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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p>
出了院门，燕王妃却叹了口气，“程南，你不必送我，去照顾宴儿罢！”</p>
“是！”程南颔首。</p>
想了想，燕王妃又道，“程南，你做事稳妥，我与王爷很是放心，所以容你在宴儿身边伺候那么多年。有些时候宴儿冲动鲁莽，你得劝着点，得看着点。”</p>
“是！”程南不明所以。</p>
只听得燕王妃叹了口气，“女子嫁了人，就该守在夫家，一直留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何况小郡主还在天牢里，大家都应该有劲往一处使，先救人再论事，你说是吗？”</p>
程南不是傻子，这燕王府往来就这么几个人，他当然知道燕王妃意指何人。</p>
“是！”程南躬身行礼。</p>
直到燕王妃走远，程南站在风雪中，瞧一眼漫天的鹅毛大雪，谈不上是心凉还是身凉，人都是自私的，一巴掌打走了顾若离的是她，最后要让小王爷去请回来的，还是燕王妃。</p>
程南回来的时候，宋宴正坐在桌案前，目不转瞬的瞧着装裱得极好的“滚”字篇。瞧着小王爷神情专注的模样，程南心里喟叹，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回不来了。</p>
这大概就是，孽缘！</p>
“王妃说什么了？”宋宴没有回头，只是小心翼翼的收好卷轴。</p>
“王妃的意思是，请......小王爷去一趟侯府，把天牢里的小郡主揪出来！”程南的声音很轻，很轻，他知道小王爷很少跟人服软，宁可挨王爷的打，也不会低头。</p>
现在要去请顾侧妃回府，小王爷自然是拉不下这脸面的。</p>
“你说当年那场大火，是谁干的？”宋宴收好画轴，举止轻柔的放进盒子里。</p>
盖上，落锁。</p>
程南自然不知道当年的纵火之人是谁，但是他心里也有疑惑，燕王府戒备森严，想要纵火怕是不易，而且......既能偷入燕王府，为什么不能悄悄偷了解毒的方子离开，反而要放火惊动所有人？</p>
“若不是当年落在墙头的那枚脚印，所有人都会认为那场火灾，是一场意外！这般处心积虑的要她死，又不想被人察觉，你说会是什么人所为呢？”宋宴将画轴放进抽屉里，坐在原地愣怔了半晌。</p>
程南答不上来，现在谈这件事，是不是太晚了点？都隔了两三年，什么痕迹都没了，就算现在想查，怕也无处入手。</p>
“你说本王怎么就那么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知？”宋宴苦笑两声，起身站在窗前。</p>
虚掩着的窗户，雪风不断的从外灌入，吹得案头的书页哗哗作响，笔杆子噼里啪啦的撞在一处，发出清晰的竹木敲击声。</p>
“小王爷，现在还来得及！”程南低声劝道，“卑职知道，您怀疑傅少夫人就是靳统领，斯人已嫁，但是您还是可以还靳统领一个清白的。当年种种，小王爷您、您欠了她一个真相。”</p>
宋宴转头睨他，眸色深冷。</p>
程南惶然，扑通跪地，“是卑职失言，卑职以下犯上，请小王爷恕罪！”</p>
的确，身为奴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需要一定的勇气。</p>
“程南，你僭越了！”宋宴轻飘飘的开口。</p>
程南一愣。</p>
若是换做以前，小王爷一定会一脚踹过来，让他滚去暴室反省。但是现在，小王爷似乎没了之前的戾气，整个人都沉了下来。</p>
“真相要给，人......本王也得要！”宋宴眯起危险的眸，“本王的女人，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呢？以前觉得她无趣，纠缠得惹人厌烦，如今看到她活力十足的样子，你知道她笑得有多美吗？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暖，好似漫天的繁星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那双眼睛，笑起来真好看！”</p>
程南抿唇。</p>
其实程南想说，这是傅五公子的功劳，将少夫人养得这般水嫩鲜活，而小王爷您的靳统领，是那个被您折磨得从未展过笑颜的可怜人。</p>
所有的灰头土脸，都是拼了命的想要挺起腰，想要站在您面前啊！</p>
可惜啊......</p>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p>
“小王爷，现在王爷不在府中，您可以全权做主，彻查当年的事情。”程南有些犹豫，心里更有些紧张，“您知道的，当年发生在靳大人身上的，不只是这么一件事情，还......”</p>
宋宴的眼神横过来时，程南讪讪的闭了嘴，“卑职多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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