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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琳退了两步雍正笑道:“朕做的事谁敢闲话!”踏前一步伸手又拉。冯琳忽道:“四贝勒登了大宝我还未贺。恭喜皇上呀!”雍正一怔道:“你何必来这一套?”冯琳道:“光明大殿的遗诏改得真好!”雍正一惊想起遗诏正是她和天叶散人去偷由隆科多改的。变色说道:“你在外面乱闯对什么人说了没有?”冯琳道:“我还知道大体怎敢乱说。不过若是有人招恼了我那我便要嚷出来了。”允堤虽除众皇子的羽翼还未完全剪除此事若宣扬出来雍正皇位不稳欲焰登时熄了一半笑道:“好啦那么我以贵妃之礼正式接你入宫咱们再为夫妇。”冯琳道:“那以后再说。”雍正道:“你不依我我就把你的李哥哥杀了!”

    冯琳一惊心道:入宫最少还有半月能避过一时就算一时一笑说道:“夜深啦你不睡我也要睡了我回去啦。”雍正见她口气已软心道:富贵繁华谁人不想。这丫头不过是自高身份一定要正式受了册封才愿意罢了。心中一喜挥手说道:“好啦你回去吧!”

    冯琳走了两步还未跨出房门雍正忽又招手说道:“回来!”冯琳一惊回头说道:“皇上真难伺候你又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雍正迟疑半晌说道:“你在江湖闯荡也顾不得修饰颜容头乱了不理饰物掉了不管。我要叫宫娥替你修饰一下。”冯琳甚为奇怪为何皇上要管到这些事情?

    雍正进入内室过了一会带了两名宫娥出来一个手捧梳妆盒一个手捧脸盆替她梳头整衣冯琳甚不耐烦忍着气由她们去做。一个宫娥在梳妆盒中取出一个小盒里面装的好像是胭脂宫娥挑了一点抹在冯琳臂上。冯琳道:“胭脂为何涂在臂上一团红的多么难看!”举袖一擦竟然揩拭不去。雍正哈哈笑道:“你用水洗吧!”冯琳颇为诧异在宫娥手中抢过手中在脸盆里一浸用力揩抹不料越抹颜色越红雍正哈哈大笑得意之极。

    原来雍正见她如此关心李治醋气攻心生了好多疑虑。所以叫宫娥用守宫砂试她一试。“守宫”就是壁虎守官砂的制法据说是以珠砂和牛羊脂喂壁虎食日久之后壁虎腹作赤色通体透红把它的血取了出来混入胭脂涂在女子臂上若是妇人的话一抹便去若是处*女的话则无论怎样洗抹颜色越鲜艳。有一咏守宫砂的诗道:“谁用秦宫一粒丹记时容易守时难鸳鸯梦冷肠堪断晰蝎魂消血未干;榴子色分金钏晓茜花光映玉班寒;何时试卷香罗袖笑语东君仔细看。”这诗说得很“风雅”但拆穿来说不过是侮辱女性的把戏。

    冯琳年纪还小怎知皇帝是用守宫砂试她洗抹不去气愤愤的道:“你捣什么鬼?”雍正一笑叫宫娥抉她出房。冯琳一气摔掉宫娥的手自己跑出去了。

    第二日年羹尧将父母请到园中举行收“女儿”的庆典冯琳任由他们摆布年羹尧的母亲痛惜冯琳知道此番认了“女儿”之后她便被送入宫中甚为难过。替冯琳梳头时险险滴出眼泪冯琳瞧在眼内低声说道:“姆妈我实在舍不得你。”年羹尧的母亲道:“孩子我也舍不得你只怨——”她本想说:“只怨年羹尧这孩子没福。”底下的话到了口边又咽回去。冯琳何等聪明早知其意道:“羹尧哥哥为何不来看我?”年羹尧母亲道:“你今后是贵妃啦没有皇上之命他怎敢私自见你。”冯琳道:“你告诉他我挂念他。”年母道:“好孩子我知道啦以后你在皇帝跟前多招扶他。”转过身偷偷抹了一滴眼泪。

    晚饭时换了双魔看守萨天刺捧饭送来愤然说道:“琳贵人请用膳!”冯琳道:“萨伯伯你为何这样叫我?”萨天刺道:“哈你又叫我做伯伯了?你不是要把我刺个透明窟窿吗?”萨天刺以前将冯玻误认冯琳几乎叫她刺伤此恨至今未消。冯琳诧道:“我岂敢跟你动手你这是那里话来?”萨天刺见她态度自然不像出于假冒奇道:“就是上一个月就在年家附近你不是大骂我们还将二伯(萨天都)刺伤了吗?”

