习互相帮助的恋爱关系会持续得更久些。这位同窗女友和那胖女孩一样,也不是处女。大学三年级以后,我对晚上约朋友一起出去泡吧开始上瘾。在酒吧那种地方认识的女孩儿可就太多了,其中一半以上是主动愿意和我亲热的,只是因为我自己比较端着,所以成事的不多,成了事也就是一晚上的勾当,露水情缘,一般不会有什么没完没了的故事发生。而且我也知道,想在酒吧那种地方找一个含苞未放的纯情处女简直是痴心妄想。就在那时候我认识了贝贝。在一个叫"男孩女孩"的酒吧,在我毕业前的一个周末。她那天是和她北京一个亲戚的女儿一起来这家酒吧听音乐的,我和刘明浩上去套瓷,我們谈了音乐也谈了北京的名胜古迹和北京时髦的笑话。贝贝始终夸张地笑,她的开朗的性格和大方的举止给人好感。后来我們约了第二天一起去慕田峪。贝贝是来北京过暑假的,我和刘明浩就成了她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