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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课,我晚上回寝室,倒床上就睡了。
因为大四上半学期基本上已经没有课了,所以帮忙带两个星期课还是能抽出来时间的,但是第二天我就想打退堂鼓了。
作为一个老师,不想给学生上课说出去会不会被笑?
一直到雪儿回来,我就赶紧把这个烂摊子又交还给雪儿,雪儿神秘兮兮地问我:“见到辰哥了没有?”
雪儿这么一问我也愣了,整天能见到苏辰妈妈,却没有一次碰见过苏辰。
雪儿特别惋惜:“真是浪费机会。”
没有见到过苏辰,倒是见到过一次小婉。
小婉怀了身孕,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显了,她来学校是给苏辰妈妈送东西,正好只有我在办公室。
她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是……桑柯?”
我点了点头。
小婉说:“李……跟我提过你,聪明伶俐,经历的事情又多。”
“那是李师兄高台我了。”
“经历的事情多,才能懂得多。”
“不过有些事情,是不用经历就能懂得的。”
前几天我上QQ的时候还在网上遇上了李哲宇,李哲宇现在在一个西部研究所里,算是一边读博一边工作吧。
还是单身。
我就调侃他:“不是因为一株树苗放弃了整个森林吧?”
李哲宇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这里别说整个森林,都见不到一株树苗。”
所以,这次见了小婉,我就特别想要替李哲宇问一句:“我想……”
恰在这个时候,小婉手机响了,她接了一个电话,是她丈夫打过来的,说是要来接她去看童装,她语气中都是特别高兴。
挂断电话,小婉问我:“刚才你说什么?”
我笑了笑:“没什么,你下楼的时候慢点。”
…………
十月份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X大,女导师给了我好几本资料让我背,我又带着她家的杨杨出去逛公园,吃麦当劳。
说真的,让我哄小孩还可以,可是一旦对他们正经起来,就不行了。
然后回到学校,我就开始了真正黑暗的时光。
每天早上,和温温一道都是五点半起床,一直学一整天,中午就在餐厅里吃点东西,回到图书馆里接着学,一直学到晚上十点半,回寝室再学到夜里十二点半。
雪儿说我这是学疯了。
天气逐渐转凉了,一场秋雨过后,满地都铺满了梧桐的黄色叶子,冷风萧瑟。
有时候,我学累了站在窗前,看着一路上的枯黄叶子,心里都能掀起一阵瑟瑟的冷风,然后,想起一些应该想起的或者应该忘掉的人。
一次,我在逛沃尔玛的时候,无意中就看见了虞泽端的前妻,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女孩儿,只有不到两岁的样子,身后照例跟着那个女保镖。
她看见我的时候脚步也停顿了一下,向我走过来。
我也就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
我能看得出她是有话对我说,但是她从我身边走过,没有说话,也没有停留。
这个时候我就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遇上过苏辰,却遇上了苏辰的妈妈和苏辰的嫂子,我没有遇上过虞泽端,却遇上了虞泽端的前妻。
其实要是想要躲一个人的话,真的可以一辈子都不见面的。
…………
就像是温温说的,其实你要是想学习,那么时间就会过得很快的。
这几个月的时光,果然,过得很快。
在十二月份的时候,佳茵要参加一个全国性的钢琴比赛,雪儿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机会可以有借口不学习了,就鼓动我和温温去看:“去吧,劳逸结合,就两个多小时。”
佳茵抽签抽到的是中间偏后,顺序不错,等轮到佳茵,报幕结束后,她隔了有很久才出来,走到钢琴前的脚步也不是很顺畅。
弹琴的时候,有几个音是重新纠正弹出来的。
这时候,也只有雪儿这个傻子没看出来了,就算是我这个不懂音乐的,我也觉得有地方不对了,就看向温温。
温温眯着眼睛:“报幕的曲子不是佳茵之前给我说的那个曲子,要高出最起码两个难度段。”
很明显,就是有人暗箱操作做了手脚。
佳茵一下台,我们三个就跑去后台了,佳茵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弹得糟透了?”
温温说:“难度分会上去,但是其他的估计就要低一些了。”
本来这一次佳茵拿冠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等出了成绩,堪堪在边沿,是能够进决赛的最后一名。
温温问佳茵:“你是得罪谁了?”
佳茵摇了摇头:“要说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也犯不上在这种小事上来坑我。”
我能看得出来,佳茵也挺疑惑的,突然就想起来有一次我用佳茵身份证开户,结果钱被转走了那一次,佳茵当时说是一个朋友转走的。
“是不是转走钱的那人?”
