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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什么,只看到她那单薄的小肩膀在程风雨的臂弯里抽搐了几下,接着就开始大口咳血。
蔷薇般绚烂刺目的颜色溅在程风雨的胸前的衬衫上,仿佛是恶魔打上的契约……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阿蕊!只是一点点小伤,不会死!”我只能听到程风雨绝望的咆哮,而眼前早就被一层层模糊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他英俊的面容有多扭曲。
“撑着点,阿蕊,救护车马上就到了。我陪着你,别怕……”
然后我看到韩千蕊慢慢转过脸来看着我,用两个指尖轻轻爬到我的衣襟上,三寸半的距离,就好像倾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姚夕姐……”她看着我,眼睛里泪汪汪的:“告诉我哥……我不下心,车祸了……
他要是知道我也从楼上……掉下来,会疯了的……
二哥出事这些年,他心里……最苦了。我求求你,陪他好不好……”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赶紧抹去泪水,想要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只差一秒钟,就这么看着她在我眼前垂下。
“阿蕊!”
伴随着救护车的呜咽声,周大海带着人把楼上那个罪魁祸首给揪了下来!
此时那混蛋已经被揍得不成人形,两只胳膊都被拆掉环了,丢丢荡荡的。
上身赤裸着全是全是拳脚相加的伤痕,下面就只穿一条裤子。两腿之间各种血肉模糊。
我心里一阵阵泛呕,看都懒得多看这个畜生一眼。可他偏偏,就往我这里爬过来——不,不是向我,是向着汤缘!
“缘缘!救我……救我啊!”
雷海诺?!!!!
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跌倒,而汤缘,几乎就真的跌到了!
“雷海诺!你这个畜生!”汤缘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劈头盖脸地就给那张已经肿的不像样的脑袋瓜子上面又来一个血窟窿。
雷海诺抱着头怪叫,一边叫一边哭:“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这女孩是客户给我送来的,我冤枉啊!我以为她是自愿的——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动她啊,她自己跳下来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看着救护车到位,医护人员已经把韩千蕊送上担架开始急救了。
我定了定神,回忆起那天在程风雨事务所时——名叫张远的金融师曾说过。雷海诺在圈子里的口碑很差,贪钱又好色。
常有客户投其所好,送女人给他。
那么,姚瑶是怎么会把韩千蕊送来给雷海诺糟蹋的呢?这怎么看都不会是巧合吧!
后来警察也来了,以强女干未遂和故意伤害的暂定罪名,先把雷海诺给带走了。而周大海他们为了避免麻烦也决定先撤了。
我向他道了谢,但心里惦念着韩千蕊,于是要周北棋赶快送我跟着救护车过去。
回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汤缘,我软下口吻伸手拉她:“缘缘,你没事吧……”
汤缘摇着唇,轻轻放下手里的高跟鞋,抬脚穿上:“夕夕,你先去看阿蕊。我……跟去警署看看。”
我知道汤缘为什么难受——自己遇人不淑找了那么个畜生结婚,本以为终于分道扬镳了,没想到还闹出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出——她是在脸上觉得没面子,心里又觉得对不起韩千蕊。
“缘缘,这不是你的错……”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我没事。”汤缘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也想帮你们弄弄清楚,这个时候的雷海诺,反而容易说真话。”
汤缘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只能认同。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我身上披了周北棋的外套,强撑着疲惫不肯让自己有一刻的困顿。
刚才跟着周北棋的车一路来到医院,陪着程风雨等人齐齐聚在手术室的门口。
我听说中途大夫出来过,说韩千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三楼还不算高,而且她是有自我保护意识地故意往灌木隔离带的侧面扑,这在一定程度上起了防震减压的作用。
但是几处骨折和内外伤还是无法避免的,至于会不会有后遗症,大夫现在还不好松口。
“姚夕,”周北棋试着让我往他的肩上靠:“你也要当心身体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我咬着唇摇头,早已干涸的泪水渗透了渐渐坚强起来的五官。
我说:“北棋,如果阿蕊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摘了这个孩子跟姚瑶同归于尽。”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边长椅上的程风雨。从我刚才过来起,他就不动也不说话。
林子赋和莫绿菲一左一右陪着他,也不敢多说。
而白龙已经去了警署,雷海诺那边还是要有人盯着看一看状况的。
这时张远打了个电话后回到手术室外,对程风雨说:“老板,他已经在路上了……”
程风雨的眼睛轻轻动了下,微乎其微的点头动作让我终于相信他还没有停止沟通与思考。
这时坐在一旁的莫绿菲劝道:“老板,要不你先回去…这个事,说到底是我有责任,我…我完全没有警惕到…”
我知道莫绿菲一直是很自责的,韩千蕊就在公司大门外几米远的距离出事,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开过前台到外面等她接她一下。
并且从一开始就上了姚瑶的当,竟替她做了“帮凶”把女孩给骗了过来。
“不是你的错,是我。”程风雨站起身来,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的担当。
然后我看到他迎着午夜走廊的逆光过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面,是韩千洛那仿若被冰封住的冷峻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