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老林，我们分手吧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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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明天就回。”
“好，我去机场接你。你最好不要跟林易川有什么，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安暖‘啪’的挂断了电话，带着怒气。
回到餐厅，早早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易川却一直皱着个眉。
他也没问安暖什么，只是一味的给她夹菜，低沉的声音说着，“多吃点，在北京都瘦了。”
看着碗里的美味佳肴，安暖味同嚼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那天晚上，早早吵着要拼一副拼图，那是安暖很早以前给他买的，名字叫‘家’。
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花了一个小时才拼完。
小家伙得意的说，他要把这拼图收到房间里。
晚上，安暖抱着他躺在床上，给他讲故事。
“妈咪，你能不能每天都给我讲故事，你不在的时候，老林给我讲故事，可是他讲得故事好无趣呀，我听着听着就无聊的睡着了。”
安暖忍不住抱紧了他。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着，“早早，以后妈咪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听老林的话知道吗？”
“好，早早以后听老林的话。”
“老林喜欢熬夜，早早以后一定要提醒他按时睡觉。”
“好，早早会提醒他的。”
“老林还喜欢喝酒，早早要经常提醒他，喝酒对身体不好。”
“好，早早会一直提醒他的。”
“早早，老林脾气不太好，但他是很爱你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老林他很爱你。”
早早已经在她怀里睡着，这孩子，说睡就睡，安暖觉得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那一夜，安暖几乎没闭眼睛，就这样躺在早早身边，看着他俊俊的小脸。
还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很小，才五斤多。那时候，他们都很担心他，毕竟那次林易川被下了药。
好在孩子一天天长大，非常健康，非常可爱。
起初的时候，林易川对孩子并不好，大概因为孩子生母的原因，林易川一直未发自内心的接纳他。后来有一次，孩子生病发高烧，医生在他额头上把针管插进去吊点滴，安暖心疼得哭成泪人，感觉那又细又尖的针像是插在了自己心窝似的。站在旁边的林易川却淡定得很，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那天安暖对他发了好大一通火，甚至还对林易川动起了手。
“他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母是谁，既然你把他抱回来了，你就得对他负责，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你必须疼他爱他照顾他，倘若你做不到，不如把他送回他生母身边。”
大概那次被骂醒了，林易川后来对早早的态度渐渐改变了。这么些年下来，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他不太会表达，可很多细节都能看出他很爱早早。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安暖就收拾好了行李。
她步子有些沉重的走到林易川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林易川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走来开门。
“几点了？”他皱眉问。
“我今天要回北京，过来跟你道别。”
林易川这下是彻底清醒了，闷哼，“发什么疯？”
“林易川，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安暖顿了顿，鼓足了勇气，认真说道，“我们分手吧！”
林易川怔了有半分钟，随即眉头拧了拧，长臂扣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乖，别闹。”
安暖挣脱出他的手，“林易川，我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的家人，外公和舅舅们都对我很好，外公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在他仅剩的几年短暂时间里，我想陪在他身边，不能让他难过。”
林易川伸手按了按有些酸涩的眉心，沉声道，“我们在一起似乎与此没有冲突，结婚以后你还可以陪在他身边，我们伦敦北京两地住。”
“不，外公不想我嫁到英国这么远的地方，我也只想留在北京陪伴在他身边。林易川，对不起，我不愿惹他老人家生气，在外公与你之间，我选择了外公。”
林易川深邃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林易川，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可是人生就这样，不会有两全其美的事，总会有牺牲的东西。我母亲生前已经让老爷子操碎了心，我不能再惹他老人家伤心。”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他的声音很轻。
“林易川，对不起。”
她说完想转身离开，林易川却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
“一句对不起就想结束一切？安暖，我们在一起四年，我用了四年的时间，最后换来你一句对不起？”
“林易川，你不要逼我。”
他怒吼，“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你说让我给你一年时间，我给了。你说结婚前不能碰你，我也做到了。你知道一个男人能为你容忍至此，是有多爱吗？”
安暖也吼，“林易川，如果你能为了我放弃伦敦的事业，去北京发展，我立刻就跟你去注册结婚，你能做到吗？”