佳茵想了想才想起来,苦笑了一下:“转走钱的是我弟,他……你也知道,整天要钱打游戏。”
决赛那天,因为是到另外一个城市比赛,所以我和温温雪儿就都没有去,但是传来的消息还不算坏,佳茵得的是第三名。
十二月底,考研的同学们基本上就白热化了。
偏偏还有个英语六级,这一次我上考场前专门借了两个收音机,题做下来不算是顺畅,但是也做完了。
能不能通过就看天意了。
这个时候已经大四了,我都没敢说出去,大四了我英语六级还没过。
一月份考试,只剩下了最后的十几天。
温温定的考研目标蛮高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温温为什么要这么拼了命的去学习,以她的家庭条件,直接送出国留学都可以。
温温说:“因为我跟人打了赌。”
一月份,考试那两天,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就那么过去了,等到考完了也没有感觉。
我爸妈打电话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都做完了,还可以吧。
我爸就说:“考完了好好玩儿几天,别太累了。”
考完了之后隔了两天,就是期末考,期末考的考场上,我又见到了徐琳。
因为近半年课都很少,所以我基本上都没有怎么遇到过她,现在看见了,我不禁有一点尴尬了。
徐琳看了我一眼,坐下开始写卷子。
因为之前准备考研,有些考试科目已经不考,就没有看过,所以做题的时候就是一抹黑。
这一次,徐琳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又给我扔了一张纸条,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打开纸条,上面写的是答案,下面写了一句话:一会儿出来到学校西门来。
我这一次不知道徐琳是想要干什么,不过从教学楼回寝室,正好经过学校西门,我就向西门看了一眼。
只有徐琳一个人。
我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徐琳。”
徐琳转过头来:“上一次……算是我对不起。菁菁后来也跟我说了,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只要是你的,别人就是抢也抢不走,但是不是你的,硬是塞给你你都不要。”
我跟徐琳本来也就没有那么熟,所以就只是客套了两句话,她却句句话离不开李明菁,临走前,我不禁感叹了一句:“你和李明菁真要好。”
“菁菁很讨人喜欢,”徐琳顿了顿,加上了一句,“反正是见不得光的,”
我微微一愣:“你不是同……”
徐琳似乎也懂我的意思:“嗯,我是,但是菁菁不是。”
这样一来,我就能理解了,为什么徐琳甘愿自己从十几层的楼梯自己滚下去就是为了栽赃我。
徐琳耸了耸肩:“你觉得很恶心是不是?”
我连忙摇头。
说实话,在徐琳给我说出这个理由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徐琳说:“我也听说了你的事情,要是你恨男人的话,就也加入我们吧,在学校那边有个女同酒吧,正好我有几个姐妹这段时间都单着。”
“呵呵,不用了。”
这一次一放假,我是寝室里第一个收拾行李回家的人。
回到家,看到我爸妈,才觉得心里满满的。
这次过年在家,我也学的聪明了,但凡是有人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都说有了。
不过遇上个远房的表姑,拉着问我“男朋友”的信息。
“多大了?”
“过了年就二十八了。”
“是做什么职业的?”
“……公务员。”
“家里面条件怎么样?”
“父母身体都好,有个哥哥。”
老天,真的别再问我了,我觉得我都要编不下去了。
表姑最后说了一句:“有个哥哥不好,到时候还得兄弟两个财产平分,姑给你介绍个吧,还是家里的独生子好。”
我:“……”
寒假比较短,过了元宵节没有几天,就开学了,在开学前两天,考研的成绩陆续已经出来了,雪儿考的是本校研究生,几乎是压线过。
温温的分数特别高,四百多分,超出分数线将近一百分。
我在查成绩之后,在心里默念了二十遍让我过吧,打开电话一看,三百八十九,跟往年录取的线要高出十几分,顿时我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和雪儿都在准备复试的时候,温温却什么都没有准备,面试通知书下了也没有去面试,我有点奇怪:“不去面试了吗?”
温温点了点头:“不去了。”
雪儿一听立即咋咋呼呼:“程筱温,你这种行为简直是浪费,天理难容。”
我把雪儿推到一边去,问温温:“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就想考研出国么?”
温温低头收拾书桌:“没,我就是为了跟人打赌。”
“那个跟你打赌的人是不是很重要?”我说,“要不然你也不可能一直……”
温温打断我的话:“不重要。”
温温在我们寝室四个人里,一直表现的是冷静自持,甚至孤高清冷的,好像我雪儿和佳茵,有时候只是小孩子在打打闹闹,而温温,就是四个人中唯一的大人,用我妈的话就是懂事儿。
但是现在,我分明觉得,其实温温一直是假装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真正的温暖。
三月底四月初,我收到了面试通知书,第二天就买了票去X大复试。
复试之前,找了一趟女导师,女导师说:“明天只要照常发挥就可以了。”
我其实挺担心英语的,因为有英语的口试。
女导师说:“英语口试的是一个外教,只要让他能听懂就行了,语法不用在意。”
虽然已经上几次上战场了,但是进考场的时候还是不免紧张的手心冒汗,在座的几个导师里,是这个女导师主要给我提问的,问题不算是刁钻,都是书上的东西,所以很好回答。
至于英语口试,确实是像是那个女导师说的那样,根本就不用紧张,就算是你用几个单词堆到一起,他也能听得懂。
复试结束后,我请女导师吃了一顿饭,把之前托温温在国外买的几套童装送给杨杨。
女导师说:“应该没有问题,回去等消息吧。”
又是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
走在樱花树下,我突然就想起去年四月份,我一个人走在校园的路上,看别人三三两两的走,而我形影相吊,连个照相的人都没有,就觉得心里挺凄怆的。
现在,依旧是我一个人,却完全没有了去年的那种凄怆的感觉。
有时候我羡慕别人有人陪,不过就是心理作祟,也是一种比较心理吧,但是就算是一个人,也能活的生动漂亮。
因为上一次雪儿让我多拍几张樱花的照片回去,她好用PS把她自己P上去显得更逼真。
而就是这个初春的午后,百无聊赖,一个女生挽着他男朋友的手走过,对我招了招手:“同学,你鞋带松了。”
“哦,谢谢。”
我弯腰系鞋带,等到直起身抬头,前面一个人影闪过,咔嚓一声,数码相机对焦,把我,和身后的樱花树都照进了照片里。
“桑桑,好久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