    冯琳跳起来道:“真奇怪这事情我现在还未弄清那天我根本未出过房门年羹尧一回来就说我曾与你们交手我还以为他是活见鬼而今你们又这样说莫非世间上真有一个与我极为相似的人你们把她当成我了?”萨天刺一怔他也不知冯琳还有一个孪生姐姐十六年前他在太行山上抢了冯瑛后来被易兰珠偷去再后来他在钟万堂手里又抢了冯琳始终把两姐妹误为一人闻言奇道:“那天真不是你?世间上那会有两个这样相似之人?”

    冯琳忽道:“萨伯伯是你抱我进宫的是不是?”萨天刺道:“怎么?”冯琳道:“请你告诉我我的父母到底是谁?”萨天刺一惊心道:“我就是你家仇人之一怎能说给你知。”干笑一声说道:“我不是对你说过许多次吗?你是路旁弃婴我将你拾回来的。”冯琳小嘴一扁道:“我不信!”萨天刺道:“你不信我也没法。”冯琳忽道:“若我是弃婴你将我拾了回来那么你就等于我的重生父母我就等于你的女儿了。你没有女儿我做你的女儿好不好?”萨天刺心中一酸道:“你是贵人啦我怎敢高攀!”冯琳忽道:“萨伯伯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还在宫中执役是何苦来?不如你助我逃出去我侍奉你终生。”萨天刺心中一动他投靠允祯本来是想做“国师”不料中原能人甚多在允祯门下一直被了因哈布陀等人压着出不了头十多年来始终是个卫士而今还要听年羹尧使唤。闻言心动想道:“与其郁郁不得志倒不如有个女儿侍奉天年。”但想起皇上与年羹尧手段之辣他虽有魔头之号也自胆寒。

    冯琳眼睛露出哀求的眼光萨天刺打了一个寒噤急忙避开道:“你别胡思乱想啦我出去了。”冯琳好生失望吃过晚饭跌坐床上好像老僧入定面壁出神。听得园外打了二更忽然想道:“这房中有复壁暗门通到外面我何不出去看看?”又想道:“出去也没有用外面有人把守我如何能够逃脱。而且李治哥哥又还在他们的掌握中!死了此心又坐了一个更次听得三更鼓响门外有脚步之声似乎是双魔换班冯琳心道:“我在此呆坐也是无法不如出去看看双魔对我不错若然是他们换在园中把守也许不会拦我我再见一次李哥哥那时死也甘心。”走到帐后一按墙壁开了暗门走入复壁。

    复壁中黑黝黝的冯琳正摸索间忽觉有一团黑影向自己移动冯琳大吃一惊把喂毒的匕夹在掌中只听得有人低声说道:“琳妹噤声是我!”

    这时入了复壁一阵眼睛已渐习惯黑暗中依稀分辨得出年羹尧的面影冯琳收了毒刀蠕动身子慢慢凑近双手相握静寂中年羹尧听得冯琳的心卜卜的跳。

    良久良久冯琳才说出一声:“你来了?”年羹尧道:“我知道你挂念我我冒死也来。”黑暗中冯琳面上掠过一丝笑意说道:“嗯我知道你会来的!”

    冯琳自从在杭州见了年羹尧后就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后来又到年家来住情苗本已暗生这时被年羹尧宽大的手掌握住面热心跳想道:年羹尧也未必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坏也许他是像我一样和师傅合不来才离开帅门的呢!

