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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作用,又冲她道了声谢,然后在小轿到来之后乘轿离开。
容歆又将各方安排妥当,这才回到二皇子的寝殿中。
讷敏还是她走时的姿势,齐嬷嬷也依然跪在地上,就连她之前嘱咐照料皇后的浅缃等人也一脸的泪痕。
容歆试图牵动脸部的肌肉,让她的神情不那么哀伤,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娘娘,让二皇子走吧……”容歆握住她的手,微微使力,“叫人替二皇子整理遗容吧,像二皇子这么好看的孩子,您总不想他转世的路上,被人笑话‘失了身份’吧?”
讷敏抱紧承祜,终于失声痛哭:“承祜!”
这一次她直接哭晕了过去,容歆擦了眼泪招呼宫女将二皇子从她怀里抱出来,然后将讷敏扶回了她的寝殿。
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将二皇子的消息送去赤城,二皇子的葬礼虽说要由礼部筹备,可该做的他们还是要做。
容歆一边叫太医为讷敏诊脉,一边着人准备收殓之前的事宜。
二月初六寅时,赤城——
康熙勤勉,如同在京中时早早起来读书练字,半个时辰之后正欲收笔去向太皇太后请晨安,梁九功突然走进来说京中来人。
随即,官员得恩准入内,语气悲痛惋惜地奏道:“回禀皇上,二皇子染疾,昨日巳时……殇了。”
“当啷——”
康熙手中的毛笔坠落,笔头落在宣纸上,墨迹污染了一幅好字。
而他双手扶住桌案,强忍悲痛地问:“承祜去时,可曾痛苦?”
那官员垂首,小心道:“听闻宫中所言,二皇子是在睡梦中殇了,想必并未太痛苦……”
康熙自小波折,经历了多少事才走至今日,如今疼爱的嫡子幼殇,他依然难忍心痛,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
周遭众人皆静默,良久之后,差不多到了平素皇上向太皇太后请安的时间,梁九功弓着身子上前两步,低声请示道:“皇上,今日还去太皇太后那儿请安吗?”
康熙克制了情绪,沉声道:“如常。梁九功,吩咐下去,禁止在太皇太后面前提及二阿哥之事。”
“奴才遵命。”
稍后,康熙来到太皇太后处,一如平常般向太皇太后请安,期间始终未曾落下笑容。
太皇太后未有所觉,见有太监来报,说是礼部的官员来寻皇上,也未多想,直道:“若是有政务,皇上便去忙,我这身体已好许多,不必花费太多时间陪着。”
康熙笑着告退,及至在外见到礼部郎中,心知他此来何意,再也控制不住强撑的欢颜,一直到远离太皇太后院落之处,才痛切安排二阿哥的后事。
而在礼部官员回宫之前,他又给皇后写了一封信——
“子卒,朕未见其承祜最后一面,亦不能陪于敏儿左右,心中既悲且愧,待太皇太后身安,徐徐告之后,朕便抽时间还宫,愿敏儿勿悲。——夫玄烨。”
讷敏收到信时,已是哀默至极,并未因此宽慰多少。
容歆替她将信收起来,道:“娘娘,皇上和您是二皇子的双亲,感同身受,不若与他回信诉一诉心情。”
“是啊……”讷敏将另一封家中来信撇开,苦笑道,“我的承祜连宗谱玉牒都无法记入,便得想法儿得皇上怜惜,为怀上下一个孩子做准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歆欲解释,她确实没有此意,只是想着讷敏对康熙有情意,丈夫的宽慰或许能让她开心些。
讷敏摇头,“容姐姐待我从不掺杂利益,我自是知道的,我所言并非因你。”
容歆听后,看向随康熙信件而来,讷敏父亲的信,不确信道:“大人应是不会在此时说那样的话吧?”
“父亲并未,只是些安慰之言。”讷敏面无表情道,“是我自己猜想的,可他们此时不说,许是在心中又会担心我不能生下皇子,埋怨我不让舒兰进宫也说不定……”
容歆知道她因二皇子去世悲恸不已,却不希望讷敏所思所想皆向偏激,便半蹲在她面前,柔声道:“娘娘,何必以非善意之心去揣测亲人之意?人活在俗世,受利益所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至少他们曾经爱您之心不是假的。”
“容姐姐便不曾受利益所驱。”
“不是的。”容歆直接了当的回复,“我也有想要的、奢望的东西,我不曾对你有二心,是因为到此时此刻为止,我在意的至亲之人唯你一个。”
“容姐姐……”讷敏眼圈泛红,将头埋在她颈间。
“还像个孩子似的。”容歆拍了拍讷敏的背,取笑道,“说句有些荒唐的话,我懂事早,有时甚至觉着照看你似是照看女儿一般,待你长大,也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呢。”
讷敏忍俊不禁,嗔道:“确实荒唐,容姐姐才大我几岁?”
“那可就多了。”
讷敏却以为她是故意如此说逗她开心,也很配合的撒娇道:“既然容姐姐宠我如宠女儿,那敏儿想要吃容姐姐亲手做的蜜饯,什么时候可以吃到?”
容歆不知为何眼睛一酸,满口答应道:“你想吃,我这便去做,一准儿甜掉你的牙。”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