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久别重逢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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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夏宇龙不会这么轻易将两个妹子从雪堆里救出。
悬崖顶上又传来了“隆隆”的巨响声,脚下震颤不止,雪崩再次来袭。
夏宇龙他们慌不择路,相互搀扶着向前方狂奔而去,伴随而来的是整座山轰然倒塌。
此地山名叫“鞠躬山”,在远处看来,整座大山向前倾倒,就像人卑躬行礼一样。
悬崖承受了整座山的重心,崖壁上的坚冰已被蓝芯的冥火烤化,土石已出现松动,加之几次雪崩的重压让崖壁不堪重负,前倾的山体失去支撑点,垮塌也在情理之中了。
滚落的巨石在身后疯狂地追撵着夏宇龙他们,弥漫的烟尘把已把山下的一切给吞噬殆尽。
突然,三人脚下踩空,相互拉拽着一起往右边的山下滚了去,大天二跃身而起,跳入了夏宇龙怀中。
不知夏宇龙他们在雪地中滚了多远的距离,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三人相互牵扯着掉进了一个茅草屋中。
还未等他们爬起身来,一砂锅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在了蓝芯的身旁,紧接着碎石如雨点般自屋顶倾泻而下。
杂乱之声越来越响,夏宇龙来不及过多犹豫,拉拽着蓝芯和张仙向屋外冲去,喊道:“快走,别在屋里呆着了……”
大天二也从破墙中窜出,他们刚奔至门外,脚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一块巨石在茅草屋从中间炸开了花,赫然矗立他们跟前,到处都弥漫着呛人的烟尘。
黑幕沉沉地压了下来,山上的隆隆响声和天上的飞雪也在顷刻间消停了。
夏宇龙一脸无奈地看着被巨石砸得四分五裂的茅草屋,心里却也感到些许的庆幸,要是再迟一步,他们非得被这巨石砸成肉饼不可。
三人拾起散落一地的椽木,将东北角修葺了一番,虽说不如大房子这般宽大舒适,却也能遮风避雪,折腾了半宿,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蓝芯收集好剩余的木渣子生起一堆旺火,寒冷的屋内瞬间暖和了许多,她坐在火堆旁,不声不响地往里边添加柴火。
张仙则怀抱长剑,懒洋洋地坐在一块木板上,后背倚靠着那块巨石,一副略显疲惫的样子……
蓝芯面部被篝火映照得通红,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不禁让人想多看几眼。
张仙凝视她片刻,突然精神陡增,呵呵笑道:“芯儿妹子,哦不……是芯儿嫂子真是个大美人,怪不得哥哥这么倾心于你!”
蓝芯眨着长长地睫毛,说道:“仙姐要比芯儿美上千万倍呢,我发现在仙姐身上有古典美人的气质。”
张仙坐直了身子,笑着问道:“这倒是新鲜词语,说说看,怎么个古典法?”
蓝芯上下打量张仙一番,不露齿笑道:“姐姐的发丝乌黑柔软,长发齐腰,脸蛋精美秀气,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嫩,鼻梁俊挺,恰到好处,不过分也无缺憾,两唇红润,犹如出水芙蓉,胜似涂妆抹粉,身材丰腴完美,一身白衣飘飘如天宫仙女,手握长剑为女中豪杰,手持油伞却又是小家碧玉。”
听了蓝芯这一番精美的描述,张仙更是乐开了花,自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赞她的容颜,似乎描述得过分了些,但听起来心里却是十分的舒畅……
她哈哈笑道:“芯儿咋就说得我晕乎乎的,真是在说我吗?”她在心里叹道:“芯儿这般能说会道,而且温柔善解人意,一点公主脾气也没有,难怪哥哥这么钟情于她,自己这大大咧咧的脾气何时才能甩得掉啊?”
蓝芯点着头笑道:“那是自然,这里除了姐姐还有谁?”
张仙双颊微微泛红,突然显得有些拘禁了,她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个儿的不自在,说道:“芯儿,你笑不露齿的样子真美,脸上的两个小酒窝看得很是醉人,连姐姐都好生羡慕。”
蓝芯又抿嘴一笑,说道:“姐姐害羞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可谓是闭月羞花现真容,沉鱼落雁绝色空,姐姐的容貌在西丹古国可算得上是国色天香了。”
张仙乐得连连摆手,红着脸又说道:“哎呀,芯儿,你看你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有些过分了,国色天香用在你身上最恰当不过了,姐姐的容貌哪能与妹妹相提并论。”
破门“吱”的一声开了……
夏宇龙和大天二走了进来,他右手提着几个地薯,左手拍了拍肩上的积雪,笑道:“芯儿,你可把你仙姐捧上天了,什么国色天香都被你们搬出来了,呵呵,我在屋外可听得一清二楚。”
张仙惊叫一声,捂着脸躲着脚,羞答答地道:“怎么会这样,你咋能偷听我们女孩子之间的说话,这是我们的隐私,哥哥,你可坏死了!”
