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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读些、聪明些,只怕哪一遭被落入姐姐挖的坑里、丢了小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郑舒窈手拿小手绢,低眼掩唇笑了一声。“妹妹真会说笑,我如何会坑害你呢?而下施侧妃也不在府里了,上官侧妃又总是呆在自己院子里,不与人来往,咱们几姐妹就只剩你我二人走得近些、亲些,我是帮你还来不及呢。不过,多看书还是好的。”
周摇光也是笑。“姐姐说得有理,那摇光就先去取书了。”
“好。”
二女子擦肩而过,各自脸上都有一分冷笑,蒙着内里的心事。
周摇光走远之后,郑舒窈回到自己屋子。刘妈妈方才关上门,便听郑舒窈冷冷说了一句——“奶娘,若我将周摇光这个细作奸细扒皮抽筋,献到萧袭月和秦誉面前,你说,他们可会信任我?”
声音含着慑人的寒意,从美人嘴里说出来,有着一股悚然的味道。
“这,应该会吧……”刘妈妈一时有些吃惊,不想看似温柔和善的郑舒窈,会突然说出这种狠话,听得她心头凉飕飕的。“只是这周侧妃与咱们无冤无仇……”
“如何无冤无仇?她可狠着……”郑舒窈每当一想起周摇光的监视和试探她与神秘男子之事,她就心头暗恨!
刘妈妈关好了门窗。
“娘娘,老太君让您后日回一趟国公府。元珍夫人和施蔷蔷住在了国公府,说了您不少坏话。老太君很是生气。”
“坏话?”
“正是。施蔷蔷母女说,您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不然她们也断然不会落到这个家破人亡的天地……”
郑舒窈一听,怒从中来!“明明是自己太蠢,竟怪起旁人来了!”
郑舒窈回国公府,果然挨了老太君一顿数落。老太君的大女儿母女母子三人,即郑氏、萧华嫣、萧长文都死在萧袭月手里,而现在二女郑元珍的夫家、儿子被斩,也跟萧袭月脱不开干系!她是如何也不会甘心就此放过萧袭月的!
除此之外,老太君还有一个秘密,才是真正的,她不会放过萧袭月的根本理由!若不将萧袭月除了,她是做鬼都怕着……
【第163章】
这日阳光晴好,郑旭升又跑来了平津王府做客,还破天荒的给萧袭月带来了礼物——一副画卷!
此时也是巧,正逢白靖宇得了秦誉的准许,给萧袭月画像。荷旭香鱼在白靖宇身旁屏气凝神的瞅着,越瞅越觉得惊奇,大瞪着眼睛一会儿看画一会儿看萧袭月。
郑旭升见人都在,乐呵呵地挥舞着手里的画卷,扑到萧袭月怀里。
“娘娘,旭升带了个宝贝来!”
荷旭忙呵斥:“小东西过来过来,咱们娘娘在画像呢!别误了。”
郑旭升哼了一声,继续黏在萧袭月腿边儿。
“什么宝贝?打开来给本宫瞧瞧。”萧袭月示意荷旭不必阻拦,捏了捏郑旭升红扑扑的脸儿。做了半晌,她身子正好有些僵硬了,方才想活动活动又怕辜负了白靖宇一番辛苦,此番正好借着郑旭升的便利休息下。
郑旭升自将锦夕当做未过门的媳妇之后,便对萧袭月格外的恭敬、格外的孝顺。郑旭升展开画卷。“看!娘娘,和你长得是不是很像?”
画像上头赫然画着一个中年男子,正经危坐在太师椅上。厚重的太师椅,宽大而夸张,装饰繁缛,十分威严,坐上的男子身着祥云袍,眉目俊秀,双眼清澈有神,神色庄严,很有大家之气。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的长相,和萧袭月的长相,差不多有七八分的相似!白靖宇懂画,更是一眼便看了出来,满眸惊色,捕捉到一丝敏感意味……
“这画儿你是从何得来?”
“这画儿是哪儿得来的?”
萧袭月竟然同白靖宇同时开口问。实在有些默契。萧袭月笑了笑,白靖宇也是笑了笑。他那笑,看着竟有些羞赧内敛的味道。萧袭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郑旭升慢吞吞的将画儿收起来。“娘娘,若你是每隔十日,便许我来,哦不,便接我来王府看锦夕,我便告诉您……”
“哟呵,小鬼头还算计起咱们家娘娘了啊?”荷旭拍了拍郑旭升的小圆脑袋。郑旭升扁扁嘴,虽然心虚,但也不想放过如此好机会。天知道,他每次为了来平津王府看锦夕,假哭了多少场、闹了多少场,真是又费力、又丢人……
这小子是个聪明的。萧袭月暗笑。若不是她也喜欢这个小鬼头,也不会让他时常来院里蹿。“好,我答应你。这下可以说了吧,郑小公子?”
“哦~哦~哦!娘娘答应我了,哈哈,拉勾不许反悔!”他伸出小胖手指与萧袭月的手指勾了勾,才道,“这画儿是我祖父的画像,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和娘娘长得好像。”
祖父?那岂不是故去的郑国公了。萧袭月万万没想到,她会跟个四十来岁的老头子撞脸。不知新奇这缘分,还是郁闷这长相……
这画儿既然是老国公的中年画像,那也当是好几十年前的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会出现在个孩童的手里,成了个玩物?
