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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妖道士惊愕不已,连话都说不巧了:“你!你!你居然中了大上清境的绝招还能毫发无损!你到底是什么人?”
山林间的那个道士不缓不慢,将长剑别在了腰间,借下葫芦喝了一口酒,饶有一些醉意,讽刺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清心寡欲,如此动怒?嗔戒何在?”
野道士走到萧然旁边,看了一眼萧然后,淡淡说道:“好小子!遇上我算你命大!”
妖道士还不死心,操控阴魂和阴兵朝道士攻去。
面对席卷而来的阴煞之物,道士又喝了一口酒,“来的这么急?怎么?想让爷爷我请你们喝酒吗?”野道士单脚重踏,以酒水化为赤火,从口中吐出一阵万丈烈焰火浪,巨火滔天,翻滚卷动,将阴兵阴魂焚烧殆尽。
妖道士元气大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天际的深渊入口失去控制,轰然破碎,地面上的两道玄黄幡旗也化为灰烬,生死界缝隙瞬间合了起来!
妖道士自知完全不是这道士的对手,看这道士模样,一个葫芦、一柄长剑、断臂、箱子,依然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野道士哈哈大笑,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笑道:“记好喽!本道乃是道天枢!”
传言中,道天枢原是飞仙门的掌门,手持镇门神兵“惊虹天剑”,却在十五年前突然消失了,再无踪影。
“什么?道天枢!飞仙门前掌门!”妖道士喃喃自语,心中念道:没想到他要我对付的人是道天枢!我竟然着了他的道!不行!道天枢手握飞仙门神兵惊虹天剑,一招惊虹剑歌的天威神鬼不测,在十五年前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的修为只怕有过之无不及!我如何是他的对手!
道天枢似乎对飞仙门这三字十分介怀,但也不否认,冷道:“阿鼻大道乃是邪术,亏你佛门中人,使得一招灵泓寺不传秘法万字如来咒,修为资质天下少有,既得道于佛门,却罔顾佛门戒律,滥用邪术,咒视佛门大道于何物?你颠倒阴阳夺人魂魄,就别怪我道天枢要替天行道!给你们灵泓寺主持般若大师一个交代!看我万万饶不了你!”
妖道士惊道:“惊虹一出,有死无生!我自然不是你对手,但你要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说着,妖道士使出几道符咒,符咒所攻击的不是道天枢,而是那无辜的灵魂。
嗯?这些用咒的真气怎么看着有几分像飞仙门的罡气?
难怪飞仙门里也出了歹人,与他狼狈为奸?道天枢眉头一皱,想不到我离开飞仙门不过短短十五年,竟有人涉足邪门歪道,若被我道天枢发现!哼!只管清理门户了!
道天枢脚下踏出法阵,阵脚迅速扩张,将那些打向灵魂的符咒全部挡下。道天枢回过神,发现妖道士早无影无踪,显然刚才那一番动作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好乘机逃跑。
道天枢冷哼一声:“无耻之举!”
道天枢望着那些无法回归肉身的魂魄,漫天游荡。因为魂体受到了损伤,无法直接通过回魂术回归身体,必须要有还魂香!而这还魂香,天下只有药王山才有!
那躺在道天枢身旁的少年,他的魂魄受到道天枢罡气的庇护,并未受到邪术伤害。
于是,道天枢先将少年的魂魄归入他的身体。当萧然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道天枢,一脸茫然,问道:“神仙爷爷?是你救了我?”
道天枢衣裳褴褛,却有道家的仙风道骨,头鬓斑白,但面色如婴孩一般,萧然只在神仙传说里和梦里听过见过这样的高人。
他这般十六岁的年纪,心中不由一阵崇拜,热血沸腾。
道天枢道:“小兄弟如何称呼?你将此事细细道来!我能救你一村人!”
“我叫萧然!竹箫的箫,然后的然!”萧然又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道天枢叹道:“你村人的魂魄已受损,无法回归身体,如果相救他们需要一样东西!但是有性命之忧,你愿意取来吗?”
萧然连忙跪了下来,恳求道:“我本孤儿,此村生我养我,村里人皆如同我父母,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们!神仙爷爷,不论要什么东西,我一定会取回来的!”
道天枢扶起萧然,心里对这少年颇有好感,也算个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
“此事蹊跷的很,我需留下来看守这些魂魄和躯体,不让歹人有可乘之机!此行南疆有生死之患,需要有人与你一同前往。”
道天枢取下宝葫芦道:“你拿这宝葫芦,前往云虚山找到云虚道观,那里有个老道士,法号无尘,他会保护你前往南疆,从药王山取来还魂香!这宝葫芦你带在身上,遇到危险可念咒语,妖魔不近,邪灵不侵,保你平安。”道天枢将咒语写在萧然的手心,说道:“记住喽,念咒即可!”
道天枢向萧然低声道:“小兄弟,本道有个不情之请。”
萧然一惊,如此神仙高人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想来神仙爷爷要救他全村,而且自己的性命还是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恩同再造!便说道:“神仙爷爷,虽然我身单力薄,但是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如有什么能用到我的,我愿意全力以赴!”
“还魂香确实只有药王谷才有,用还魂香可修复魂魄,牵引魂魄进入躯体。但是这里面也有我的私心!这里有一个香囊!我希望你能代我,把它交给药王山的主人!告诉她。”
萧然见道士眼眶有些发红,想来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心酸旧事。
道天枢没有多说什么,欲言又止,凄凉的神情胜似了千言万语。
“她看了自然会懂!此恨一别十五载,我救了你也是天意,你去找她也是天意!冥冥之中还是难以逃脱命运的枷锁,命数如斯,前尘不复!”
萧然拿着香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飘进了他的鼻息,精神为之一振。
香囊上秀了个“兰”字,针法走线精致盈巧,算是那女子的定情信物吧!一片热枕心意!这香囊是神仙爷爷的心爱之物,否则不会提起那人时,如此伤心难过。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萧然反反复复思索过“情恨”二字,在萧然的年纪,不由心神一片向往。
痴痴问道:“神仙爷爷,她是你牵挂的人吧!”
道天枢笑道:“你个情窦未开的黄毛小子知道个什么!还管我叫什么神仙爷爷!”这几声神仙爷爷,叫的道天枢也有几分飘飘然。道天枢看到萧然单纯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威严放了下来,倒像个年迈的老爷爷,给孙子说着古老的往事。
回忆氤氲心头,挥之不去。即便神仙高人,也能逃江湖、红尘二字!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呢?”
“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大劫将至,时日已然无多了!”道天枢眼眶有些发红,哽咽了一下。
萧然慎重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心里有些难过不舍:难道连神仙也会死吗?
“让我送你一程!”道天枢单手一挥,萧然飞向了天际。
萧然身心紧张无比,咿呀大叫,凌冽的风刮在脸上就像石子打的一样生疼。过了好久,适应了过来,他才慢慢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坐在了宝葫芦上面。宝葫芦足足有乡野的房子那么大,人坐在上面一样,任凭怎么动弹都不会掉下去,宝贝就是宝贝。
星辰月色,银河光辉,显得天际如此辽阔,萧然怔怔出神,有些离家的忧愁,有些前途难料的担忧,还有对江湖对红尘情恨的痴痴向往。
依稀里听见道天枢沧桑悲凉的吟唱,似乎是一段歌谣:
“孤山丽影,水木横碧,清月溯涟漪。
星辰扶柳,荷裙花开,袅袅水云间。
神仙曲,寥落天,落花付流水,恍恍逾何年?
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
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