夏宇龙在蓝芯身旁坐了下来,说道:“我就在屋外挖地薯,你们说什么,我能听不听见么?”
蓝芯接过地薯放于火上烤了起来,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姐姐确实是个大美人嘛,听了又何妨?仙姐的美那是有目共睹的!”她看着夏宇龙,脸上又露出了俏皮的笑。
夏宇龙“呦呦”两声,笑道:“想不到我这大大咧咧的仙妹子也有害羞的时候,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张仙向夏宇龙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拿起火上的地薯啃了起来。
夏宇龙阻止道:“可别……还没烤熟呢,吃生的会拉肚子哦,半生不熟会放臭屁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仙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手中的地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却成了鸡肋,她犹豫片刻,“哼”了一声,气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反正我是饿了,我要吃东西了,就是放臭屁也要熏死你。”
夏宇龙笑而不语,随她去了,在他看来,仙儿是他永远长不大的妹子,他已习惯了她的执拗和不可一世的小脾气。
女人的直觉却告诉蓝芯,张仙对夏宇龙的喜爱似乎已超出了兄妹之间的感情,她心中不免暗暗升腾起丝丝的醋意来,但想到她与张仙情同姐妹,彼此欣赏、相互谦让,醋意随之烟消云散。
已至深夜,夏宇龙他们三人相互依偎在篝火边,背靠着巨石睡着了……
大天二则趴在门口,双眼虚睁,半睡半醒的样子,只要有风吹草动,它便会双耳直立,变得异加警觉,可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整个黑夜死一般的沉静,别说是活物了,就怕连各路鬼神都躲进背窝里去了。
沉睡之中,张仙突然感觉到小腹胀痛难忍,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心里哀叹道:“唉,糟了,正如哥哥说的,怕是吃坏了肚子吧,真应该听听他的话,可痛死我了,唉,屋外一片漆黑,再等会儿天可能就亮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想迫使内力将肚子里的污邪之气给憋回去,哪知适得其反,肚脐眼周围又一阵胀痛袭来。
“哎呦!”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生怕吵醒夏宇龙和蓝芯,她紧绷着脸,表情异常难堪,怕是快要撑不下去了,在这节骨眼上,只能硬着头皮出门解决了……
她为自己鼓劲儿打气起来,心道:“哼,那豹头铺都闯过来了,这有什么好怕的,若真是遇到了恶鬼,大不了与他们拼了,这不,还有哥哥他们呢。”
“哎呦,这回把我受得,今后可别再赌气了!”
她捂着肚子,缓缓站起身来,轻脚轻手地去开破门,风雪迎面袭来,她寒战不止,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向黑夜中走去。
大天二护主心切,不声不响地跟在了身后……
张仙急得直跺脚,低声嚷道:“我去方便,又走不远,你跟来干什么,我会不习惯的……”
她“嘘”了一声,将大天二按在了地上,带上了门。
夏宇龙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着张仙把门带上,心道:“这小淘气鬼,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非得与我赌气,这回好受了吧,我看你今后还这么犟……”
他合上双眼看似睡去,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连呼吸都变得微细起来,他在乎仙儿的安危,正专心致志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张仙抱着双肩在门前犹豫了半会儿,嘟囔道:“哎呦,冷死我了!”她哆嗦着身子,轻脚轻手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颗大树下,本想就在此解手,但又担心动静弄得太大,吵醒了夏宇龙,引来他的闲话。
她再向前走了十余步,来到地势低洼处,身后的茅草屋已经看不见了,她解开裤头,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
虽说在平时张仙还是挺大胆的,但她孤身一人出来到这荒郊野外,背心却也是阵阵凉意,加之这冰寒地冻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静谧得超乎寻常,她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地乱跳了起来。
张仙快速解完了手,正要往回走时,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嗯嗯”的呻吟声,在这可怕的夜里,犹如孤魂野鬼般哀嚎,悠长而凄凉。
她心中一紧,头皮一阵窜麻,不自觉地转身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黑暗中的呻吟似乎能觉察到张仙那双略带恐惧的眼神,突然然停了下来。
