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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那么小,怎么就不是别人了?后来……后来我经常出门,你又不问……”
“算了。那,爷爷呢?他也算别人?”
“爸……他大概……也不知道。”
“……你们的保密工作很不错嘛!”毕文谦忍不住刺了一句——这样的事情也许在10年代见惯不怪,但在六十年代末,却是值得讳莫如深——好吧,无论如何,这是属于原本的毕文谦的真相,现在听在耳里,更多了一层八卦的感觉,但是……“妈,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张姐姐?”
孙云摩娑起毕文谦的头发来:“应该问你是不是很喜欢。”
“我……”这问题引得毕文谦仔细回想,自己和小张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她问过我多大,我说十六岁,她……似乎很遗憾。”
“那是你们在炮兵营里的时候,后来呢?你给人家包扎腿呢?”孙云的声音依旧细小,内容却似乎颇有含义。
“妈,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照照镜子。时代不同了,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当初没有谁能强迫我,你妈我不会强迫你什么。我只是,在这个时候,不要脸面了,把当初不能对人细说的事情,告诉了你。”孙云索性将毕文谦的下巴摁在自己胸脯上,再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后脑勺,“后来,我们回江州探亲,就出了那见义勇为的事情。当时,娘家不待见我,你爷爷又是孤家寡人需要有人照顾,我就留在了江州。”
体会到孙云从胸脯传来的呼吸的起伏,毕文谦有些不忍:“妈,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说……唱歌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本就不是坐井观天的人,现在又见着了天外有天,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还能不自知?”孙云搂着毕文谦的脖子,似乎看得开了,“回了江州,文谦你好好练习唱歌,无论如何,我也要给你争取参加青歌赛的资格,连文艺那丫头都能有想法,你凭什么不行?”
听着这话,毕文谦不由有些失落。
说好的一神带二腿,结果孙云先把文艺给枪毙了,然后自己打出了“GG”。
不知觉间,两人沉默了很久。孙云以为毕文谦在努力接受这个结果。毕文谦却在努力思考还没有别的路。
年近不惑的女歌手,嗓音不错,基本功不错,却也仅仅是不错,而且只知道模仿……
到了晚上,吃干粮的时候,毕文谦下了决心,死马当活马医吧!
“妈!”
“怎么?”
“给我手电筒。我要写歌。”
孙云一喜:“你又有灵感了?”
“写给你的,由你,唱给爸爸。虽然你归根结底还是没把你们的事儿说细,但我也可以不全落到实处。”
“文谦……”
“妈,你等着。我不敢保证写出来的歌一定好,但至少是没人唱过的,你可以觉得是怎样,就怎么唱!”如果还是没救,那就只能放弃治疗了——这后半句,毕文谦就没说出口了。
孙云咬了咬嘴唇:“好,我等。”
奉行拿来主义的毕文谦可以达到传说中挥毫而就的地步,但在这之前,他还是勉力写了一个……序。
这花费的时间比他写歌谱耗得更久,但一旁期待着的孙云并没有跟看。等她在昏暗的灯光里接过歌谱和手电筒时,首先看到的,便是那来自毕文谦的序言。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在老山告别彭姐姐,回家。火车上,感于父母往事,感于猫耳洞与小张姐姐二三事,为一人也不唯一人,为一情也不唯一情,作此呓语。”
听孙云念完序言,毕文谦拦住了她,轻轻攥住她的手腕:“妈,这歌,你到车厢外面慢慢研究吧,那里人少,也不那么嘈杂,再多披一件衣服。你不要去想怎么唱会更好听,而是想想怎么唱心里更顺畅。剩下的,我也只能期待了。”
“嗯!”
就在孙云离坐不久,就有旁边的人坐下了她的位置。毕文谦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开始了假寐,也许,是半真半假。
会是什么结果呢?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就在此时,火车的广播里响起了歌声。那是……毕文谦前几天在火车播音室里唱的《血染的风采》。
竟然被录了下来?是那个大妈列车长,还是那个年轻的列车员?她们……肯定不存在版权的概念了。
毕竟,是这个时代啊!
解嘲的腹诽间,毕文谦隐隐有些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时代口口相传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