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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已经累得快瘫软在地上了, 听到败絮这个名字也差点笑出声来。但是等他看清破墙而出这人的脸时, 不但笑不出来, 还险些被震惊得灵魂出窍。
“祖……祖师爷?”贾赦曾在师父房里看过历代祖师的画像,除了第七代祖师空缺之外, 眼前这人正是应天门的第八代祖师。
破墙而出的人十分年轻, 一身白衣也破成了布缕,但是他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狼狈, 仿佛他高华的气度是刻在骨子里的, 丝毫不受衣裳形容的影响。那人手上提着却邪剑,对贾赦笑得一脸温和:“柏煦,我是玉筠师兄”说完,又顿了一下道:“以后的事,都交给你了。”
贾赦看到那人身上有一层功德光, 却也有一层死气, 显然已经累得油尽灯枯,或者是用尽所有寿元,从另一个方向协助贾赦破阵。刚说完,那人就一头栽倒了, 贾赦也累得站不起来, 还是双足一蹬,向前一蹿,替这个自称玉筠的人挡了一下,玉筠歪在贾赦身上向地上滑去。
贾赦被这个长得和自己第八代祖师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震惊得七荤八素的,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 却一句都没问出,那人就昏死在自己面前了。
贾赦费力的将玉筠平放着躺在地上,自己也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才扶起玉筠,二话不说的掏出最后一粒月华丹,塞入他口中,又拿出水壶喂他喝水。大半的水都沿着玉筠的嘴角流了下去,好在玉筠似乎还有最后一缕意识,轻微的吞了一口水,好歹将月华丹吃了下去。
眼见这个跟自己祖师爷长得一样的人吃了月华丹,贾赦一口气松懈下来,再也支撑不住,将扶着玉筠的手一松,玉筠砰地一声摔在地上,贾赦自己也双手捧着剑鞘,勉力支撑着身子喘粗气:“对不住啊,不是故意摔你的。”
歇息了一会儿,贾赦才从新捡起却邪剑,走出幻来庄,见院坝中躺着一只白色狐狸,右爪流着鲜血,将白色的皮毛都染出星星点点的红点,显得既鲜艳又刺眼。“白灵!”
贾赦踉踉跄跄的走到白灵身前,用水壶中剩下的水洗掉白灵右爪上站满的朱砂,再倒上金疮药。同时,将一枚联络护龙卫的袖箭放上天空。
“谢谢你们!”贾赦刚为白灵上完药,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道谢,这人生得国字脸,相貌威严,周身闪着功德光,但是身体曾半透明状,似乎很虚弱。
“您是……太湖龙王?”贾赦试探着问。
那男子头只点了半个头,就听外面喊:“贾侯爷,贾侯爷!”是看到袖箭信号的护龙卫到了。
那男子脸色顿时一变,手一挥,一股灵力撒向白灵,白灵瞬间变回人身,而那男子嗖的一声钻入湖中。
前来的护龙卫副首领奔到幻来庄前,只见贾赦坐在地上,半扶着白灵,白灵受伤昏迷,右手掌血迹半干。见贾赦没事,那男子显然松了一口气,又脸色恍惚的道:“贾侯爷,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龙!”
贾赦没有说自己看没看见,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看见了,就是你的缘分,去湖边磕个头,心中要真诚,莫要冲撞了,龙王会保佑你的。”
前来的护龙卫好些都看见天空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尾巴,顷刻扎入太湖之中不见了,但水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水花,有些觉得自己是真的看见龙了,有的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见贾赦如此说,不管觉得真看见的还是眼花的,大都不由分说就到湖边跪下道:“龙王爷保佑!”
太湖龙王这些年极少收到人间香火供奉,已经非常虚弱了,刚才帮那只小狐妖疗伤用了部分灵力,更加灵力涣散,太湖龙王觉得自己马上要死去了。也不知道他死之后,谁来庇佑这一方水土,这一方不再信奉他的百姓。
正在此时,太湖龙王感受到了一股虔诚的祈愿力,那股祈愿力由弱变强,将他开始涣散的灵力拉了回来。同一时刻的太湖岸边,二百护龙卫和随后赶来的陈修、林如海等地方官正排在太湖边跪拜。
等众人跪拜完毕,陈修带着大夫将贾赦、白灵和之前墙内走出来的玉筠抬回巡抚衙门,安置在衙门内,又请来名医为三人治伤。
贾赦和白灵都是累得脱了力,贾赦没受什么外伤,只需要慢慢调理就能康复。白灵除了右手受伤外,还累得险些元神涣散,虽然右手已经清理包扎,仍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中,不过偶尔醒来一两个时辰。
玉筠原本已经元气耗尽,因为贾赦及时给他服用了月华丹,现在保住一条命,陷入了沉睡。踏雪对他似乎十分亲昵,没事就守在他旁边。
养了三日之后,贾赦略恢复了一些元气,就去幻来庄做了一场法事,做完法事之后,幻来庄原址被夷为平地,定了以后会在那里建一座龙王庙。
因为有了一地巡抚陈修和苏杭分守道林如海带头祭拜龙王,又因为公开审理了蟠香寺的教众,让百姓们知道了圣天道的教众都是些什么货色,百姓们又开始祭拜他们曾经不再信奉的龙王。
太湖龙王收到的香火渐渐多了起来,这些香火有助于他恢复元气。苏州百姓祭拜龙王的事很快传到周边州县,其他州县也开始祭拜龙王。
到了第第五天,玉筠就醒了,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坐起来,看向一个方向。
正在打坐的贾赦突然身上一冷,睁开眼睛向危险源看去,恰巧玉筠目光相接。
“你醒啦?”