张仙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听错了不成,又或者是幻觉所致,可是自己身上的恶鬼寒毒已被冰蚕仙子给治好了,这几日身体并没出现任何不适和异常啊……
思索间,黑暗中那呻吟声又再次响起,悠悠哀哀地又传了过来……
张仙提着胆子,喊道:“你是人是鬼,若是人,何必要在这冰天雪地中装神弄鬼吓唬人,若是鬼神,还烦请你绕到走,我们各不相干,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我爷爷可是捉鬼大师,你若加害于我,爷爷定不会放过你……”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空空如也的双拳,心里暗暗叫苦:“唉,若是长剑在手中还畏惧那东西不成,定要给他吃上几剑。”
呻吟声不仅没停下来,倒反是越哼越大声了,似乎能感知到她的心声。
隐隐约约之中,张仙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前方的丛林里缓缓蠕动,不知是人是兽……
她又惊又怕,更多的却是兴奋和好奇,她冷哼一声,心道:“你这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等我回去取了紫光宝剑回来与你理论,看你大半夜的还出来吓人。”她急忙转身向茅草屋奔去。
呼呼的寒风从耳边刮过,张仙慌不择路,踩着脚下的乱石向前奔跑,她只想尽快取回长剑,论不论理稍后再说。
“扑通”一声,张仙撞在了夏宇龙的怀中,黑暗之中,她却不知道是谁,被吓得连声惊叫,差点哭出声来。
由于奔跑的速度过快,张仙整个身体从夏宇龙怀中弹了出去……
夏宇龙一把将她楼于怀中,笑道:“是我,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瞎跑什么呢?”
闻着夏宇龙身上熟悉的汗臭味、听到他熟悉又略带训斥的声音,张仙那颗悬着的、担惊受怕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挣脱了夏宇龙的手,冷冷地道:“哼,这是我自个儿的事,谁要你管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夏宇龙笑了,说道:“不听我话,总算是吃坏肚子了吧,不听老人……哦不,不听哥哥言,吃亏在眼前。”
张仙“啊”了一声,心道:“我还以为哥哥是听到那呻吟声才出来的呢,却是……唉,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反正从小也没少在他面前丢脸,也不差这回了……”
想到这里,张仙又冷哼一声,气道:“怎样,我乐意,我爱咋地就咋地,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得着吗?还是去把我的芯儿嫂子管好吧!”
此时,蓝芯也从屋内奔了出来,还未开口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大天二“呜呜”的叫声……
夏宇龙急道:“走,老二已经发现他了,我们上去看看,这大半夜的是谁出来吓唬人?”说着便拉着两个妹子向前跑去。
来到丛林中,只见大天二正专心致志地舔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夏宇龙又惊又疑,他俯下身去,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翻转了过来,蓝芯使出冥阳纯火悬于头顶,眼前的景象看得他们三人毛发直立。
原来雪地中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男子,他满脸是血,双目紧闭,嘴唇惨白,口中不时地蹦出几声来,他的左右手各提着一颗人头,那人头上双眼怒瞪着前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蓝芯颤声道:“哎呀,太残忍了,这人头……这人头……他咋会提着两颗人头?”她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不相信眼前所见。
张仙“呸”了一声,怒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原来是这鬼东西在这里要死不活的,看他的样子就是一大恶人,咱们别理他了。”
夏宇龙迟疑起来,为何大天二会对他这么亲热,莫非老二认识他?他又仔细地打量着那人的面部,脱口叫道:“我认出他来了,他是胡大哥,他是胡大哥。”
“啊,是那满口胡话的官爷!”
“是该死的胖子?”
蓝芯和张仙面面相觑,二人均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夏宇龙的话,但从大天二此番举动来看,她俩又觉得哥哥的话不会有假。
夏宇龙叫大天二舔干净那人脸上的血迹……
大胡子圆乎乎的脸庞显露了出来,只是上下嘴唇的胡子已被剪了去,留下了细细的胡渣子,整张脸看起来也白净了许多。
“啊,果真是他!”
蓝芯与张仙两眼对望,均不知是喜是忧,但二人均想知道在大胡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宇龙将大胡子扶起,喊道:“胡大哥,胡大哥,您醒醒,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会在这里?”
