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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细小的碎发遮掩下发出一道冷冽的寒光,瞳孔的深处勾勒出少年在火光下的倒影。
这个小巫,很不一样。
“烧火工因为常年做饭,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解剖动物的尸体,刀工自然也会比一般的人好很多,士兵拿刀都是为了杀人,不可能为了美观切那么笔直的线。”
确实,如果是自己,以自己的手法也做不到如此流畅的线条,野禅躺在床上神情凝重。
本来这次暴鸦军团和伟主手下的奴隶军团出征两城自己就是反对的,毕竟海上作战,不要说士兵,就算是自己也没有任何经验,海上军团士兵的能力也有极大的限制,比如现在这个状况,自己手下的大多数人都有晕船的现象出现。
想要带领一只从来没有在海上打过仗的军团去打海战,野禅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遂蚺难道是想失去自己的军队吗?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难道还不清楚襄遂军队?
而且遂蚺显然并不完全信任自己,必然忘忧药也不会这样送到自己的身边,自己毒瘾的事情遂蚺也完全清楚,作为第一个拿到忘忧药的,他应该很清楚忘忧药的对人的影响。
野禅想不明白这一场出征的原因。
耳边传来少年匀净的呼吸声,上下起伏,侧过脸看着一旁床上合衣躺着的少年,白皙的脸庞上有蛋蛋的忧虑和一丝倦意。
也许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身侧这个年轻的巫,可以在刚才那种场面下面不改色,还能直接用手去抓去心脏,看伤口的巫
就算巫经常给人治伤,也不可能说有这样的胆识。
少年有一头黑发,在夜色烛火的衬托下,影子落在夹板上,他的薄唇是淡淡的粉色,棱角分明,模样是标准的贵族长相,好看,纤细,并不粗犷像蛮人。
夜色渐渐沉寂。
将每一只船上的厨师都带到面前,野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一审问。
“事发的时候,你在哪里?”益槐站在野禅的左边,像一座雕像,语气严厉,一个个询问所有船只上的烧火工。
“我在睡觉。”
“我,我也在睡觉。”
“我在和几个船员聊天。”
七个船员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后,益槐冷冷的视线扫过几人的脸庞,接着问道:“谁可以给你们作证,说名字,我会让船长把人打过来证明。”
几人乱七八糟的说出几个人名。
“我没有人证明,没有人和我一起住。”
一个矮瘦的火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因为我身上有味道,其他火工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睡在厨房。”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道:“没错,我们确实不喜欢挨着十八睡,他身上有股奇怪的臭味,晚上在夹板仓里不透气,和他睡一起根本睡不着。”
被称作十八的矮黑汉子微微点头。
船长像一道风赶过来,笑吟吟地说道:“野禅大人不是让我处理吗?我一定会尽早抓到凶手给你。”
“肯定不是十八,这小子杀个怪嘴鱼都能抖上几天,能有那胆子,把人开膛破肚?”
野禅若有所思的看了独眼一眼,然后说道;“既然船长都这么说了,那我等你答复,最迟后天。”
不过半天时间,现在暴鸦军团和奴隶军团都人心惶惶,这件死人事件被越传越离谱。
每个人都害怕杀人凶手找上自己。
天空开始飘雨,看着野禅的人离开,火工松了一口气,问道:“船长,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哪里去给他抓人啊!”
独眼微微一笑,道:“怕什么?我叫掌舵手开快一点,这几天风大,不出两天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到时候他还能把我们留下?再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送了那么多人从来也没出过事,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啊,只希望那个杀人的人千万不要找我们!”
“对对!”