    喘息中但听得年羹尧问道:“你想逃吗?”冯琳道:“你怎么进来的?”年羹尧笑了一笑道:“我劝你不要逃了今时不同往日皇上亲在这儿……”

    原来自那次冯琳在复壁逃后年羹尧细心检查门户现秘密暗赞师傅用心之巧初时想把暗门堵塞后来一想也许还有后用索性增设机关从外面掘了一条地道通了进来。

    冯琳听了年羹尧的话心中一冷道:“你统率大军也怕他吗?”年羹尧道:“我愉偷进来不能耽搁咱们先把要紧的话说了。”

    冯琳一厢情愿尽从好处着想以为年羹尧既肯冒险到此一定是设法救她来了。笑道:“有什么紧要的话呢?”年羹尧迟疑半晌尚未想好说辞冯琳挨近了他悄悄说道:“我也有要紧的话要问你我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的不知是不是在梦中?”年羹尧道:“我也好像见过你的那么说来咱们很有缘份。”冯琳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缘份我总觉得你是我一个很亲近的人就像兄妹那样的亲近的人。”

    年羹尧心中暗笑想道:“小时候咱们一同玩耍那时师傅骗说你是我的疏堂妹妹我也信呢。”冯琳续道:“现在我真是你的妹妹了我很高兴。我真的不想进宫里去嗯你还能像以前在杭州的时候一样偷偷放我们逃走吗?或者你不能救我也请你设法救他我说的是那位李哥哥一个非常好的好人。年哥哥我会一生感激你的。大约咱们真是曾在梦中相逢所以我一见你就信托你。”

    年羹尧心神动荡猛然想道:“我现在羽毛未丰好容易才弄到兵权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坏了大事。”冯琳滔滔说个不停年羹尧急道:“咱们以后还有许多机会你先听我说。”冯琳仰面望他年羹尧道:“你不会对皇上说出我曾收藏你吧?”冯琳道:“绝对不会!”年羹尧心中一宽道:“皇上说话无人敢抗。你入宫后他对你一定宠爱万分那时你就比皇后还有权力咱们一里一外互相照应嗯你是聪明人我不说啦!”

    年羹尧冒险进来真意在此。冯琳听了如受雷硕顿时身驱麻木脑子空洞洞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绝未料到年羹尧用心如此卑劣。

    更鼓声声年羹尧道:“你回房中去吧不要露出这里的复壁暗门。咱们心心相印彼此扶持大家都有好处。妹子你是聪明人我不多说了。”其实正是他不放心又多说了一遍。冯琳听到“心心相印”之语突觉一阵恶心。年羹尧摔脱了她的手道:“我也该走啦!”

    静夜中忽闻得脚步之声哈布陀拍门道:“琳贵人开门接驾皇上来看你啦。”原来雍正准备明日启程回京心痒难熬临睡前来看她一次。

    年羹尧这一惊非同小可手按墙上机括便待开启地道暗门冯琳忽然一手将他抓着沉声说道:“不准走!”外面雍正大声叫道:“琳儿你睡了吗?”

    年羹尧冷汗迸流生怕碰撞声响不敢用力摔脱冯琳的手只好低声央告:“好妹子别开玩笑快些放手!”雍正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开门叫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又自言自语道:“咦没人答应!”“喂你再不开门我可要打门进去啦!”

    冯琳握紧年羹尧的手腕在他耳边说道:“你带我出去将李治救出然后我放你走。”年羹尧又惊又怒冯琳又道:“你不答应我到上声叫嚷!”门外“砰”的一声雍正一拳击在门上。

    年羹尧背脊一撞开了墙壁暗门将冯琳拖进地道。气呼呼的道:“你想害死我吗?”冯琳道:“我只有一句话你不答应去救李治我就叫嚷。”年羹尧道:“我也不知道他关在何处。”冯琳道:“好我要叫啦!”门外又是“砰”的一声!

    年羹尧跑了两步恶念顿生心道:“不如把她杀了!”冯琳突叫了一声雍正在外面道:“啊我还当你不在里面呢快开门!”

    年羹尧急道:“好我答应你快别乱嚷!”心想:“她武功不弱杀她不成那可更糟。而且在地道中就算能将她杀了也难逃掉关系。一被现能进地道的疑犯除了我就没有第二个人那时非但大将军做不成、说不定还有灭门之祸。”

    雍正在外面等了一阵里面又无声息哈布陀垂手旁立眼睛偷看着他雍正甚觉不好意思心想:“这丫头也太骄纵啦。她理也不理我这皇帝的面子搁到那里?”叫了两声里面仍是无人答应。雍正一气暗运排山掌力将房门打塌!

    年羹尧在地道中听得外面轰然巨响魂不附体拉着冯琳急跑。冯琳道:“把李治放了出来我马上就走走不脱我也决不供你!”