“原来是我认错人了。”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贾赦知道服用月华丹四十九个时辰之后会醒转,倒毫不意外;破墙而出那人脸上却写满了失望。他在幻来庄破阵,结果却被吸入阵中,自以为难逃一死,外面阵法的力量却突然一缓,不久之后又飞来一柄宝剑。自己在阵内与外面的人内外夹击,破了连环夺运阵,又用飞进来的宝剑斩断龙王身上的镣铐,再破墙而出,恍然间看到外面帮自己的正是柏煦,后来自己就昏倒了,人事不知。
玉筠自嘲的笑了一下:柏煦都死了好多年了,也许尸身都化僵了,怎么可能来救自己?也许当时自己只是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太想念柏煦,才将外面的人错认成柏煦。
贾赦见玉筠满脸失望,以为他是关心龙王的安危,劝道:“你放心,太湖龙王没事了,已经回到湖底,又有周围百姓香火祭拜,应该很快就能复原的。”
玉筠见贾赦长得和柏煦全然不同,失望的笑笑,拱手道:“应天门弟子玉筠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贾赦听到应天门三个字,跟椅子上有钉子似的跳开,不敢受这一拜,眼前这人竟然是真祖师爷?贾赦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如果我没猜错,打破连环夺运阵,是玉先生出力更多。”虽然已经可以确认眼前之人是本门前辈了,但是这人怎么看都比自己年轻,贾赦也没好意思叫祖师爷,因此以玉先生相称。
玉筠笑了一下说:“虽然我在阵中也略尽绵力,但没有恩公,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破阵而出的,说到底,还是恩公救了我。”
贾赦被本门祖师爷这左一声恩公,右一声恩公的叫得眉心直跳,连称不敢当,让玉筠称自己贾先生就是。
玉筠醒了之后,白灵也差不多恢复了,几人坐到一起,说起破阵之事,既是庆幸,又是后怕,都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当日玉筠比贾赦先一步到幻来庄,见到连环夺运阵,玉筠明知凶多吉少,还是奋不顾身的上前破阵,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吸入镇中。
玉筠自以为必死无疑,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阵法对他的消耗突然一滞,玉筠也强打精神从阵内向外攻击。
当时,白灵在阵外以手作笔画符,减缓连环夺运阵吸收周围气运的速度;贾赦在阵前画符掩盖那些大大小小的暗黄方框;玉筠又在内画符,破坏连环夺运阵的内部结构。三股力量合在一处,对连环夺运阵内外夹击,这霸道无比的阵法终于瓦解冰消。
那时,太湖龙王已经无比虚弱,原本等不到贾赦从外破锁龙阵了。还好贾赦将却邪剑投入了阵内,玉筠见却邪剑不是凡品,又尝试用却邪剑斩断龙王身上的镣铐,却邪剑能斩阴阳,果然救了龙王。所以,玉筠破墙而出的时候,贾赦又听到一声龙吟。
经此一战,受益最大的便是白灵。白灵原本在画符一道上一直没什么进展,这次之后,却仿若醍醐灌顶一般开窍了,显现连好些中上难度的符篆都画得有模有样,灵力充沛。
今年太湖一带无比干旱,已经数月没有下雨。百姓们在太湖边连拜七日,依旧滴雨未下,有些心急又对神灵缺乏敬畏之人难免满腹牢骚。
其中怨气最大的便是那个三角眼。三角眼仿佛已经忘记七日前自己在被吓得屁股尿流的样子,抓起一个贡品白米饭团道:“什么湖底龙王,如果真有龙王,怎么咱们诚心诚意跪拜七日,还是滴雨未下?可见这湖里不是根本没有龙王就是这龙王根本不管事,咱们还祭拜个什么?
眼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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