林易川静静的看了她有一分钟，接着缓缓松开了手。
“对不起，希望你好好的，往后我想念早早的时候，还恳求你能够让我见他一面。”
安暖说完转身离开。林易川并没有追上去。
安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拿老爷子当借口，只是，她再也没有勇气，再也没脸和他在一起。
她不想说和莫仲晖的那一夜是意外，身体脏了，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的。她不愿把真相告诉他，因为太残酷。就这样结束，不至于太狼狈。
——
从伦敦到北京，十个多小时的路程，安暖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踏上伦敦这片土地，可是这里却有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也许只能永远的封存在心底了。
她很庆幸，分手的过程是那样的平静，林易川并没有发疯，想象中歇斯底里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不知道早早睁开眼睛，看到她不在了，会哭成什么样子？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早早，心像被针刺过般疼痛。
到达北京，走出机场，人群中她一眼便看到莫仲晖高大的身影，他总是那么的显眼，无论穿着多么简单。
看到她，莫仲晖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等我多久了？”
他淡淡的回道，“很久了。”
他接过她的行李包，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肩。
安暖并没有反抗。
上了他的车，安暖才低低说道，“麻烦送我去酒店。”
“你外公让我接你回家，你二舅今晚也回来。”
“先送我去酒店吧，晚上再过去。”
莫仲晖把车开到酒店。
安暖并没有立刻下车。
“莫仲晖，我们谈一谈吧。”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低低说道，“先下车吧，回酒店再说。”
“不，就在车上说。”安暖不肯下车。
“我跟林易川分手了。”
莫仲晖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真的？”
他没想到安暖如此果断。
“不过我跟他分手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你。”
莫仲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并不是因为想与你在一起才跟他分手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脏了，已经配不上他了。”
莫仲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在泛白。
“莫仲晖，我最后的一丝幸福也被你给毁了，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嫁人了，这下你可以称心如意了。”
莫仲晖有些紧张的捧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极其郑重的说道，“我会娶你，随时。”
她移开他的手，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我真的累了，继续纠缠下去，除了伤还是伤，就当是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莫仲晖，最后我想管你要个东西。把江城我和我父亲曾经住得那套小别墅送给我吧，或者我可以出钱购买。”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你不能离开我。我已经失去你这么久，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再也不能把你弄丢。”
莫仲晖说着直接扑向了她，不顾一切的吻上了她的唇。
安暖开始极力反抗，疯了似的揪他的头发，捶打他的肩膀。可发现一点用也没有，她放弃了挣扎。冰冷的声音低低说道，“莫仲晖，如果你想逼死我的话就继续吧。”
他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莫仲晖，到此结束吧，我们都不要再纠缠了。”
——
安暖回到酒店，打了份辞职信出来。
拿去交给许伟宸的时候，他非常震惊，看了许久，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暖，今天是愚人节吗？你在逗我玩吗？”
“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以这封辞职信我交给你。”
许伟宸赶紧塞回她手里，“别，别，千万别，我可不敢收，我怕你家老林会扒了我的皮。”
安暖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吧，不会的，我都已经跟他说好了。”
“老林同意你辞职？”许伟宸瞪大了眼睛，“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准备在家当全职太太了吧。啧啧，可惜了你的设计才能，我们这圈子又少了一个人才。”
安暖没有解释，只让他把辞职信收好。
许伟宸想想还是还给了她，“暖啊，你还是亲自交给你家老林吧，我可不想再参和你们的事了。”
“随便你收不收吧，反正以后我不会再去公司上班了。”
许伟宸觉得事情好似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拨了个电话给林易川，打了几次那头都没接，他觉得事情越发诡异了。
——
那天晚上，老爷子打来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安暖正想回去一趟，有些事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走出酒店，她看到沈亦铭的车停在外面。
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蹙，他的司机已经下车走过来了，“安小姐，首长等你好久了，一下飞机就直接来这里了。”
安暖上了车，看到沈亦铭正闭幕眼神，看似很累的样子。
他的司机提醒了一下，“首长，安小姐来了。”
沈亦铭这才睁开眼睛，习惯性的把安暖的手握在掌心，柔声道，“刚刚睡着了，最近太累了。”