    年羹尧走出地道和冯琳隐在假山背后指着西边的一间小屋道:“李治关在那儿。”冯琳道:“你替我把看守的人支开!”年羹尧稍现犹疑冯琳笑道:“你干不干你不干我可要回去见皇上啦!”

    再说雍正踏迸房中沓无人影大吃一惊道:“难道刚才那叫声不是她的?”哈布陀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呐呐说道:“奴才接班之后还见窗帘上她的人影委实并无逃走。”雍正聪明绝顶道:“既然如此她必定还在屋中。”

    复壁暗门之类的机关在宫中是司空见惯雍正十分在行推开大床从哈布陀手中取过流星锤在墙壁四围一扫触动机纽暗门打开雍正道:“想不到小年还有这手!”哈布陀道:“园内遍布皇上亲信就是年将军和她一起也逃不掉。他们一定还在地道之中。”雍正道:“你入去看若然现就把他们‘请’出来不准声张。”

    过了一阵哈布陀面色仓皇从地道中跳出报道:“里面没人!”雍正忽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可不许对第三人说!见了年大将军也要恭敬如常决不能露出半点辞色!”雍正城府极深此时心中虽已萌了要杀年羹尧之念但西域未平鱼壳未除异己未锄他绝不会就此和年羹尧决裂。

    哈布陀一身冷汗颤声说道:“奴才知道。”雍正挥手道:“快到外面搜索。我料小年也不敢这样大胆敢和琳丫头一起偕逃。”哈布陀“喳”的一声立即出门片刻之后警号大作!

    年羹尧给冯琳逼得没法听得警号声心生一计倏然跑出看守李治的乃是车辟邪正是年羹尧所收服的心腹武士年羹尧朝东边一指道:“那边报警你快去帮手!”

    车辟邪一走冯琳跳了出来年羹尧道:“你自己救。”冯琳道:“你乖乖的给我坐在那边太湖石上别想打坏主意啦。待找出来叫你走你才许走。”提剑跳入房中。

    雍正试了守宫砂后已知李治和冯琳并无关系而且又想将他收服。所以对他并无虐待连枷锁也未上冯琳跳入房中叫道:“机不可失快随我逃!”

    李治这两天恍如了一场梦万千疑问塞满心胸但此时此际也容不得他问随着冯琳穿窗跳出。

    园中人影幢幢纷向冯琳所住的地方跑去。冯琳跳到假山背后对年羹尧笑道:“你可以走啦!”她对年羹尧的爱意虽然如白云遭遇狂风被年羹尧的一席话扫得干干净净。但到底还有一些朋友情份所以也不想过份把他难为只想凭自己的运气逃跑。

    年羹尧伸出手来道:“但愿你逃出虎口咱们若是有缘来生再相见吧。”冯琳心中一酸伸手与他相握年羹尧反手一拿她的脉门突然一掌向她脑门击下。

    原来年羹尧权衡利害心想:他二人一定逃不脱就算逃脱。她对自己情义已绝留着也是祸殃眼看她就要和李治冒险偕逃。心中一急暗道:“与其让她负我不如由我负她。而今出了地道。我一掌把她击死谁敢疑是我杀?”他知冯琳武功不错所以故意用说话激动她的心弦趁她分心之际突施杀手。

    李治走在前头见她与年羹尧有说有笑惊疑不已关心过甚;隅一回头大惊叫道:“你做甚么?”反手一掌将年羹尧手臂格开右手剑挽了一个逆花反身疾刺年羹尧胸胁年羹尧身子一缩拿着冯琳的手自然松开转身便走。

    这一来登时惊动了园中侍卫立刻有人跑来李治气呼呼的犹想追杀冯琳急忙扯他躲入花树丛中李治道:“这奸贼如此阴毒真是人间少见!”冯琳避开李治眼光低声说道:“不要理他咱们快走!”心中羞愧之极!

    年家花园甚大假山树木布局奇巧不熟悉道路的人走半天也未必走得出去冯琳带着李治穿花绕石借行障形一路急走忽听得天叶散人大叫道:“你们快来呀守着左边的亭子和右边的假山然后向中央搜索!”冯琳偷偷望出只见年羹尧与天叶散人站在太湖石上把手指向自己藏身之地冯琳暗中叫苦心道:“他比我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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