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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只是那时,赵霜意还以为季雪竹会在季雪川成功勾搭到冀王之后才会被牺牲掉,而如今,季雪川还没来得及进冀王的眼,季雪竹便已然把王妃得罪齐活了。
仿佛比姐姐的预料还来得顺利。
赵之蓁同自己的丫鬟们回了屋子,终于脱下了之前裹着的衣裳,用洁净的手帕擦了擦身上捂出来的汗——并没有冷到非得披着这么厚的衣裳才能御寒的地步,然而若不如此,王妃看着她宁可被吹得发抖也要穿得轻薄吸引冀王眼神的行为,只怕就不会再把她当做失宠同盟的盟友了。
没有谁能对自己的未来有十成的把握,然而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便只能咬紧牙关一路走下去。
赵之蓁爬上了她宽大的床,盖着被子,合上了眼睛。她的手在被底摸索到一件物事,当指尖触及熟悉的绣纹时,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夜的情形,在几日之后便传回了赵家,同时传回去的,还另有些消息——譬如冀王这几日常常去王妃那里,对季雪竹那一头,却只是送了不少稀罕药材,自己只过去了一回。而便是那一回,他进去不到一盏茶时间也便出来了,之后便去了王妃房中,与卫氏赵氏两个说话去了。
而与此同时,季照辉却一直顺风顺水,冀王对这侧妃的弟弟仿佛格外高看些,哪怕他和镇远侯府的人来往过密,也多一句话都不说的。这态度已然极是明晰了。
他疏远季雪竹,是因为季雪竹给脸上头叫他的王妃难堪,那是应该的,谁都不能说他错。但他抬举季照辉,却是要表明他依然在意季家的势力。此消彼长,他并不曾得罪谁,也算是给自己府上立下了规矩。
赵霜意想想,也是能明白这些举动背后的意思的,不由对那个总是满脸温柔晴好的人格外高看了几分。这么一个人,大概是能勾动旁人的感情,而自己并不动感情的吧?这才该是皇室的血脉,这才是能在政治斗争之中活下去的人。
只是,冀王能将对一个女人的恩宠和对她家族的需求完全区分开,季雪竹却想不到这一点。她原本是仗着冀王疼爱才能在王府里头横行霸道的,可如今卫氏的病仿佛好了,拿捏起她来得心应手,冀王的心思仿佛也变了,再不会一心一意听着她的,连她哭诉卫氏与赵氏欺负她,冀王都选择逃避,这叫季雪竹如何受得了?
万幸还有个人能来冀王府——冀王的胞妹歧江公主。于是季雪竹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位旧日盟友身上,指望她能同哥哥说几句好话。而歧江公主平素虽然常到哥哥府上转悠,这一阵子却因了选驸马的事儿不怎么出门,好容易来一趟冀王府,季雪竹是打定了主意要哭诉那么一回的,一大早便遣了身边的侍女去当心着公主上门的时间。
可如今的冀王府,和当初她们三个进门时的王府,已然不大一样了。
歧江公主来王府串门儿的这一天,王妃卫氏与侧妃赵氏的母亲姐妹们都“恰巧”在王府里头做客,这陪着公主的好事儿,自然轮不到季雪竹。亦不知是谁的授意,从公主进门到回宫,季雪竹身边的丫鬟都被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压根儿没机会靠近在一群贵妇贵女包围之中的公主殿下。
季雪竹是着急的,可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倘若见公主一面就够了的话,她还能撕下脸皮来硬闯一回,可她是要说话的啊,让她当着王妃和赵之蓁的家人说自己被她们欺负了,这自己出丑给人家添笑话的事儿,她如何做得出?
倒是正在公主离开了而她几乎崩溃的时候,赵之蓁的姐姐赵霜意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带着一脸轻浅微笑,道:“季侧妃怕是很想见到公主殿下吧?”
赵霜意与赵之蓁虽非同母,到底是生小一起长大的同父姐妹,从容貌到说话都有些相似,季雪竹见着她的做派便在心里犯恨,此刻不能把她赶出去也便罢了,又哪儿能有好声气:“赵四姑娘有什么见教?”
“见教不敢当,不过当初咱们都是和公主殿下交好的人呐。”赵霜意悠悠踱过来:“我也不大舍得看着当日和自个儿站一边的人吃这般的冷遇呢,季三姑娘,季侧妃,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帮你重新找回些颜面来,你要不要听?”
季雪竹狐疑地看着她,口中却是不屑地嗤笑:“你自己的妹妹也是侧妃,你若有法子,怎么不去教她?”
“你的姐姐季雪川,难道把她的本事全数都教给你了?”赵霜意道:“你猜我会不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儿,都告诉一个姨娘生的妹妹呢?”
季雪竹绞着丝帕的手在颤抖,而赵霜意就那么微笑着笃定着看着她,仿佛压根儿不考虑她也有拒绝的可能。
季雪竹是不可能拒绝的,这是经了她和赵之蓁讨论分析才确认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