安暖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说道，“您保重身体。”
看她如此疏远的态度，沈亦铭眉头紧了紧，无奈的说道，“丫头，还在生舅舅的气？”
“我不敢生您的气。”
沈亦铭郁闷坏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哄道，“好了，舅舅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就这件事，听舅舅的，其他所有的舅舅都听你的好吗？乖，不生气了，行不行？”
安暖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我说了我不敢生您的气。”
从酒店到沈宅，挺远的一段距离，沈亦铭努力寻找话题与她说话，可安暖总是三言两语的应付着，让他头都大了。
到了沈宅，安暖对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态度，冷冷淡淡的。
一家人坐下吃饭，大伙儿都回来了，三个舅舅，三个表哥，谁都没有缺席。
老爷子给安暖夹了很多菜，嘴里抱怨着，“你这孩子，一声不吭的跑去英国，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正准备让人去英国抓人，你就回来了。下次要出门，能否提前告知一下，我心脏不好使。”
安暖放下筷子，看着老爷子，认真的说道，“外公，我正要跟你说个事。”
老爷子又给她夹了些菜，笑说，“什么事这么严肃，边吃边说，以后说也没关系，有的是时间。这次回来我可不准你走了，每天都得给我住家里。”
“外公，我决定了，我要回江城。”
安暖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老爷子闷哼一声，有些生气的说道，“丫头，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回江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
“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安暖！”老爷子有些生气的喊她的名字。
“我想要回江城，因为我父亲在那里。以前有母亲在，我不怕他会孤单。可是现在母亲不在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老爷子狠狠的一掌拍在餐桌上，怒吼，“安洪明已经夺走了我的女儿，现在连你也要为他背叛我吗？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还能让他进我沈家的墓园？”
安暖毫不畏惧的看着老爷子，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您也是做父亲的，我母亲当初离开您的时候您有多心痛。我想我的父亲也会跟您有相同的感受，他是因为我才离开了这美好的世界，如果我和母亲都离开他，让他孤零零的，我做不到。”
“安洪明的死与你无关，他自己做了犯法的事，能怪谁？”
“不，父亲是被冤枉的，他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员。”
老爷子被气坏了，手一直按在心口。
沈亦铭皱了皱眉，低低说道，“真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员，又怎么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你自己想想，短短的十年时间，他能爬得这么快，凭借得仅仅是他的能力？安暖，你太天真，官场的很多事你都不清楚。”
安暖怒吼，“他都已经死了，您还要说他的坏话吗？我不管他是不是一个好市长，至少他是个好父亲。他疼我爱我，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总之，无论如何，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江城。”
沈亦铭手按了按眉心，叹气道，“说到底你就是想把他的墓迁到沈家墓园。”
“不，我没有这想法，我只是不想他与我母亲分开。如果必须跟母亲分开，那么我会留在江城陪伴他。江城虽是个小地方，可人杰地灵，那里有我很多美好的回忆，回到那里，我想我会更开心。”
“你这个坏丫头，非得气死我不可吗？”
老爷子气得脸都绿了。
“你宁愿陪在那个死人身边，也不愿陪在我这个活人身边。我还能有几年活，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吗？是不是要等到有一天我死了，你才会守着我的墓碑后悔呢？”
安暖咬了咬唇，低低说道，“外公，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对不起，我吃饱了，您们慢慢吃。”
安暖下了桌，跑去客厅的沙发坐了会儿。
被她这么一搅合，谁都没有食欲了。
沈辰风跑到安暖身边坐了下来，认真的问道，“你是认真的？真要一个人去江城？”
安暖简单的应了一声。
“丫头，你就别乱来了，江城有什么好的，能有我大北京好，这里这么多人罩着你，到了江城，被人欺负了都只能躲被子里偷哭。你忘记了你在江城那些年，都过着怎样的日子。又是坐牢，又是流产，这也算是美好的回忆吗？那个伤心的地方就别去了，待在北京，大伙儿都罩着你。”
安暖撇了撇嘴，懒得搭理他。
“喂，别去江城了好不好？我们都舍不得你。你也替老爷子想想呀，年纪都这么大了，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呀。”
安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沈辰风，你不是我，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你也没办法感受我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我小的时候，父亲几乎每天晚上在我床边和我聊母亲，从他口中我知道我的母亲是个多么美丽又伟大的人。后来长大些，父亲开始告诉我他和母亲的故事，很感人。他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现在被迫分开，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宁愿没有其他家人，也不要我父亲孤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