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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璀璨,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进卧房,烛火尚未熄灭,男子正坐在桌边等她,俊逸的面庞毫无表情,身形修长,白皙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
“还不睡?”闵冰取出一套崭新的被褥,径自在软榻上铺好。
岑君目光幽幽如月下深潭,紧紧锁着她,经过今日的治疗他已经恢复了些气血,此刻整个人的气息焕然一新,散发着丝丝霸气。
“这是你的地方,你睡床吧。”
闵冰走到他身边,又为他把了次脉,男子身上的药香证明已经涂抹过了药膏,“我说过自己有洁癖,何况你的伤需要平躺,稍有不慎就可能裂开,别白废了我的心血,要熄灯了,你抓紧上床睡吧。”
她吹灭蜡烛,和衣而卧,考虑要不要在二人中间的空地上加个屏风,穿着全部的衣物睡觉让她不舒服。
夜深人静,闵冰沉沉睡去,她又陷入噩梦的纠缠,那未曾谋面的父母倒在血泊中,看不清楚脸,只有鲜红的血液流淌,无数的死尸堆积,奄奄一息的女婴被包裹在襁褓中,发出微弱的哭声。
死亡弥漫,伴随着许多人狰狞的笑声,飘荡在夜空中的是恶魔的声音,明晃晃的刀就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眼看就要夺取女婴的生命,闵冰不由喊道:“不要,住手!住手!”
岑君刚刚睡熟,被小声的啜泣和痛苦的低喃吵醒,他不由皱眉,披上衣物来到女子身边,那张美丽的面庞此刻布满泪痕,没有冷硬外壳的保护,脆弱毫无预兆的表露在外,那一瞬间他内心的柔软被触动,情不自禁地替她拭去泪痕。
正打算叫醒她,手猛地被女子攥住,力道大得让他蹙眉,“你为什么会在这?”
女子的声音冷寒摄人,凤眸炸裂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岑君知道她尚未从梦魇中恢复,随即解释道:“我是你今日刚刚救回来的人,岑君。”
闻言,闵冰渐渐平稳下来,双手抱住脑袋,神情有些痛苦,低低道:“抱歉,打扰你睡觉了,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岑君知道她不信任自己,毕竟没有人会毫无缘由的相信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可他还是好奇,这么一个冰冷的女子,究竟梦到了什么才会如此伤心。
闵冰重新躺下,却是再无一丝睡意,噩梦缠绕她许多年,也许仇一天不报,她便一天得不到安生。
天光大亮,女子窈窕的身影在院内忙碌,岑君透过窗户注视着她,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而有些东西一旦萌芽就会蓬勃生长,有时候一见钟情未尝不会发生,他对这个女子有种熟悉感,仿佛前世便已相识,她有些牵动着他的心绪。
“喂,不要色眯眯的盯着我家徒儿。”老者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一惊,但魔宫宫主经历的风雨也不算少,他平静的转回视线,恭敬道:“前辈好,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我可没救你啊,是我徒儿救的你,小伙子,老头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劝你不要对我家徒儿图谋不轨,否则老头要你命哦。”老者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瞥一眼毫不知情的闵冰,继续道:“我家徒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过几日老头去给她物色个好夫君,早早嫁了,省得她收不住心。”
岑君温和一笑,低垂的眸子闪过晦暗不明的光泽,“前辈多虑了,晚辈对令徒只是欣赏而已,并无他意。”
老者眼含讥讽,活了那么大年纪,这点小心思还能逃过他的眼?只要这小子不做什么过火的举动,等他养好伤后就安全放他离开。
思及此,老者乐颠颠的走到闵冰身边,笑眯眯道:“冰丫头,老头我接到文渊主持的邀请,要去同他探讨佛经,估计会住上一月半月的,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想着报仇哦。”
闵冰调好药膏,语气鄙夷道:“你就是想蹭文渊主持的斋饭而已,赶紧走,免得整日要求我做这做那给你吃。”
“好伤心,你竟然如此嫌弃为师,虽然你嫌弃我,但为师依旧会给你带桂花糖回来吃的,我走了~”老者来去如风,转眼消失在院内。
“岑君,把衣服脱了等我。”闵冰抬眸,并不觉得此话有何不妥,病人的身体在她眼中和花草树木没有区别。
而岑君心思不纯,登时面颊发红,虽知道她的意思仅仅是单纯的让他脱衣而已,但总会让他浮想联翩,堂堂魔宫宫主变得不像自己,仿佛成了纯情青涩的小伙子。
他乖乖照做,盖着薄被躺在床上等她过去,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须臾,闵冰端着药膏进入房内,如昨日一般掀开被子,先替他施针,接着又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清浅的凉意让岑君心中怪异,她说过这药膏是加速伤口愈合的,而且不会让他的皮肤留下疤痕。
“闵冰,你平日也为别人治病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希望女子还见过其他男人的身体,算是一种尚未成型的占有欲。
“我轻易不下山,你应该算我救治的第一个病人。”闵冰手下动作不停,淡淡答道。
听到她的话,欢欣雀跃感瞬时萦绕全身,岑君闭上眼睛,十分享受女子指尖抚过身子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她周身的气息让他不愿离开。
“你的康复速度很快,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估计只需一月就可以痊愈,到时候给我留下个信物,等我有空时找你拿药材。”闵冰用帕子拭去手上残余的药膏,翩然起身。
而岑君微不可察的一僵,他迟早要走的,尽管现在对她有些朦朦胧胧的好感,可她对自己的态度始终如一,不冷不热如一潭死水,也许趁着还未深陷,他应该断了念想!
