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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宴时也不顾其他人惨白的面色,慢悠悠道:“何公子既是奉旨暗中调查,为何要强行掳走南泞镇无辜百姓?”
顾倾禾和小乞丐等人也跟着投去视线,谢拂衣手下的剑更是蠢蠢欲动。
何宜白垂下的眼动了动,再次抬头时面色痛苦,满眼悲戚道:“淮南王的命令。”
顿时酒楼里的一众人神色各异。
官兵们一脸果然如此。
谢拂衣目光如炬看向卫宴时,景瑟握拳愤懑不已,两个小乞丐面如死灰瘫在地上,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小姑娘垂头神色不明。
只有一众墨衣卫看傻子似的看何宜白。
卫宴时心知小姑娘对他恨意满满,可在见她垂眼那一刻,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沉,过往她对留白的耐心,方才对景瑟的信任顷刻闪过眼前,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他的胸口。
他再也没有了发号施令时的游刃有余,漠然道:“污蔑当朝王爷,何公子可知你有几条命能偿还?”
何宜白也就是在这一刻确定了眼前人就是他要找的淮南王,只是不知为何他要假借永安郡王的身份,他不想将人得罪死,轻轻道:“王爷,在下有话想和您聊,事关圣上。”
卫宴时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一直沉默不语地小姑娘道:“倾禾,你先去茶肆找个地方休息。午时末,我定将人带回给你。”
顾倾禾看他,从他那熟悉的狗狗眼中看到一丝阴霾转瞬即逝,接着是赤诚的保证之色,她有些疑惑地点点头,带着小七和草儿两个伤者离开了这。
她信任他。
换句话说,她信任满心眼唤她三声卿卿的留白。
谢拂衣到底还是不信任朝堂之上的任何一个人,在其他人都出去之时,他留了下来。
卫宴时没让人赶他,他就像那食不饱饥最后活生生饿死的傲骨文人,想要维护那本就没什么好听之色的声名。
何宜白撑着最后一口气,瞪了眼谢拂衣这个不识趣的江湖人士,然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他身后的小厮见自家主子晕了,面上丝毫没有惊慌,反倒替主代事起来,对着卫宴时拱手一拜道:“圣上龙体有疾,还望王爷早日回都。”
卫宴时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道:“被你们掳走的人呢。”
小厮垂下的眼闪过一丝晦色,怒其不争道:“王爷,都城需要您,您不该在南地逗留如此之久!”
“哦?”卫宴时挑眉看他:“本王怎么从未听皇兄说过他患疾之事,还是说你和这尚书之子联合来欺骗我,陈少傅。”
被拆穿身份,陈如献抬头认真道:“下官不敢,只是都城当真需要王爷。”
卫宴时眼神冷了下来:“那你们掳我南地的子民做甚?想用来威胁我?”
陈如献没想到眼前的人失踪四年对那群贱民依旧重视不已,回想方才他对那女子的保证之言,他顿时拱手道:“只要王爷启程回都,我保证那些人都会无事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