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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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天的时间就那样子过去了，在景庆二十六年的最后一天，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红灯笼，红隆隆一遍在纷飞的白雪中格外好看，一种喜庆的热烈气氛扑面而来，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带着一股喜悦，可见今年是一个丰收年，皇上可以向天下臣民交一份满意答卷，政权更加稳固了；大臣们向皇上交了一份满意的政绩，来年或者可以加官进爵；民众可以吃饱饭穿暖衣，对大瑞朝更加拥戴；边关的将士更是对此感到自豪，这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当然大瑞朝的这个画面使边关的游牧民族羡慕妒忌，更是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的。这些暂时都与我们的顾明馨无关，她正在与病痛努力斗争中。

    成国公府里也挂起了红灯笼，大家都穿上了喜庆的新衣裳，只是脸上的喜意并没有很明显地表露出来，谁都知道，世子夫人的百日刚过没有多久，而且往日世子夫人掌家时对他们也不薄，所以为了表示尊敬，大家在这个时候都不会大声喧哗笑闹。

    一大早的，府里就忙了起来，二夫人先过问老夫人院子的事情后，第一时间就是问东院里的一切物什是否备妥了，再三确认没有出错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招来奶娘问自己儿子的情况，待一切没有问题后，和外院对接好后就向北院走去，今晚她们几个有诰命的都是要入宫赴宴的，一点也马虎不得。

    到了正院，先向老夫人问好，妯娌间再互相问候，就向老夫人汇报管家的情况，很明显三夫人已经把她的汇报完了，她们两个协助管家，三夫人管的是针线房和采买的一块，采买在年前已备妥当了，大家过年要发放的衣服也已经发放下去了，所以三夫人相对二夫人管的厨房和礼房要轻松得多，待老夫人指出二夫人几处礼房的小问题后，一起吃过午饭，叫她们下去小憩，又叮嘱了待会要入宫的注意事项，就叫她们下去了，到时到正院一起入宫。

    顾明馨包着火红的狐皮，看起来十分暖和，可她却不怎么觉得，她不怎么感到暖，还感觉有点冷，而又不能给她包太多的被子，怕压着她，烧太多的碳，空气不流畅，对呼吸不好，所以奶娘抱着她，由两个年轻火气旺的丫鬟给她搓手脚，她才堪堪感到暖和了，在寒冷的冬天她们只穿两层衣服都还出了一身的汗。

    身子还是很虚弱，望着窗外，虽然只有一条缝的什么没有看到，她的视力也没有正常婴孩那样四个多月可以看到很远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远望，没有谁能够理解她对外面天空的渴望，她想肆意地大笑，想随意的看雪，可是她不能任性，所以她只能想像外面的美景来排遣痛苦寂寥，有时候望的累了，她就背

    药经，背完药经就背药典，有时候觉得做一个婴儿真是不容易，特别是做一个有思想没有好身体的婴儿更不容易。

    傍晚，睡了一觉喝了一顿的顾明馨，惬意地躺在奶娘的怀里听着厢房里的丫鬟闲聊，按说在过年的这种气氛下可以聊得很开心，但大家都是尽量压抑着用平和的语气轻声地聊着八卦，畅望着未来，祝愿亲人，都是那么的美好。

    哥哥和二叔三叔的孩子都已经去正院了，等到宫宴结束大人们回来就一起守岁，陈嬷嬷先去服侍哥哥用完晚饭再回来陪她，二叔的儿子才三岁，三叔的儿子一岁还不到，四叔还没有成亲，不过听说已经定了亲，今年三月成婚，听说女方是沐恩伯府的嫡女，是个美女子，更重要的是，女方母亲是个能生的，生了六个，而且四个是男孩子，所以祖母才在京城那么多美女中选了她，可见母亲生育也是将来给自己婚姻加码的重要一环。

    三个小孩子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照看下过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五岁的顾明宇已经跟着祖父启蒙了，只见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吃饭，都不用丫鬟伺候的，只是三岁的顾明盛就不行了，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而且能够管他的人又不在，所以他更是肆无忌惮的，一下子就下了椅，跑到顾明宇的身边去抓他的筷子，抢他的饭，顾明宇很淡定地把筷子饭都给他，让丫鬟再上过一碗饭，又慢慢地吃起来了，顾明盛又要来抢，顾明宇就端起碗，喂起他来，只是五岁的孩子又怎么给一个三岁还是一个调皮的三岁的孩子喂饭呢？弄得奶娘丫鬟一阵忙乱，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丫鬟们都松了一口气。而快一岁的顾明锋，正在奶娘的怀抱里舒服地睡觉，嘴角挂起一抹笑容，显然正在发着好梦，和顾明馨的悲催相比，真是天和地的差别。

    宫里的宴会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各家按照门第坐席，皇上皇后例行的一番致辞后，音乐舞蹈齐起，大家齐欣赏，不时交谈几句，一派和谐，坐上的老大们也很满意，戌时未宴席散了后大家开始有序地出宫，彼此交谈着，成国公府家眷前也围着好多带着适婚的闺女，其意不言而喻，弄得威远侯府的人郁闷不已，虽然大家已经商定了，但是毕竟还没有公布出来，只是私下议定而已，万一出现什么变故呢，以现在威远侯府的微妙景况，真的很难说，不过也是经历过百年的大家族，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对于带着闺女和成国公府攀附的人都是面带微笑地大家友好告别，心里如何想不重要，面上至少要做到位。

    一大群人回到府上，各自回院里洗漱后都到正院来，当然顾明馨是缺席的，此时已经差不多已是子时了，一番问礼后，下人端上饺子，吃完后一起守岁，女眷带上孩子先回院子，国公爷带着男人们一起到祖祠上完香就各自歇息了。

    今年成国公府的年夜过得很简单，顾明馨在半夜里醒来两次，喝完奶，已经快天亮了，下人已经起来忙碌了，屋里一片暖和明亮，外面寒风呼啸，大家带着希望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问好后互道着祝福，带着美好迈向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