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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腾空而起时，会有一阵失重的感觉，耳鸣头晕。杨竹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在飞机舷窗里勾勒出漂亮的侧颜，望着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不断反复想着迪克兰教授跟她说的那番话。
宛如空白棋谱里显露一角，她却是上天翻云覆雨手中一颗无知的棋子，在棋盘中茫然地跳动，谁执白棋先下一城，谁执黑棋围追堵截，看不透一角棋谱里的生死定论。
“在想什么呢？”陶晨轶看她一直一言不发，问了一句。
杨竹没有回答，沉浸在思绪当中。弗朗西斯犹如一位操心的老师，生怕学生考不好，提前泄露了答案，她心里很清楚，吴帅可能是陈灵案中最后一个存世的知情人，他如果一死，那么除了查出幕后主使者，再无可能知道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吴帅潜逃回国，未必只是躲避警方，毕竟美国和中国的警方都没能握有他杀死三位生物学教授的直接证据，仅仅是盗卖孢子并不是重罪，一定有人想要清理门户让当时知情人全部闭嘴。
“吴帅绝对不能出任何事情，或许不去找他是最好的办法。”杨竹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陶晨轶听。
“为什么？”陶晨轶问。
“每当我们找到了案件中的关键人，这个人就一定会死，说明了一个问题，幕后人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杨竹看了一眼陶晨轶。
陶晨轶看着她说：“这个内鬼平常和我们走得很近，关系很亲密，知悉我们的动向。”
“你怀疑是谁？”杨竹追问。
“岳迩、谢韭，这两个人其中之一。”陶晨轶说。
“谢韭平时大大咧咧，她主要还是机动组的工作，岳迩倒是有可能，他像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平时感觉很逗，可其实是个智商高到可怕的人……”杨竹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岳迩的脑瘤和皇帝之间的秘密只让杨竹知道，皇帝是个可以游走在公安局任何角落的机器，可以分解成蝇式飞行器，可以扫描探测，可以发射高能激光，相当于岳迩放大版的眼睛和手。依照岳迩的动手能力，做出那个开枪男的无人机武器完全不成问题。瞬间，她就感觉凉到骨头里，以至于后面的话根本不愿意说出来让陶晨轶知道。
陶晨轶点点头，摸了摸鼻子，说：“他不善交际，但那只机器猫存储了局里不少机密资料，虽然是公安局登记在册的硬件设备，里面资料泄露出去也是不得了。”
杨竹看了陶晨轶一眼，又把头偏过去看向外面的云，金色晨光铺满了云层，飞机恍如飞进辉煌壮丽的仙境。她想起了自己怀疑梁予安的事情，在任何事情都没有证据之前，她决定先按下心里的怀疑。如果怀疑错了，她要辜负岳迩待她的一片心意。
“洛必达教授成植物人，协会那边我谁都不认识，如果公事公办查，肯定跟陈律师查的结果是一样的。MTD实验室又被水淹了，A这条线索彻底断了。”杨竹颇为失落地说。
“追着A这条线索不一定有意义，我还是觉得赵勇是比较有价值的线索。”陶晨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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