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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她还是无法确信,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
“真的,”江应谋那略略带着汗腻的掌心轻拍在她脊背上,“你抱着的是你从前也是你将来的江小白,不信,你自己好好看看他,好好摸摸他,再不然,咬两口也行。”
“那我真咬了?”
“真变客气了,”江应谋咯咯笑道,“咬之前还先询问询问我,很好,这样的无畏我更喜欢……”
话音未落,她一个反客为主,翻身摁住就咬上了一口……
这一夜睡得真好,一个多余的梦都没有。睁眼那一瞬间,她大脑还混沌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头顶上那顶泛旧的纱帐上——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和江小白在这儿干了什么?那都是真的吗?
一枚浅吻忽然落在了她的眉间,那男人熟悉的气味儿立刻萦绕在了她鼻边,她心中那层徘徊疑惑瞬间开释,伸手勾住了那男人的脖子咧嘴一笑道:“你比我醒得还早?”
他微笑道:“因为你打呼啊!”
她翘嘴道:“骗人!我才没打呼呢!美丽又大方的无畏公主怎么会打呼?”
他偏着脑袋,略带倦容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调皮:“聪明又睿智的江公子又怎么会听错?”
“找打呢,江小白?”
“又原形毕露了?”
“对呀,好久没收拾了,今儿我一定要先理理规矩!”
“什么规矩?你是我江氏的人,就该遵从我江氏的规矩,你打算跟我理什么规矩?该有的规矩昨晚不是已经理过了吗?”
“看招!”
两人于床榻之间嬉闹了一番,这才收整衣裳起了床。江应谋去后厨取早饭时,她便坐在铜镜前梳起了头发。她一边梳一边偷着乐,越乐越止不住,竟怕笑得太大声了外面的人以为她在发疯而不得不把嘴巴捂起来。江应谋回来时,她又立马不乐了,坐得端端正正地在那儿梳发。
江应谋放下手中托盘,走近她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抽出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整理了起来。她问道:“你还会梳头呢?我以为你只会让阡陌给你梳头呢!”
江应谋时而低头瞧一瞧她的发髻,时而往镜中瞄上一眼:“阡陌不在时,难不成我就得蓬头乱发?你也太小瞧你夫君了。”
“你想给我弄个什么样儿的啊?”
“当然要盘起来了。”
“盘起来?”
“还想装十八少艾吗?”江应谋用小木梳轻拍了拍她的脸蛋,“你已为人妇了,这头发不该盘起来吗?出了这个门儿,你就是姜夫人了,知道吗?”
“姜夫人?听着怪怪的呢!”但她心里是美滋滋的,姜夫人,多好听呀,对不对?
“怪也没用,谁让你嫁了个姓姜的呢?瞧瞧,好看吗?”
“凑合吧!”
“一会儿再去银铺里掏腾两件像样的首饰,我姜小白的夫人也不能打扮得太寒酸不是?”
“可我不喜欢那些金啊银的,带在头上沉沉的,不舒服。”
“也没你顶着一只头盔沉吧?别给我找借口,既做了人妇,那就得有点人妇的模样,”江应谋放下梳子,双手握着她的肩,朝镜中清丽雅致的她弯眉笑了笑,“其实如今的你生得更娇美些。”
“也就是说我从前生得不好看咯?”她冲镜子翘嘴瞪眼道。
“从前的你更英气些,如今的你更柔美些,两个我都喜欢,”江应谋在她侧额前轻轻一吻,“只要你是无畏。”
她立刻笑得眼眉弯弯:“那我要是立马告诉你我不是无畏呢?”
“不可能。”
“为什么?”
“还要问为什么呢?”江应谋将她往怀里一拥,调笑道,“这是要逼着为夫一大早就身体力行吗?为夫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我介意行了吧?真坏,江小白!”她羞红了脸蛋,一把推开了江应谋,跳上榻,坐下高高兴兴地吃早饭了。
两人正吃着,客栈的老婆婆送来了一封信。她伸头好奇地问道:“谁写来的?那个荥阳夫人吗?”
“是荥阳夫人的手下,说已为咱们备好了车马,就在镇子西口。因为他们是暗中护卫,不便现身,所以才以书信传递消息。好了,姜夫人,快点用早饭吧!吃过早饭后,咱们就得出发去盘子镇了,你会不会舍不得这儿?”
