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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瀚渊回到卧室，站在窗边看着外头依旧璀璨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脑门一阵钻心的疼。
万家灯火，他的家却哪里像个家的样子！
拿出手机拨通了半夏的电话，第一次没打通，电话第二遍响起的时候，半夏才听到。
彼时她刚刚从书房里出来，拿了一本国外名著在手里，心情还算不错。
听到手机铃声，半夏以为是凌念打来的，带着笑意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却看到屏幕上闪动的“父亲”两个字，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她足足愣了三秒，才垂着眸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两边竟是不约而同的沉默。
半夏弯了弯唇，“爸，有什么事吗？”
她坐在床头捧着刚才带回来的那本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在书页上摩挲着，说完这句话，便静静地等着电话那端回答。
叶瀚渊原是想直接问她寒烟手术费的事，可顿了顿，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改口：“明天晚上有空吗？回来吃个饭吧。”
半夏指尖微顿了一下，很快又不动声色地继续刚才的动作，温静的脸蛋上淌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容却显得过于凉薄，隐隐夹杂了几丝嘲弄的气息。
“爸，我最近要忙工作，没什么空。”
一下子就连同“最近”这段时间全都拒绝了，让叶瀚渊剩下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
半夏听到那端的呼吸骤沉，语气不善地反问：“工作就那么忙，吃个饭的工夫都没有？”
“刚开始工作，肯定要忙一些的。爸，我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
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怒意，她依旧嗓音平稳地与之交谈。
叶瀚渊压低嗓音，尽量平缓地道：“不管怎么样，这星期你给我空一天出来回家吃饭！”
回家。
半夏无声地笑了笑，曾经她一度觉得有爷爷和寒烟的地方就是家，如今他们都不在的地方，还处处充斥着方淑媛母女的气息，她甚至没有住在那儿，对她来说怎么能称之为家？
还是说父亲忘了，那里有他不能舍弃的一对母女，而她和寒烟只是两个可以随便被舍弃的女儿……
短暂的静默过后，她轻声道：“我尽量吧。”
半夏揉了揉眉心，嗓音带着淡淡的疲惫，“爸，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叶瀚渊剩下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下一秒，他怒气冲冲地把电话掐断了。
……
莫辰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蜷腿坐在床上，目光专注地盯着膝盖上的书。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打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晕染了层层抹不开的柔和，较之平时却添了几分怅然的气息。
他在门口站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女人仍是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书，没有察觉到他回来。
莫辰衍确定了，她只是盯着书而已，并不是在看书。
迈开修长的腿朝里走进去，他敛了敛眸，淡漠开腔，“莫太太，你的书拿反了。”
半夏一愣，视线依旧落在书页上像是没动过，只是眼神微凝了一下，突然有了聚焦。
两秒后，她抬头嗔怪地瞪着他：“莫辰衍，你这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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