二人俱不再言语,满室静谧,闵冰从书架上取出几本医典抱在怀中,临走时似乎想起什么,忽然道:“在我发现你的地方有人留了封信,你看看吧。”
她将信递去,毫不犹豫的离开,留给对方足够私密的空间,没有人愿意*被窥探,她看光他纯属是为了治疗,而剩下的事就与她无关了。
一月的时间飞逝,岑君彻底痊愈,身体甚至比从前更加强健,而他的心也更被闵冰吸引,愈陷愈深,火热的视线焦灼在她身上,片刻都不愿离开。
“冰儿,我今日要离开了。”岑君眼神炙热的看着她,语气透着浓浓的不舍。
“嗯,慢走不送。”闵冰低头摆弄草药,慢条斯理道。
岑君脸色顿时阴沉,心中既委屈又不悦,伸手一把夺过草药,将她从地上拽起,紧紧抱在怀里,呼吸间全是她独特的香味,不由沉醉其中,这是他第一次抱她,感觉是如此的美好,有些飘飘然了。
闵冰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惊住,抬眸看着他,愤愤道:“你疯了?那可是我今天好不容易采到的草药!”
药痴是无法忍受自己的药材宝贝被作践的,她心疼不已。
对于她这般的表现可以说在意料中,岑君无奈道:“冰儿,我今日离开,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啊,当然有!”
“真的?”岑君心中激动,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二人贴的紧密。
“你先离我远点,那个碰到我了。”闵冰指指他的腹部,蹙眉道:“你别忘了给我留下信物,我还要去找你拿药材呢。”
嘎~
从天堂到地狱就在一瞬间,他都已经表现得这般明显了,这丫头还在逃避!不行,既然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这辈子就别想再离开他,必须让她明白自己的感情!
岑君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唇瓣随即覆上,尽情亲吻着她,辗转厮磨,纠缠不休,他要通过火热的吻传达给她自己内心的悸动。
呼吸不畅险些让闵冰昏厥,她缺氧的靠在男子胸前,两颊绯红,胃里直往上泛恶心,唇瓣被吻得红肿,散发盈盈水润光泽,她脑袋里空白一片,只有一句话:口水,她吃了他的口水!
呃~
她用力推开男子,趴在石凳旁呕吐不停,她的洁癖有些严重,恨不得将胃都吐出来。
“我有这么恶心吗?”岑君面色发黑,扳正她的身子,认真的说道:“冰儿,我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等我解决完事情就来向你求亲。”
闵冰瞪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在开玩笑吧,我们相识不过一月而已!而且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总觉得男人好恶心。”
“我不开玩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有种强烈渴望接近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减反增,总之我就是喜欢了!至于你的洁癖,我会让你慢慢习惯我的,多亲亲就好了。”他满眼笑意,牵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吧。”
“不讨厌就是喜欢了!”
真是神奇的逻辑!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闵冰只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直到岑君离开她才成功绕出来,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被人占了便宜!
对于被表白这件事,她并未记在心上,在岑君走后又过了几日师父才回来,并且十分愉悦的给她介绍了个男人,据说是某位隐世家族的公子,品貌皆是上乘,可是闵冰始终对他无感,每天和他说话不超过十句。
那位公子在药庐住了三个月,对闵冰十分满意,向她提了亲,师父很开心,但她却直截了当的拒绝,理由简单:太恶心!
“冰丫头,为师好不容易给你挑了个家世清白的公子,他对你也算不错了,为何不嫁?”老者气的须发倒竖,恼火道。
闵冰淡然地坐在桌边,端起茶水轻啜一口,淡淡道:“不想嫁,要嫁你嫁好了,徒儿觉得一个人逍遥自在,不想受束缚。”
老者狠狠给她一记暴栗,这丫头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嫁给那位公子可以让她有强劲的依靠,但这些东西他却不能告诉她,“你必须嫁,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算你半个父亲,我的话你一定要听!三日后成亲!”
“师父,你要逼我?”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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