“呃……那咱们以后能再回来瞧瞧吗?”
“当然可以,”江应谋含笑点头道,“只要你喜欢,以后咱们把这儿买下来都行。”
“江小白你很有钱吗?”她调皮地翻了个白眼。
“我可以挣啊,我可以开小饭馆挣很多的钱。”
“算了吧,还是先别夸海口了,不赔钱我已经很高兴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
“好,走着瞧!”
早饭后,两人收拾了行李离开了那家客栈。到了镇子西口,果真有一辆小马车在那儿恭候他们了。江应谋伸出手来,向她浅浅一笑:“请吧,姜夫人,为夫亲自扶你上马。”
“那多不好啊!”她一面客气一面已经把手搭了过去,“不过看夫君你这么诚心,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走吧,出发去盘子镇!”
晨曦刚刚升上那不远处圆圆的坡顶时,他们的小马车就已经咯噔咯噔地向南奔去了。离开了这充满两人回忆的小镇,接下来或许还有许多未知的暴风雨,但两人同心,已无惧什么了。
早春三月,仍旧冻手,却冻不住那迫不及待想冒出头来瞧瞧这世间的小绿芽。放眼望去,园中草木皆有绿芽点缀,星星点点,衬得春意都浓了几分。
楼阁下,一阵嘻笑飘过,引得青樱青笛探头张望,却丝毫没惊动了绣绷前只顾埋头穿针引线的魏竹馨。
“赫连公主好像又要去放风筝了?”青樱向青笛耳语着。
“她可舒坦了,全府也就她敢不拿咱们大夫人的话当回事儿,谁让她是公主呢?”青笛摇头低语道。
“咱们三公子也是管不住她的。”
“那是。”
两人说着,不约而同地回头瞟了一眼自家那沉默不语的小姐,脸色都黯然了起来。
楼梯口处传来了脚步声,青樱立马前去迎着,原来说谁谁便要来,来的正是三公子魏空行。魏空行抬了抬手,青樱青笛便退下了楼去。
步至魏竹馨绣绷前,细细端详了一番,魏空行坐下道:“姐姐这副《猫蝶图》就快成了,只短短两个月,若非姐姐针技过人,谁能做得了?姐姐,今日天气正爽,要不你先歇上小半日,与赫连一道去城外放放风筝散散心可好?”
魏竹馨专注指尖,不曾抬头:“你与赫连一道去,我又去凑什么热闹呢?给你们多事了,我还是紧着这不多的功夫先完了手头上的事儿吧!”
“你总坐在这儿对身子不好,出去透口新鲜空气,不放风筝也行,在河畔纱帐里坐坐也是好的。”魏空行苦劝着。
“别在我这里瞎搅和了,你去吧!”魏竹馨依旧没抬头,脸色平静如水,“赫连还等着你呢,叫她等久了,准又不高兴了,回头你还得哄着,何苦给自己找一堆麻烦事儿呢?去吧,我知道分寸的。”
魏空行坐着没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上下翻飞的双手,脸色略略有些沉凝。直到这时,她才停下手来缓缓抬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跟我说?还是和赫连公主又闹不痛快了?”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魏空行言罢,紧跟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怎么了?我也没做什么苦事,怎惹得你这么一番长吁短叹?”魏竹馨脸上挂起了一抹浅笑,佯作轻松自在的样子,却未曾察觉到她那一抹浅笑如同水面上的浮油,浮得太过明显了,让人感觉不到那是她发自心底的微笑。
每每看见这样的笑容,魏空行心里便有一股酸涩涌上,自从出了应谋哥那事儿后,姐姐比从前更加沉默了,将自己锁在这绣楼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刺绣作画,便再无其他。
他明白,姐姐是个细腻温柔的女子,纵使遇见了伤心绝望之事,也不会哀呼号叫,只会躲起来默默流泪。正因为这样,让他日复一日地担忧着,担心姐姐会有承受不住时,但尽管想尽了各种办法,姐姐仍是郁郁寡欢,足不出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踏出魏府徘徊在这博阳城内城外,对姐姐来说或许更难受,因为应谋哥的背弃,姐姐从名门闺秀一下子跌落成了人人怜悯的弃妇,走到哪儿,都是满满的指点和议论。
“姐姐,”他眉心紧拧,忧心忡忡道,“你终究不能困在这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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