大胡子嘴唇微微动了动,弱声道:“好兄弟,救我,救我,你们不能扔下我……”话音未落,又沉沉地睡了去。
夏宇龙摸了摸大胡子的手臂,只感觉冰凉透骨,若再不施救,怕是性命不保,他急忙叫蓝芯和张仙搭把手,背起大胡子朝茅草屋奔去。
来到屋内,那堆篝火依旧明晃晃地燃烧着,夏宇龙叫两个妹子在篝火边铺好两块木板,让大胡子平躺下来。
明火烤了半会儿,大胡子的身体逐渐回暖了……
夏宇龙查看了大胡子的伤势,发现他右胸口上有一条又长又深的刀口子,结冰的血液在伤口周围慢慢融化开来,整条伤口裂开了一指宽,伤口底部红彤彤的,不知是血还是肉。
蓝芯轻呼道:“唉,伤得不轻啊,再深些可能就中内脏了。”
夏宇龙看着张仙,正要开口说话……
张仙却是一脸茫然,漠不关心的样子,她把头扭了过去,说道:“哥哥,你就不要再看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其他人我定会施救,但是这死胖子还是免了吧。”
夏宇龙急了,绕过篝火,来到张仙跟前,说道:“胡大哥三番几次挽救我乾坤派于水火,如今他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张仙冷冷地道:“我就看不惯他那官痞子气,见到他我就恶心,就想一剑宰了他。”
夏宇龙又道:“这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胡大哥虽然也有不是的地方,但也罪不至死啊,他为中原百姓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仙红着脸,嘴唇微动着,她欲言又止,心里颇为纠结,毕竟大胡子是乾坤派的救命恩人,若是不救,岂不是忘恩负义了吗?
况且自己又是神医之徒,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乃医家品德,又岂能将他束之高阁,但是如果把他救活了,他那张臭嘴又会在耳边嗡嗡叫嚷了,还有他那张看着就让人觉得反胃的脸,叫人好不心烦,更可恨的是他还自作多情,总是神经兮兮的……
蓝芯对大胡子也颇有成见,她自然明白夏宇龙和张仙心中各自所想,在这节骨眼上,她也不知道劝谁好了,她一脸的忧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宇龙见张仙还在犹豫不决,长叹一声,说道:“我的仙儿妹子做事向来是干脆利落的,为何在这点小事情上却过不去这道坎了呢,若是爷爷在多好啊,他决不能见死不救的。”
张仙白了夏宇龙一眼,气道:“我最讨厌拿爷爷来压我了,我这不是在考虑该如何救他的嘛,他若是死了,你不愧疚吗?不得撞这块大石头死啊,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他死的,对,他的命可比什么都重要。”
夏宇龙挠着头憨憨傻笑,说道:“就知道我仙儿妹子不会这么无情绝义的,仙儿可是刀子嘴豆腐心啊。”说着,他看着两个妹子又是傻傻一笑。
蓝芯点着头,只顾抿嘴微笑……
张仙摇着头轻叹一声,起身来到大胡子身旁,她翻看了大胡子胸膛上的伤口,半晌,说道:“创口的四周已经被冻坏了,怕是很难愈合了,若是里边感染,伤及到肺脏,怕是很难活命了。”
夏宇龙眉头一皱,急着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张仙伸出手指按压了大胡子的伤口处,大胡子如死猪般沉睡,身体烫如火石……
她沉吟片刻,说道:“把坏死的肉割下来吧!”说着取来利剑,在烈火上炙烤半会儿,待利剑变暖,她扯出腰间丝巾,从剑柄顺着剑刃向剑尖缓缓滑动。
片刻,她看着夏宇龙和蓝芯说道:“哥哥、芯儿,帮我按住她的身体,别让他挣扎了。”
夏宇龙和蓝芯按住了大胡子左右膀,张仙紧握剑柄,快速顺着伤口四周割了下来,还未见血,手中的长剑在掌心飞速地旋转起来,冻坏的皮肉已全被挑干净,鲜红的血液蹭蹭地往外冒出。
大胡子身体紧绷,突然睁开双眼,怒瞪着前方喊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随后双眼紧闭,又沉沉地睡去,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
夏宇龙一把按住了大胡子的伤口,急着问道:“仙儿,这血如何是好,胡大哥已经很虚弱,可不能再流血了。”
张仙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哥哥,把手放开吧,让污血都流尽,伤口会好得更快些,愈合得更好些……”
说着,她从腰间解下土方袋子,默念几句咒语,自袋中漂出一张巴掌大的纸张来,她摊开右手,张纸落入她的掌心。
纸张黝黑黝黑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味,张仙把纸张放在明火上点燃了,随后向空中抛去……
待纸张燃尽,一团黑乎乎的炭火掉入了她的掌心,她将炭火揉碎,洒于大胡子的伤口上,看着夏宇龙和蓝芯说道:“他可能会疼,你们按紧咯,别让他动了……”
突然,大胡子双眼又猛地睁开了,呲牙咧嘴地“啊啊啊”叫出声来,肥大的身体在床板上挣扎,想奋力窜起……
夏宇龙和蓝芯紧紧地压住了大胡子的肩部和大腿,瞬间,豆大的汗液从大胡子全身渗出,他又臭又脏的官服被寖湿大片。
挣扎了片刻,大胡子又沉沉地睡去了,在明火边上,他睡得很安心。
夏宇龙问道:“仙儿,胡大哥的伤口不缝合吗?”