萧袭月满腹疑问,蹲下生仔细瞧着郑旭升的表情变化。“告诉娘娘,你这画儿从哪里拿的?若是乱拿了,恐怕回去要挨板子的哦?”
郑旭升垮了垮脸,辩解道:“娘娘冤枉,这画儿是我从府里一个荒废屋子里找到的。没人要的……”
国公府的荒废院子。萧袭月细思了片刻,便并无异样了,对香鱼吩咐道:“去拿些米糕来。”
“唉!”香鱼得令忙去拿米糕给郑旭升吃。
郑旭升在府里江氏管得过于严格,来萧袭月这儿有吃有玩还有媳妇看,当然是喜欢、高兴得很。不过,过会儿,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要碰到他童年时期的头号大仇敌!!
香鱼端了米糕进门便道:“娘娘,多罗郡主来了。”
“师父!”一声兴高采烈的叫,同时一条粉嫩嫩的裤腿从裙子缝儿里蹬出来、一脚迈进门,接着便是身子和多罗那张笑烂了的脸。“师父,我给你说,你上回教我那法子真是极好的!我叫人把那两个狐媚子一脚一个踹到池塘里,先冻她个半死,然后我再假意喊人来救,折腾半天才救起来,哈哈哈……现在全病在榻上成病秧子了,难看得很,勾-引不得表哥了!”
萧袭月忙给了荷旭个眼色,将画像收起来。
“多罗郡主请坐。”
多罗进门才发现了还有个白布衣的青年俊公子在,想了想,才想起来曾见过一回,却想不起来名字,幸得萧袭月提醒,她才想起来——“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白靖宇,白大画师?”郑妃喜欢的那个。
“传说二字不敢当,布衣百姓罢了……”白靖宇听到多罗进门那番害人的禀告,颇有些自觉不合适这场合。
萧袭月也是有些尴尬。那能不尴尬么?多罗口口声声说的,可是她教的那缺德法子……
白靖宇心知多罗定是又来讨教收拾人法子的,也不宜多打扰。
“娘娘今日约莫也坐得乏了,明日靖宇再来继续画吧。”
白靖宇心智偏成熟,与她一颗老心也更说得到一处,是以萧袭月也不多留。
“师父,您再多教教我几个法子,让我狠狠地收拾那两个狐媚子可好?”多罗忙端茶倒水,狗腿地伺候,全然不似第一次与萧袭月对峙时的骄横狠样儿。也不知那会儿是不是虚张声势。
萧袭月刚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给一个软糯却硬气、敌对的声音抢了去——“哪儿来的女子,这般不知教养?竟到处讨要害人的法子,真是不知廉耻!娘娘才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郑旭升义正言辞道!
萧袭月微微汗颜,心虚。不好意思,她为了探听那黑斗篷男人的消息,已经同流合污了……
这约莫是郑旭升这辈子干过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件大蠢事——与多罗结仇!
他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鸦雀无声了……为啥?因为荷旭香鱼以及多罗自带的奴才都知道多罗的脾性啊!这不是明摆着找抽的话儿么?
多罗突然劈头盖脸挨了这一骂,也是愣了愣之后才回神火了,捋了捋袖子叉腰俯视这小鬼头:“哪儿来的小鬼头,敢骂我多罗郡主不知廉耻?”
郑旭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多罗身上的刺儿都是沾了辣椒水的,于是也学着她叉腰指着她心口:“哪儿来的毛丫头,敢说郑小爷?”
多罗经过这一激,是真的较真儿了,“哟呵”了一声,猛地弯身拽住郑旭升小手儿,拧了拧他脸儿:“你才几岁,屁大点儿还敢在姑奶奶面前称小爷?”
“我七岁半了,你几岁?”
多罗笑了一声。
“姑奶奶是你的两倍还得加一岁!”
“你也才比我大八岁。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还说不是不知廉耻。”
他这一喊,可是把袖手旁观的萧袭月给逗乐了。郑家二爷果然是个不正经的,郑旭升这般早熟,定然也与他有一些关系,不过好在郑旭升心地善良,江氏教得不错。
多罗被气笑了,拽着扭捏挣扎的郑旭升不放。“哟,还授受不亲了?我还就非礼你了,如何?”多罗眼疾手快的将郑旭升脸儿、脖子、胳膊腿儿都摸了个遍。
此时锦夕正在摇篮里捏着小手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方动静。郑旭升一见自己“媳妇”盯着他遭人非礼,急得不行,又死活挣扎不过多罗,突然急得哇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
要知道郑旭升可是很少哭的,前几回摘花儿摔肿了胳膊,都没流一滴泪。萧袭月知道事儿大了,忙出声阻止:“多罗郡主你便不要与他计较了。来,旭升不哭了,多罗郡主比你大这么多,碰碰胳膊腿儿的不碍事。”
萧袭月给郑旭升擦眼泪。
郑旭升却哭得伤心:“可是锦夕看见了。我心里有负罪感,我难受……”
负罪感……小小鬼头还懂负罪感……郑二爷是不是常对江氏有负罪感,所以……萧袭月不知如何安慰了。
“你有什么负罪感?孤王女儿可与你没有关系。”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一身王袍的秦誉进屋来。玉冠未取,他当是刚从皇宫回来的。秦誉一进屋,第一眼便寻到了萧袭月的眼睛,对她暖心一笑。两人视线相对,突然似有一种心意的相通,闪过。