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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跟着看热闹的人越跟越多,只见队伍前面两拨人相互抓扯着,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骚动,因为不知道是哪边的人挨了冷拳,挨冷拳的人就骂,就挥拳反抗或厉声威胁。
人群中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说着挑逗的话。
林月跟在看热闹的人中间,见她旁边走着一个中年妇人,就叫她一声大婶,问那两拨人是什么情况?
大婶见有人问话,又见问话的人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官人,没有防备,话匣子一打开,就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将她知道的事说给了林月听。
虽然大婶说的话支离破碎,但林月将这些信息过过脑子就知道了。头上扎着“红布带”的人姓袁,单名叫雷,他爹名叫袁福喜,袁福喜是陵城有名的大地主,袁家开了一座煤窑,生意不错,借这煤窑发了财。
袁福喜的外号叫袁善人,因为每年腊八节,袁福喜会捐银子给陵临寺,会煮八宝粥给祈福的民众吃,每年天灾,袁福喜也是第一个在县城建粥棚的人,他做的善事很多,佃户们没有哪一家会说他的坏话,所以,大家都称袁福喜是袁善人。
最近,袁善人家的煤窑与另外一家煤窑的人打架,另外一家煤窑就是那个八字胡男人开的,两家人打架,县衙却只抓了袁善人,这样肯定不公平。那个“八字胡”男人姓简,名叫迪元,简迪元也是陵城有名的大地主,简迪元见袁福喜开煤窑赚钱,他也在距袁家煤窑不远的地方开了一个窑,挖起了煤炭,没多久,简家的煤窑巷道与袁家煤窑巷道贯通,一言不合,双方就打了起来,袁家和简家都被打伤打残多人,至于打没打死人,不知道。
简家就把袁家告到了县衙,县大老爷名叫牛志权,牛大人就将袁福喜抓了起来,牛大人说,被打伤打残的人伤势严重,要判袁福喜死罪,但牛大人没有抓简迪元,为什么没抓简迪元?听说是因为袁家煤窑属于私挖乱采,简迪元是经过县衙批准的。
林月心下想着,看来这案子有点复杂。
拉扯的人和看热闹的人终于来到陵城县衙,前面的人相互抓扯着进了衙门,站在县令审案的大堂前,双方都在大声喊冤,瞧热闹的人也呼啦啦全都围在审案大堂外,所有人都很亢奋,伸长脖子。林月挤到人堆前面,与看热闹的人一起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牛志权听见审案大堂方向动静很大,人声鼎沸,很多人在喊冤,不敢掉以轻心,穿上官服就来到大堂。
只见并不宽敞的大堂上站着十几个气势汹汹喊冤的人,大堂外面则黑压压站满看热闹的民众。牛志权是认识简迪元的,现在见简迪元被一个额头上勒着一条红布带的男人抓着脖领子,很狼狈的样子,就不禁皱了皱眉头。
牛志权将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堂下何人?两边的人见县令来了,都齐刷刷跪了下去。
牛大人开始审案。
“红布带”说,小人名叫袁雷,状告简迪元诬陷好人,简迪元意欲霸占我家煤窑,故意将他家煤窑与我家煤窑的巷道贯通,挑起两家斗殴,我家伤重多人。
尔后,袁雷圆瞪双眼,看定牛志权,牛大人为何只抓我爹,不抓简迪元?
简迪元匍匐在地,大叫冤枉,说我家煤窑原本走的巷道与袁家的巷道不相干,是袁家的巷道自己打歪了方向,现在反倒诬陷我将他们的巷道贯通,是袁家惹是生非,先动手打人....。
简迪元话没说完,袁雷就大叫起来,你满嘴胡话!我家煤窑已经开了好几年,你的煤窑才开不到一年,你凭什么说是我们的煤窑巷道挖歪了方向?你说两家打架是我们先动手,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先动手?
简迪元不甘示弱反问,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你们先动手?
两人就在是谁先动手的问题上互不相让,争吵起来。
牛志权将惊堂木一拍,喝止两人,提醒简迪元,你开煤窑有不有批准文书?
简迪元愣了一下,秒懂,赶紧从兜里拿出一张牛志权签名的准许开采煤炭的文件,双手呈给牛志权看,衙役拿过文件,交给牛志权,牛志权看了,点点头,问袁雷,你家的文件呢?
袁雷愣了愣,说我家的文件是张大人当县令的时候发的,说开采期限十年,文件放在家里,我今天没带在身上。
牛志权一听,将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怒喝一声,罪人袁福喜也说张大人当县令的时候发过允许你们开煤窑的文件,但我查看了张大人留下的文件夹,文件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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