又是一个夜色,越临和男人正在高矮起伏的船上做着,今天船只速度明显快了许多,颠簸起来就算是越临也觉得有几分受不住。
凝神静气,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越临沉下一颗心。
正准备用绳子绑住野禅,突然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看见越临正在捆绑的绳子先是一愣,他退了两步,背过身体。
“大人,我我什么都没看见。”益槐期期艾艾地说道,嘴巴里的话就像挤豆子,一个一个的蹦哒出来。
原来野禅大人喜欢像越临这样的,看不出来野禅大人竟然有这种爱好。
可惜自己的长相明显是粗犷大汉,不是野禅大人喜欢的类型,不然自己还真想去试试野禅大人的床∠( 」∠)_
略略在心里遗憾的益槐背对着大门,想到。
平躺在木床上的野禅瞪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下属,益槐正背对着自己抓耳挠腮,肯定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而且是关于某方面
越临尴尬地吐吐舌头,放下手中的动作,野禅戒毒的事情肯定暂时不能外传,野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忘忧药贵重,还一直赠送给自己的属下,显然遂蚺没有安好心。
而来人显然误会了什么,莫名的尴尬了一脸的越临在心里默默的抱怨了几句,顺便背对着野禅翻了几个白眼。
要是让自家小气男人知道自己和别人睡一间房间,那恐怕就不是尴尬的问题了。
第二天自己如果能从乌宸的床上活下来就是谢天谢地了(-i_-`)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有什么事情?”野禅从床上起来,益槐作为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暴鸦团团长,并不如他的外貌一样粗犷,反而在许多事情上非常心细,能够这样火急火燎地跑来找自己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大人,又有人死了。”益槐神情严肃。
男人裹着披风,急匆匆地穿过小船,一条条船只上此时都有火把照明,显然很多人都没有睡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小心的用火把照着链接两条船之间的木板,陈旧的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好像即将断裂一般,两条船尽量保持船身一致。
事发的船不是之前的那一只,活着的几个士兵正在外瑟瑟发抖,显然精神上受到了刺激。
最先发现情况的船员正在安抚几个士兵的情绪,软瘫在地上的几个士兵精神萎靡。
其中的一个夹板里,还没有走进去,里面散发出的血腥味浓郁地根本不需要靠近就能闻到。
这恐怕死的不是一个人
这间小夹板里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七八具尸体,和上一次看见的尸体一样,每一个都被开膛破肚,无一例外,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死的八个人都躺在同一张大通铺上,怪不得门口几个士兵被吓得精神恍惚。
半夜醒来看见自己旁边是一堆冰凉的尸体,还有各种血淋淋的肠子,人体内脏,就算心里素质再强,也经不起这么折磨,这杀人凶手显然有变态一样的乐趣,不光想要杀人,还想要吓一吓军团里的士兵。
仔细看了一眼伤口,和上次的一样,道口平整,流畅,一刀剖开,行云流水。
野禅转身退出夹板,“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士兵颤颤巍巍地强打精神。
“我半夜尿急想要小便,然后然后我醒过来就看见他们都死了。”
“在这之前你们没有听见任何响动?”
“没有,我醒过来就看见”
男人显然极其的害怕,一边说一遍向自己刚才还睡着的夹板望过去,八个人的鲜血流了一地,在整个屋子里充斥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听见任何声音?”野禅怀疑的再次问了一边。
“没有。”
准确无误的割断喉咙,让这死去的八个人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而且还是在旁边有人的情况下做这件事情,这个凶手很厉害。
尸体死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
这次包括船员也开始惶恐,这杀人的人到底会是谁?出于什么目的?
只是为了玩乐?
空气中还有大海特有的海的味道,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冲散开一旁浓重的血腥味儿。
所有人此刻都陷入了沉默。
“现在派人去确认每一只船上的人员人数,任何没有人可以作证的人都带到我的船上。”
野禅对着正独眼船长说道,伟主点头首肯,伟主的得力属下也立即派人去看自己的奴隶军团人数的问题。
经过连夜的排查,总共有三十个人没有人可以证明自己在场,奴隶队伍因为其特殊性,他们没有太多的自由,必须服从安排,不敢随意出门,反而每一个人都可以证明自己在夹板隔层里。
所有人都被男人放在同一间夹板,门口有士兵把守,不管到底是这三十人中的任何一个,野禅只希望这条路上不要再死人了。
“你听说那件事情了吗?”
“废话,妈的,不知道有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什么夸张啊,昨天死的那八个,我刚好认识就在那间房间的一人,他刚好睡得是大通铺的另一头,他运气挺好,你想想那凶手随便选一个方向的来杀,要是从他们那头杀过来,他可就玩完了!”
“够惊险的,我看啊,不会是这船上有什么东西吧?”
“呸,你还信这个?做雇佣军做傻了?”
野禅接着灯火,仔细的看看手中的海图。
“大人伟主叫我过来通知你,又有人死了也许您回想亲自看一下。”来人穿着白色的长衫,是一张经常在伟主身边出现面孔。
这次来的人不是自己的属下益槐,野禅从床上站起来,脸沉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