张仙用丝巾擦拭了剑刃上的血迹,举头示意,说道:“你自己看吧,我想不必多此一举了!”
只见伤口中那团黑乎乎的火炭渐渐地融进了大胡子的血液中,又宽又深的伤口里长出了新鲜的血肉,慢慢地愈合起来。
夏宇龙和蓝芯高兴得相视一笑,蓝芯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仙姐的医术真是了不起,芯儿算是大开眼界了。”
张仙拍了拍手,如释重负地笑道:“我可不算什么,是师父传授我的土方袋子厉害,还好死胖子也积了些阴德,这土方袋子才愿意帮他,否则他早就一命呼呼了,哼,真是便宜了他,想想我就来气儿……”
她看着夏宇龙又道:“如你所意了吧,他想死也死不了了,等明天醒来后就可活蹦乱跳了,他那污浊的话语又会在耳边响起,你们可有得话聊咯。”
第二日清晨,大雪还在不紧不慢地飘着,整个大地一片死寂,照这样子下去,看来中原边陲怕是要早早进入冬荒了。
夏宇龙他们三人靠在巨石上睡得正酣,大胡子咳了两声,喊道:“水、水,渴死我了,我要喝水……”
夏宇龙从梦中醒来,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喜道:“胡大哥,胡大哥说话了,胡大哥醒了……”
他扯下腰间的水袋子,起身来到大胡子身旁,将他扶起身来,给他喂了一口水。
半晌,大胡子缓缓睁开了双眼,转脸看着夏宇龙,有气无力地笑道:“我的好兄弟,总算是见到你们了,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这上天怎会这么眷顾我!”
说着,他向张仙和蓝芯看去,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微笑,“呵呵,咱们又见面了,我总算是福大命大,没有死!”
张仙一脸的冷色,不屑一顾地把脸扭到了一边,说道:“你当然不是在做梦了,别说见到我们,我可不想再见到你,若不是哥哥心善,我们才懒得理你!”
蓝芯向大胡子点了点头,投去了礼节性的微笑。
夏宇龙说道:“胡大哥可伤得不轻啊,多亏了仙儿的医术高明,你胸口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大胡子一脸的惊疑,颤抖着右手,一脸不可思议地向胸口摸去,只感觉胸膛上两个大胸肌健硕如初,哪里还有刀口子的痕迹,也没有出现任何疼痛……
他陶醉地揉捏片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果真没事了,果真没事了,多谢仙儿妹子救命之恩,多谢仙儿妹子救命之恩……”说着,便要起身行跪拜谢礼。
张仙“唉唉”几声,鄙夷道:“可别,姑奶奶我可承受不起,要谢也得谢我哥哥,若不是哥哥执意要救你,我可没这闲功夫搭理你,咱有话在先,从现在起,你爱去哪凉快去哪凉快,少在我们面前眉来眼去的,让人看着就恶心。”
“哦,这样啊!”
听了张仙的话,大胡子一脸尴尬之色,他深知自己是个败军之将,手里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用了,弄不好还会被官府当成逃兵来通缉,官家的那套威风凛凛与不可一世在他这里荡然无存了,唉,人在屋檐下,岂有不低头的道理?
只见他难堪地笑了笑,自嘲道:“我承认我是长得丑了一点,我本是一个江湖痞子,虽说是做了官,却还是甩不掉一身痞子气,这不我又做回老本行了嘛……”
他说起话来,眉头总是微微抖动,看着就觉得十分滑稽,他面色故作忧郁,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总算与心仪的仙妹子久别重逢了。
“嘿嘿!”在心里呐喊起来,“我总算能与小老仙在一起了,虽然你对我还有很深的成见,但我的真心一定会打动你,你是飞不出不我手掌心的,哦,买噶,我为什么会这么优秀?因为我来自遥远的香港,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破红尘任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